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孙叔就架着牛车来了县里。
一来是接终于养好伤的侄子孙吉双回青山村,暂时安置在他家,说暂时联系不上孙吉双的爹娘。
二来则是带来了青山村的消息,石垭村买了山春花那家人发现山春花不见后,没有报官而是堵到了山家要人。
看着脸色煞白的山春花,山桃握住她的手道,“你安心留在这里就是,我们回村想办法。”
这段时日,山家二房对山春花可谓是照顾颇多,衣食照料不提,就是心底那片阴云都散了不少。
每日跟着杜盈秋学织布刺绣,帮着做些家务活,完成的布匹因为做得细致还分了工钱,踏实得让她觉得如在梦中。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山春花老子娘都能狠得下心,一句嫁鸡随鸡便定了她的命运,之前不和的二房却肯站出来主持公道。
“二哥二嫂……还有四丫…这份大恩,做牛做马我也一定要报答你们。”山春花双眸含泪,膝盖一软就想跪下,被杜盈秋一把扶住。
“我们去去就回,文县令也会一同去,此事不单单是你婚约之事,石垭村还有些别的情况。”山二郎略提了一句,便跟孙叔一同装起了行李。
难得回一趟村,自然不能空手而去,带了不少礼,二房一家三口,加上休沐的三柱,以及便衣公干的文县令,勉强挤上了牛车。
车在保济堂门口停下,孙吉双抱着自己的包袱也坐了上来,略点了点头也没多寒暄。
山桃看了一眼,比上回见着还黑了几个度,一眼望去只剩一口大白牙了。
“这位小兄弟就是孙家侄子吧?”文县令笑眯眯地跟人搭话,也没什么架子,腿一盘很是自在,“肤若玄玉,小兄弟很健壮嘛。”
孙吉双冲人拱了拱手,权当回应。
如今已四月,大水褪去,村里又恢复了往日祥和,地里的麦苗青绿一片。
路过山家的地,大房和二房耕种的基本连在一片,山大郎带着大柱显然照顾得很好。
牛车停在了山家门口,近晌午的时候,主屋那头却不见炊烟,隐约还听得见吵嚷声。
三柱一骨碌爬下车去敲自家的门,大喊道:“爹,娘,我回来啦!”
过了一会儿,系着罩衣的金氏手里还握着刀,便兴冲冲地跑了出来,见着好些时日未见的幺儿,一番亲热。
“你们咋突然回来了?是不是三柱闯什么祸了?没吃饭吧还,快进来快进来。”
连珠炮一般的问题,还是那个脾气火爆爽利的山家大嫂。
孙叔带着孙吉双回了自家,孙家原先住的房子重建好后便搬了回去,二房的屋子空着,只大房和孙家轮流来帮忙打扫。
孙吉双离开前特地叫住山桃,“你家这事,若是麻烦,可来寻我。”
“夜里寻你怕用处还大些,只需张个嘴,定能吓到一片人。”山桃揶揄他一句,不过还是应下了这份好意,心底却并不觉得一个十二岁半大少年能帮什么忙。
看着山桃笑若弯月的眸子,孙吉双愣了愣神,又露出大白牙笑道:“这主意也不错,那便夜里来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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