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起来有那么傻吗?”江笑笑想都没想地否决。
盛阳斜眼回看了她一下,识趣儿地又没说实话。他拿过被画得越来越凌乱的纸,不慌不忙地折叠收了起来。
“等找到梁景玉再问清楚,也许当时你听错了,或者江笑笑说那话的意思并非是我们理解的那样。”
盛阳这番话不无道理,江笑笑也豁然开朗。
但下一秒又不安地问道,“可她手里的东西呢?万一……我说万一……”
“万一你多想了呢。”
“……”这倒和许买他安慰她的话差不多,可是盛阳的说服力明显比男闺蜜要强得多。
心里没再藏着事儿顿感轻松,可肚子也咕咕地响了起来。
盛阳抿嘴笑了笑,起身把饭菜都拿到了厨房热了一遍。
而此时,闪电霹雳了一个世纪的老天终于降下了大雨。
啪啪直响,砸在窗户玻璃上像极了冰雹。
江笑笑走到了阳台,感受着淋漓畅快倾盆大雨,透过黑夜望向远方,陷入沉思中。
盛阳从厨房出来,见着她孤单的背影,揣兜走了过去站在一旁。
原本想要沉默的,可忽然想到了什么,犹豫之后很不符合人设地询问,“在想什么?”
江笑笑皱皱眉,意外地侧头看他,半晌撇了撇嘴,“在想六月二十七号那天晚上,雨是不是也这么大。”
闻言,盛阳似乎也认真地回想了一番,默默点了下头,“差不多,还刮了很大的风。”
窦娥冤六月飘雪。
江笑笑身死天降暴雨。
嗯,心里有些安慰了。
盛阳瞅着江笑笑那一副出息样,不自觉地又笑了。
“如果你是我,要原谅他吗?”
“?”一时间,盛阳倒不知江笑笑指的是谁。
“我爸。”
盛阳一顿,然后眉梢微挑,答道,“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江笑笑不明所以地转头看他,似乎仍懵懂。
没忍住的盛阳抬手覆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揉了揉,“先吃点东西吧。”
见他没打算点明,江笑笑也作罢,从善如流地跟着进了屋。
夜里洗漱后,江笑笑打算从衣帽间的储藏室给盛阳多拿些被褥打地铺,那么大一只蜷在桌上睡实在不像样。
可从隔板上取下一床被子侧身转走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另一侧的柜门。
轻轻地,嘭地一下就弹开了。
于是,江笑笑看着那个缝就愣住了。
那个柜子之前就打开过,在房间里翻找证据的时候。
那里面是个很大的收纳箱,箱子里全都是漂亮的礼盒,装着衣服、鞋子、剃须刀、手表……礼盒里有卡片,生日祝福卡。
启是爸爸,落是女儿。
当时,盛怒中的江笑笑拆了一两个后就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现下,踌躇许久的她将被子放下后,重新打开了那些礼盒取出贺卡。
里面是从2025年到2036年,江笑笑对于父亲江承勇没有送出去的生日祝福。
手写的字,每一年都只是“平安喜乐,生日快乐”最朴实无华的祝词。
都是亲切地称呼对方为“爸爸”,落款是“女儿”。
盛阳说得对,江笑笑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当他问“他”是谁的时候,江笑笑的回答是“我爸”而非直呼其名。
如今看着这些年来,她默默准备的礼物,江笑笑便明白血缘这个东西太玄学了。
纵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无法原谅的错误,却仍然无法割舍这份感情的羁绊。
就好比给江念念来电的代号“S”一样,sister。
终究是她的姐妹。
江笑笑叹了口气,正想拿出另一个没有蝴蝶结的礼盒时,盛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匆匆把盒子放回了箱子里,抱着被子小跑了出去,正好撞上来寻她的盛阳。
老半天没见着人,担心了。
见着小小的人抱着好几床的被褥,他立马伸手接了过来,“事情给我说,让我来。”
江笑笑跟在他身后,无所谓的回道,“刚看你在接电话,也不是很重。”说着,不禁问道,“是谷老的电话吗,是不是案子有进展了?”
盛阳顿了一下,摇了下头。
江笑笑好奇歪着头瞅他。
“是程薇栎。”
江笑笑立马给了个冷笑,一副你继续我勉强听着的表情。
盛阳无奈瘪嘴,“她约我明天吃午饭。”
“然后呢?”
“拒绝了。”盛阳觉得这是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的结果。
可是,江笑笑听后眼珠子却是一转,噘嘴往他兜里的手机指了指,“给了她回话,吃!”
江笑笑阴谋十足的表情展露无疑,盛阳自然不愿意,加之上次见他们俩在公寓门口互殴的场景实在深刻的很,他不想再次给俩女人收拾残局。
拒绝!
然而,江笑笑却质问,“俩个闺蜜因为你这个男人反目成仇,现在连人家和好的机会都不给吗?还是说你十分享受这种被争风吃醋的成就感。”
江笑笑这话说得不仅阴阳怪气还咬牙切齿。
向来软硬不吃稳如泰山的盛阳也招架不住被小丫头奚落成渣男。
于是,遂了江笑笑的意,约了第二天在滨江小镇附近的咖啡厅同程薇栎见面。
对于相约的地点,程薇栎是有微词的,甚至不爽!
可是,由拒绝转而接受,程薇栎也只能答应,毕竟从始至终她在盛阳这儿一直都是顺从的那一位。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赴约的不是盛阳而是江笑笑。
面对不请自来的人,程薇栎当场就想发飙,可想起自己被薅掉的头发就浑身发抖,为了精贵的发丝只得提包愤愤欲走。
江笑笑自然不让。
直接把她堵在卡座里不让出去,气得程薇栎直跺脚。
无奈之下,俩人只得并排坐下。
霸道不讲理的江笑笑见计谋得逞,让程薇栎不舒坦自己也快乐。
人嘛,有时候就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仇人的痛苦之上,这样才痛快。
于是,心情颇好的江笑笑拿过桌上的让人打发时间的折纸,随手就做起了手工。
“我今天约的盛阳,他人呢?”程薇栎耐着性子说道。
“他不是拒绝你了吗。后来是我让他帮我约的你,这些明白了吧?他现在在某个看不见的旮沓看着我们俩呢。”说着,江笑笑扬起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对方正是盛阳。
一边听到对话的盛阳,苦闷地搓着太阳穴。
全然没有因为出卖人而产生任何罪恶感的江笑笑,将手机搁到桌上,然后单刀直入地说道,“来吧,说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我,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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