有道是穷在市集无亲人,富在深山有远亲。
吴君身为赈灾大臣,此次出使夔州,一众曾经根本就与他毫无瓜葛的夔州郡县官员排着队来给他送礼。
吴君前几日不见身影,都是接见他们去了。
“这是说的那里话,都是同乡之人,何须客套。”
对面官员脸上盛满了笑,眼里都是阿谀奉承和夸赞:“吴大人衣锦还乡,可是我们夔州的骄傲,我们夔州能出吴大人这样一位朝廷命官,可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啊。”
吴君常年混迹官场,早就熟知人性,他眼睛转了两转,轻声暗示道:“刘大人可是有什么需要本官尽绵薄之力的地方?”
刘大人哎呦一声:“哪里敢让大人为下官办事,下官此次前来,额....呵呵....”刘大人笑笑,脸上满是试探:“是来问问,大人,关于我安阳郡赈灾一事。”
询问赈灾的事却拿着厚礼来,房顶上趴着的沈意安都要冷笑出声了。
只见对面的吴君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作任何言语。
刘大人见吴君这模样,心底一慌,连忙问:“大人您看,下官备的礼可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
吴君为难道:“大人礼数周到,本官深感热情之意。只是....只是这边关开始打仗,耗费银钱可谓是一日便抵上我羽族全族一个月的收入,实在是炮声一响,黄金万两。”
“此次赈灾,陛下体恤民情,可也不得不顾及秦将军他们打仗的粮草和费用,因此这拨下来赈灾的银两嘛....”
吴君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拿眼睛微微从茶杯里抬起来看刘大人。
刘大人一听吴君这话,脸瞬间就暗沉下来了。
他脸上阴晴不定,怀疑猜忌,在他之前可有不少人来找过吴君了。
吴君说赈灾的银两不算多,他怎么知道到底是真的不多,还是这些银两已经被瓜分得差不多了?
吴君看他一眼,嘴角在刘大人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不过....”
刘大人一喜,眼睛都亮了,往往这两个字后面就是转机。
“不过什么?”
“不过刘大人以如此礼仪相接待,本官哪里好什么都不表示?大家都是老根,那神仙得道还鸡犬升天呢,本官怎会是那不念乡情之人?”
刘大人一听这话,刚才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立马喜滋滋的笑着给吴君斟茶:“大人看得上下官的区区心意,肯接见下官,是下官的福气,哪里说得上什么谢不谢!”
吴君笑着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走进一些,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一些什么话,刘大人瞬间喜笑颜开,整个肥胖的身躯都因高兴而微微颤抖起来。
同样的,屋顶上的沈意安也差点被气得微微颤抖起来。
这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谦谦君子,这就是高洁有手段的清廉好官?
沈意安差点被气笑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吴君确实称得上是‘有手段’。
只是这手段却委实让沈意安所不齿,也让君子清官的印象在沈意安心里彻底跌落下去。
刘大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千恩万谢的拜别吴君后就离开了,只剩下吴君还坐在屋内喝茶。
沈意安也没走,他照样趴在屋顶上,他想要看看,这吴君还要接见多少人。
刘大人走后,不一会儿,门外马车嘶鸣声响起,沈意安眼睛一眯,果然,还有下一位。
一直到日落西山,沈意安捏紧了拳头,今日这吴君吴大人可真是让他长了见识。
其花言巧语之多,欲擒故纵之术之高,以及给高打低之手段的灵活,真是让沈意安见识到了深浸官场的老官员的手段。
黄昏已至,沈意安怀着满腔的不平和对吴君的鄙视原路返回。
他身姿轻巧,离开屋顶的时候没有发出一声声响。
但令人胆寒的是,就在沈意安离开的那一霎那间,吴君放下手中的茶杯,望向屋顶,而他眼神的位置,就刚好是沈意安刚才待过的地方。
管事躬身进来,将一本红册子递给吴君看。
“大人,您看,这是今日的,都记下来了,包括他们所管辖的郡县,土地,以及土地上的难民,该上缴的银两....”
吴君抬手打断了他的说话,伸出手亲自接过了那本册子,粗糙的指尖摩擦过纸页,勾起一丝丝黄纸的边角。
那样粗革的手,绝对不像是一个朝廷大官的手。
吴君静静的看了册子一会儿,突然转过头来问管事:“你说,本官带来的这几个随行小官,有几个是不迷糊的?”
管事一愣,笑道:“大人,他们年纪都轻,自然都看不懂大人深厚的用意,等大人完成了此次赈灾,所有人都得到应有的结局,一切尘埃落定,就都水落石出在大伙儿面前了。”
吴君笑了笑,将本子交给管事,叮嘱他千万要保存好。
管事将那册子抱在怀里,这可比他命还重要。
那本子里记录的,就是这些天来找过吴君的所有夔州郡县官员,包括他们备上的厚礼,全部都一一记录在册。
凛白域第二秘境的风吹过老奶奶的小屋,秦钦扶着老奶奶坐下,她的腿上淤青了一块很大的地方,对于她这样的老年人来说,这样的一跤明显很要命。
其实不只是她,这个小村庄里所有的人都在昨天莫名其妙的摔跤和受伤,更有甚者,直接运气不好从高处掉落下来,直接一命呜呼。
昨日在那个广场上,那红衣女子一共问了三个问题,在它抽到的所有参加者里面,没有一个人是回答对了的,她给了村庄的人们三个惩罚,今日便在一一应验。
秦钦皱着眉毛,按照那女子所说的游戏规定,明日他们还要前去,如果明日依旧没有人能回答对她的问题,那么过一日后就再继续。
直到她所有的问题全部都被回答完之后,参加者们才能离开。
可她提的问题根本就是千奇百怪,让人根本不知道从何开始作答,而且答案都是由她说了算,只要她不愿意,这根本不可能有全都答对的一天。
秦钦看着老奶奶的伤势道:“不能再让她问下去了。”
再让她继续问下去,这个村庄的人就不用活了。
顾北林阴沉着脸抱着御神,既然知道了那个长安也来了这次秘境,他没有理由不去找他算账,他今晚就决定先去把长安给解决掉,再想办法对付那个红衣女子。
顾北林点点头:“可我们不能直接杀了她,那样做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惩罚,这惩罚如果是对着我们的还好,但如果是对着他们的,恐怕这个村庄的所有人就都不用活了。”
黎铄道:“那怎么办?昨天才第一天,这惩罚已经这么重了,要是再来几次,这个村庄也保不住多少人。”
秦钦道:“她如果有直接解决掉村民的能力,就不用这样通过我们来实现了。村民是原始就驻扎在这里的居民,凛白域想要掌控这一块地方,却没有得逞,他想要把村民们都逼出去,却没有这个能力。”
黎铄一锤手:“所以我们大可以直接解决掉那个女的,就算有什么代价,也不会是不可挽回的,因为凛白域制裁不了这个原始村庄。”
顾北林手摩擦着御神:“听起来好像是这样...”
黎铄道:“这个办法还挺容易想到的,不知道以前的人有没有这样干过。”
顾北林白了他一眼:“不是所有人跟我们的目的都一样。”
可不是,哪有参加者不想着做任务拿奖励,就想着怎么毁掉秘境的。
“那就这样吧。”秦钦眯眼,眼里闪过狂风暴雨的前奏:“我们杀了她。”
顾北林点点头:“我先出去一下。”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秦钦有些意外,问他:“去哪儿?”
“看星星。”顾北林走远,往身后挥了挥手。
黎铄不解,抬头望天:“这哪儿有星星?”
夜色如深,顾北林悄声无息的站在了那个长安的门前,他昨日在大殿的时候特意往长安身上洒了千里香,这是他们羽族特有的气味追踪器。
他不是来看星星的,他是来让人见星星的。
顾长风刚刚洗完澡从房间里出来,猛地挨上了一拳,的确是眼冒金星。
他刚想还手,顾北林却已经乘着他没有剑在手彻底压制住了他。
顾北林语气阴冷,脸上带着冷笑:“兄弟,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吗?上个秘境的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反正你爷爷我可是记得清楚得很,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啊?啊?”
顾长风心里一咯噔,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暴露了,他死咬着不肯承认:“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北林一笑:“听不懂是吧?可以,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剑,打不过我,我不管你是不是,你说,我在这里将你杀了的话,也没有人能来救你吧?”
顾长风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却依旧没有乱阵脚:“咳——咳...少侠想杀我?不知可否告知原因,好让在下死个明白。”
顾北林笑而不语的看他装,手上的御神毫不犹豫的往他脖颈上刺下去。
顾长风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顾北林怎么敢真的杀他?秦钦的慕久还在他的手里。
顾长风生命感受到危险,猛烈的挣扎起来,奈何御神实在太过强大,让他根本就没有挣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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