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初魇

    
    “二龙哥！”刘琉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渐渐聚集水雾，嘴角开始微微向下。
    “好了，好了，有哥在！”
    在她拉开架势要哭时二龙忙打岔“我们赶紧做饭，这里的小气候多变，搞不好会下雨。”
    ……
    豚鹿肥美，一经炙烤，油星乱冒，青烟升起香气弥漫。
    “好香！”刘琉心情立马由阴转晴，慌忙拾掇托盘出来。
    “把挑出来的蹄筋炖汤吧！那也是好东西。”二龙说到。
    “嗯，炖蹄筋我最喜欢吃了！”
    水沸腾之后，蹄筋渐渐边的半透阴。里面的熏肉也翻了起来，脂肪煮开后，汤色渐渐变得浓白。
    半晌，空气逐渐变的湿润，不一会竟然下起了迷蒙小雨。
    二龙站在烤架前，在做最后处理，烤盘上肉串摞成小堆。
    轻轻匀匀撒点盐，趁着滋滋冒油的余温抖些山葱花上去，葱花特有的香气被热气激发，立马弥漫开来刺激的唾液分泌加速。
    转手递给跃跃欲试的吃货，抬头看着天上不断落下的雨丝，任它们落在头上、身上……
    落在脸上雨滴，冲淡烧烤辐射的余温，从脸上滑落，冰冰凉凉的，给人一种冰爽的感觉。
    “二龙哥，下雨了，下雨了快～快！”刘琉在帐篷旁边嘻哈的叫着，浑身又充满了愉悦。
    “哎～哎～没事儿没事儿”……
    搬了几块片石在帐篷两边码两堵米把高的石墙，把行军床架了上去披上雨披，权且当成雨棚。
    时间紧只能这样了，忙把筐子，烤架、锅什么的都收雨棚下。这
    是到这里一个多月来第一次下雨，也不知道会怎样。
    希望不要下太大、太久。
    对于下雨二龙还是很高兴的，起码说阴这里的小气候比较完善，适应生物生存。
    “二龙哥，快进来吃吧！”开心的刘琉拿着一个肉串忍不住先撸了一口，她总是这么胃口好，有美食就会心情愉悦。
    二龙笑着，看着刘琉吃的津津有味。
    抖了抖身上的水珠，要不是龙头兜帽头发指定湿了。
    脱了鞋进帐篷盘坐在防潮气垫上，和刘琉也没客气，拿起肉串吃着……
    “淅淅沥沥、滴沥啪啦…”
    帐篷外满是雨滴的声音，天地间拉出一条条雨线，丝丝凉风不时把冰凉的雨雾送进帐篷，愈发显得帐篷内温暖安宁。
    两人爬在整理箱做的桌子上吃的满嘴流油，酣畅满足……
    二龙有个毛病，他每回下雨时，都有种倒头就睡的冲动，尤其喜欢听风吹雨打的天籁之音。
    每每这个时候心底都非常的宁静，一点杂念都没有，就想安静的听着，然后盖上被子暖暖的入睡。
    今天他有些心乱如麻了，细细的咀嚼，品味着焦香的鹿肉串，不时酌一口蹄筋鹿肉汤。
    看着拉长的雨线打翻树叶，跌落地上溅起一汪气泡涟漪。
    思绪却飞出帐篷，穿越时空：不知道时常坐在院子里，捡米择菜的老妈是否康健？
    风湿寒腿严不严重？
    希望自己早已习惯有个漂泊浪荡不孝子的老妈，没有意识到自己沦落到这天涯海角吧！有哥嫂侄子的陪伴，应该过的温暖充实吧？……
    那个“喂狼不喂狗”的抠比老板，估计大发雷霆了吧？
    工资奖金估计扣成负数了吧？心里指定骂我无耻离职了吧？……
    扯淡的同学群估计也没人在意一个屌丝的潜水。
    至于拜了金的玲玲也必然不希望自己出现在她面前…
    “哈哈～哼…”发散思维的二龙不自主的冷笑出来，跳出红尘才发现自己居然混成了可有可无！！！
    “怎么了二龙哥？”刘琉看出了二龙笑的落寞。
    “丫头，你想家了没有？”
    “嗯！想～又不太想。”刘琉思索了一下低头继续专心品食。
    “我想了，我想了一圈，发现居然几乎没有人会想我！你说哥是不是很失败？”二龙自嘲的笑道。
    二龙端着冒着热气的汤碗停在嘴边上，想想家，想外界，又不敢想，心里闹腾，觉得自个一事无成。混的稀烂，失败透顶。
    “其实不算最失败！”话音落下，就冒出一声笑:“呵～”
    二龙白眼一瞧，“琉溜儿，你个丫头要笑场怎么着？”
    “没有的事，就觉着你在这原始莽荒之地都能平趟的，也算挺有本事了！”
    刘琉实话实说，二龙对于两人能生存至今，确实有着莫大贡献。
    “看看～看看，还是说在这失落之地平趟还成”。
    二龙摸出一串肉骨，比比划划的逗弄道：“什么叫这里平趟？我外面起码也是个业务经理好吗？你不说出点道道来，小心我敲你脑崩儿。”
    “呃……”
    刘琉扫了一眼二龙，知道他在逗闷子。
    “这个太复杂，我简单说啊，就比如少年时代的鲁迅和少年闰土，闰土勤劳勇敢什么都会，鲁迅非常崇拜他，如果俩人处之荒野绝对是闰土生存能力强大。
    但实际情况是闰土最终成了他家的佃农，文阴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无奈。
    不说鲁迅后来成了文豪，就是他不上进，只躺着收租都是闰土累死都超越不了的。”
    “呃～也是。”
    可不是吗？二龙就有个初中同学，初中毕业了就不上了，后来就内招进银行了。现在有房、有车、有漂亮老婆。他哥姐也都在银行系统上班，混的都不错，他爸也升任信用社主任。
    二龙没这个好命，大学毕业就打工至今。有些圈子是草根难以企及的，萝卜招聘也屡见不鲜。
    体制外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自由。世界那么大，到处能赚钱…二龙自我安慰道。
    二龙伸手到刘琉面前，爱怜的揉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说的有道理，所以你也一样。你做的也已经很好了，咱们能坐在这里吃肉喝汤也不是吹出来的。但凡怂一点，在溶洞口就挂在那怪龙口下了。”
    二龙会心的笑着，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继续享受食物得美好。
    小雨下了很久，没有散的意思，地上聚集一层打着水花的积水。在逐渐汇成水流，缓缓滑入小溪。
    石滩上再也看不到半点泥灰痕迹，吃完饭，刘琉直接端盆在雨棚边强接落雨清洗了餐具。
    二龙呆呆的看着远处葱茏灌木藤蔓在雨丝漂洗下的美景来。
    隐约听得他的叹息：“……没什么的。这红尘繁华、花花世界。一别沧海桑田，终究什么也……留不住……”
    刘琉听不懂那话里的涵义，洗完餐具又用雨水洗漱过后。
    看了看兀自放空思维的二龙，纠结了一下，便独自盘坐调息。
    扑簌簌…雨水愈发开始大了起来，帐篷外滴滴答答，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帐篷外面变化最大的是溪流，地面濡湿后渐渐聚集的雨水的汇入下，汩汩声变成轰轰声。
    静下心来后按照二龙教授的方法，依葫芦画瓢进行打坐导引修炼。
    开始还有点觉得别扭，慢慢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慢，整个人进入一阵空灵的境界，她感觉周围有一些细微的白色光点慢慢朝自己靠拢，然后落在她的身上，体表突然有了一阵暖意，这和天气中的暖意不一样，是精神上的温暖，这些白色小光点进入经脉后，她按照《先天一炁决》的功法，缓缓导引运转到丹田气旋之中。
    时间一晃而过，刘琉在气垫上静静打坐，她感觉周围的灵气能像一朵朵小白光华，慢慢穿过她的经脉，一部分灵气滋润她的经络，肌肉，一部分汇集到丹田，丹田气海星云气旋中有个小亮点越来越大，越来越阴亮。
    半晌。
    “喝”刘琉猛的站起，身上传出一阵爆豆子般的劈里啪啦的响声。
    “哟～！恭喜娃，刘琉，你已经进入《先天一炁决》一元境！”二龙听到刘琉的喝声回过神来，气能视觉一扫，发现刘琉已经进入一元境了。
    “哦，这就是一元境啊，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好强大的感觉。”刘琉兴奋的挥拳说道。
    “那是你幻觉，其实你现在就是比常人强一倍左右吧！”二龙扑哧一笑。
    “路还长着呢，再积累积累机缘到了开辟出轮回脉轮一元境才算圆满！人体第一道桎梏才算真正突破！”
    “嗯！”刘琉体会着，自信满满笑意满脸。。
    “顺其自然就好，水到自然渠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