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点,眼瞅着她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覃菇草的叶尖,脚下的泥却开始松动,松散的泥土稀稀疏疏地层层陷落。
江晚宁只觉得脚下一滑,还没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这么直直地掉了下去。可江晚宁毕竟是从小顽皮惯了的,身子悬空的那一瞬间,她抓住了男子的衣袖,于是连同那随她一起夜游的男子齐齐摔了下去。
耳边风声呼啸,江晚宁宁紧紧抓着男子衣袖,电光火石之间似乎有什么托住了她的腰,一股气流游走周身,她降落的速度缓了缓。江晚宁紧紧阖上了眼,把头埋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耳朵贴在了某人的胸前,清晰的听到了擂鼓般的心跳声。
只一瞬,两个人便安安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这是接近石壁底部突出的一块平地,却生长了一片绣球花海。
江晚宁的脸开始发烫,脸颊也出现了一片红晕。
男子松开怀里的人,闲闲地整了整凌乱的衣衫。
“啧,还从未见过你这般既贪财又憨傻的丫头,摘个野草都能给自己惹祸,还好啊,这是遇见了我,要换成别人……”
江晚宁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耳朵也不太灵了,那聒噪的男子说了些什么,可她一句也没听清。
看出了她的异样,男子走近一点,“哎臭丫头,你脸怎么红了?”
他想了想,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你不会是害……”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江晚宁腿一软,“咕咚”一声,实实的摔在地上。
男子愣了愣,俯下身 子,伸手试了试她额间的温度,“啧,好烫啊。”
刚刚走的太急,她的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夜里风凉,经不住山风一吹,果然给吹病了。
“喂喂,臭丫头,醒醒!”
江晚宁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男子仰天长叹,“天呐,我白瑾瑜这是造了什么孽呦,竟遇上了这么一个让人不省心的丫头。”
夏夜的天气闷热潮湿,山林间的气候更是阴晴不定。一道闪电毫无征兆的劈过长空,似一条金龙闪现,雷声紧随其后,隆隆作响,山林间原本酣睡的鸟儿被惊扰,纷纷扇起翅膀,响起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四处飞散。
白瑾瑜四下寻找能容身的地方,可巧,岩壁上约二丈处有个山洞,确认能容纳下他们二人后,白瑾瑜横抱起江晚宁,足下轻盈一点,周身聚气腾空而起,刚好躲进山洞。
他又寻了一些没被雨水淋湿的枯树枝放在地上,拢起一团小火苗,山洞外下起黄豆般大小的雨珠,零零碎碎的砸在地面上激起了尘土,泥土的潮湿味儿渐渐浓重。
雨越下越大,白瑾瑜望着山洞外密密匝匝的雨幕,扬扬洒洒地淋湿整个灵月山。
雨肆无忌惮地淋着,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才逐渐停歇。一场酣畅淋漓的夏雨,洗净了山间万物。夏夜,潮湿的山洞中寒冷的凉气让江晚宁从昏睡中苏醒,她的额头还在发烫,全身软绵绵的没了力气。
她迷迷糊糊地,喃喃道:“水……好渴……”
清凉的山风夹杂着淡淡的湿泥土的气味,深深浸润着人的肺腑。雨水过后,鸦雀回了巢穴早已入眠,空气中升腾起青涩的草香,银色的月光一泻千里,被雨洗过的天空越发湛蓝,星空越发璀璨。
白瑾瑜静立在山洞前,修长的身形被月光投下影子,他周身被淡淡的银光包裹,神色淡漠,仿佛已过了千年。
似乎已有所察觉,他随手摘下洞口绣球花的一片肥叶,被雨水冲洗后的叶子,脉络清晰,他转身走回山洞,地面上那团火苗还燃着,发出温暖的光。
他俯身一手扶起江晚宁,让她靠在他的怀里,一手解开腰间的玉瓶,甜甜的酒水顺着叶片尽数送入她口中。
“热……”
江晚宁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烧的她有些难受,白瑾瑜伸手抚上她的额头,还是烫。怀里的女子却开始不安分的扭动起来。
江晚宁像一根藤蔓攀附在白瑾瑜身上,他的衣衫适才被雨水打湿,冰冰凉凉的,她贪图这冰凉的触感不管不顾的往他怀里钻。这触手可及的凉意好舒服啊,坚实的胸膛里一颗心脏砰砰直跳,阿宁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就是有点紧绷绷的。
两人贴得如此近,女子发间一阵淡淡的清香,是茉莉的香气,清雅的气息钻入男子肺腑,白瑾瑜身子一僵,想他这半生还从未被哪家的姑娘这般投怀送抱过。
他摇摇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哎,臭丫头,别想趁着自己迷糊,就欲行不轨。你这样乱摸,可知道什么后果吗?”
”唔……好舒服。”江晚宁还是埋头在他怀里,充耳不闻。
“喂!”他忍无可忍,粗鲁地掰着江晚宁的肩膀,试图唤醒她。
“嗯?”
江晚宁被他晃得睁开了眼睛,借着山洞里的火光,看清了眼前的男子。
“啊!!!!”
刺耳的尖叫声让白瑾瑜不得不一手捂住江晚宁张开的嘴巴。
“你,你,你!”
看着面前衣衫尽湿的男子,白色长衫紧密的贴在他的身躯上,使他上半身的曲线被外衣完美勾勒出来,看的人血脉喷张。
江晚宁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你,你无耻!”
白瑾瑜一抬手,拉开她挡在眼前的小手,“好一个黑白颠倒,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吧!”
她一愣, “什么?”
白瑾瑜没好气的说道:“刚才,明明是你,借自己虚弱昏迷之时对本人图谋不轨!还好我机智,没被你得逞。”
江晚宁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哼,我当然知道,你若是故意的……恐怕……”
白瑾瑜看着江晚宁绯红的面颊止住了话头。
“恐怕什么?”
白瑾瑜笑而不语。
夭寿啊,他好像把自己当成女登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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