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念以为江笑笑是在拒绝,明显很失望地低下头去,小手又开始不安地绞着衣角。
江笑笑受不了这小兔子似的委屈包,她略显烦躁地挠了挠头,“我们把东西搬回你们家,等一下他们就是了。”
“真的吗!”可能幸福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也是很简单的。
江念念生怕江笑笑会反悔,连忙奔到车子的后备箱,“是什么东西,我来搬!我力气可大了呢。”
见状,江笑笑张了张嘴又指了指打开后座的许买他,“他来就是了。”
礼物箱子太大,只能放在后座。
因为帮不上忙而略显失落的江念念,在看到那么大一个箱子的时候,小孩子的好奇心便表露无疑。
她小心地挪到江笑笑的身边,小声问道,“姐姐,这里面是什么啊?”
“礼物。”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江笑笑说得也很坦荡。
这下,还真的把江念念彻底惊呆了。
见她把嘴巴哦成了圆,久久愣神发呆,江笑笑便在她眼前打了响指,指了指小区里面,“带路吧,车子可以进去临停吧。”
“哦,可以的。”
于是,江念念就领着江笑笑到了小区最里面最偏角的一栋楼。
江笑笑心下打鼓,这选房的基准完全与江承勇挑剔的个性不符啊,就拿江笑笑所住的滨江小镇来说,是整个小区里视野采光最好,坐北朝南向中庭,大气通透。
反观这里的房子,就在二楼,阳台上不仅装了隐形窗,外头小区绿化经历十多年阳光雨水的沐浴也是枝繁叶茂,几乎把能进来的光线给挡了干净。
明明还是下午三点多的时间,理应阳光最充足,可进了门却开了大灯。
江笑笑疑虑重重,许买他更是敏锐地察觉屋子里稍许的湿气。
他瘪瘪嘴,口没遮拦地打趣,“江叔是为了退休后的老年生活吧,楼层这么低,怕停电只能走楼梯吗。”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们这儿经常电梯坏啊。不过,我听妈妈说当初买这房子是因为便宜,房间也够。”江念念是没什么心思的人,全然没听出许买他嘴里的其他意思,还耐着心思解释。
许买他也觉得没什么趣味,随口就问道,“看着挺大的,几房呢?”
“三室两厅两卫。”
闻言,许买他极其敷衍地感慨“噢~”一下,然后凑到江笑笑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揶揄,“你们那就两室,人家这可是三室,亏了吧。”
“不是的!”
江笑笑刚抬起手肘想给多嘴的许买他一记胖揍的时候,江念念就严肃着大声反驳。
“姐姐您跟我来。”江念念着急忙慌地指着其中一间房就领着人过去。
将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淡粉色少女心的闺房。
为什么说是闺房呢,飘窗上、床上摆放着很多卡通玩偶,还有床头的梳妆柜……
江念念说,“这是爸爸给姐姐留的房间。”跟着指着一侧的小门,道“还特地把主卧的卫生间挪过来给了这个房间,专门是给姐姐您用的。”
许买他皱眉,“那为什么不干脆给我家笑笑留主卧呢,那多省事儿呢。”
呃。
江念念不知如何回答,像是自责似地把头耷拉了下去。
“你别管他。”说着,江笑笑就给了许买他一眼,还伸手把他的嘴给捏了捏,只恨没有针线给当场缝了。
见江笑笑有维护自己的意思,江念念又乘胜追击赶紧替父亲说好话,“姐姐,您别不信!我有好多衣服衣柜都放不下了,之前就想暂时放到您的房间来,都被爸爸妈妈说了呢,说这是给您留的,说不准什么时候您会回家住,看到我随便使用你的房间会生气的。”
江笑笑咬了咬唇从房间里退了出来,把门合上,又自嘲似地道,“大约是在我还没名声扫地的时候打算的吧。现在,他可是以我为耻。”
闻言,江念念着急地踮起脚来摆动双手,“这房间一直都是爸爸打扫的,每周都会,现在也一样。”
江笑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江念念很肯定地点头,然后转而开了对面的一道房门,大着胆子拉起江笑笑的手走了进去,指着满墙的奖状道,“姐姐您看,这里面一半都是您的。”
果真,细看之下上面真有江笑笑的名字,都是她大学之前的各类奖状证书,还都统统裱了起来。
“爸爸说,我得照着姐姐您学习,得的奖须得跟你一样多才算优秀。”说着,江念念眼中略露失落,“可是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您,而且大多数得的还都是唱歌比赛的奖状,学习什么的我确实不在行。”
“呜呼。”门口探着头的许买他不得不解封自己讨人厌的嘴,“江叔居然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唱歌跳舞?太神奇了,简直比我差点继承千万遗产还要震惊!”
“昂!”江念念也不掩饰眼中的兴奋,“这还得谢谢姐姐呢。”
江笑笑和许买他同时面露惊讶。
“为什么……会谢谢笑笑呢?”知道江笑笑也是好奇的,便由许买他问出口。
于是,江念念也是心存感激地讲述道,“我想学习音乐,当时爸爸是怎么都不同意的,于是我就给姐姐打了电话,告爸爸的状,说他特别讨厌……”
“你为什么会跟笑笑告状。”许买他理解不了少女的脑回路。
“因为妈妈呀。”江念念天真地答道,“爸爸每次应酬醉酒晚归、或者生病不去看医生,妈妈就用姐姐来吓唬爸爸。说什么‘要是笑笑看到会生气的’还说‘我以前听你说笑笑不喜欢你喝酒’反正就是这类的,每次爸爸听妈妈这么说,就会听话,规矩好久呢。”
“然后呢?”许买他侧目看到此刻江笑笑脸部的肌肉已经略微的开始抽动。
可江念念并没有注意到,继续回道,“那是我第一给姐姐打电话,姐姐也不怎么理我,还特别凶的挂了我的电话。可是没多久,爸爸就同意我继续学唱歌了,后来也是听妈妈说的,爸爸之所以同意是姐姐给他打了电话。为此爸爸开心了好多天呢!”
“说什么了?”
江念念摇头,“不知道,妈妈也只是听到了滑冰什么的……但,总归是因为姐姐,我才能好好学唱歌的。”
滑冰?
那是江笑笑大约初中的时候看电视节目生出来的心思,对于常年都不见雪的南方,滑冰这项运动是挺稀奇的。
可就连其他常见兴趣爱好都不会支持的江承勇,又怎么可能会赞同江笑笑分心学滑冰呢。
江笑笑记得那时也是属于青春叛逆时期,为了这个跟江承勇对峙了很长时间,冷战不对话,连声“爸爸”也都不叫。
后来为了缓解父女俩的关系,母亲梅琳提议只要江笑笑考到年级第一就准许她学滑冰。
结果,之后的期末考江笑笑年级第五,自尊心极强的她也就打消了这念头,但……多少对父亲江承勇是有埋怨的。
所以,依照江念念说的话,江笑笑猜想当时自己应该是拿这件事儿和父亲举例吧。
不是说了吗,谁都是第一次为人父母,江承勇当年也是第一次当爸爸,用自以为是对的方式要求江笑笑,所以轮到江念念身上的时候,他也算是有经验的人了。
只是可惜,已经弥补不了对第一个孩子的遗憾。
反而观之,江承勇如今对江念念的溺爱何尝不是因为江笑笑。
爱之深,责之切……大抵就成了那些言不由衷的气话。
啪嗒一声,这时大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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