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平生

    
    景湛回到书房久久不能平静，想他坏事做尽，贪婪自私，唯一一次救人，那人还是他伤的。他以此要挟她来到他的身边，原本打算利用她的心竟是熄的干干净净。
    她那样干净，不知道哪天知道他是个废人会不会厌弃他？“我不会伤你，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在外头呼风唤雨的人此时是多么的卑微，他双手伏在案上攥紧成拳。
    跟景湛相反，容华这一夜晚睡得极香，早上起床时也是轻哼着歌，惹得福贵好奇“姑娘哼的是什么曲子，好听的紧。”
    “不是什么曲子，就是自己胡乱哼的。”容华穿戴好衣服绕过屏风。“今天我要梳一个好看的发饰，配一个好看的簪子，你瞧这个好看吗？”是跟赵母一起买的那个蝴蝶发簪。
    “姑娘戴哪个都好看。”福贵做惯了这些事，不一会便弄好了“再加上这个蝴蝶发簪，成了！”
    光滑平整的铜镜上，少女两腮含粉，细长的柳眉下一双大眼满含着开心。
    “姑娘今个心情好，要不咱出去走走？”福贵见她开心试探着问。
    “当然好！”明快而又愉悦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只是大人会同意吗？”她还想着去赵刚家看看，大人说过要送他去边疆，那样的话再见面怕是不容易了。
    福贵笑意吟吟的道“只要姑娘想去，大人怎么会不同意。”
    “那我们去找大人。”如果能出去就太棒了，她可以先去给赵母买些东西，再去赵家，久不见赵母，她肯定又要念叨自己了。“现在就去。”
    此时的景大人还在熟睡中，连着熬了几夜，加上昨夜情绪波动大，他破天荒的起晚了。
    两个人住的很近，也就走了几十步便到了景湛的院子。
    此时听风院主屋房门紧闭，容华轻轻一推便开了，随着吱呀的一声，阳光照了进来，落在室内的地板上。
    头一回来府上，容华便住了景湛的屋子，进进出出也不是头一回，只是那个时候景湛不在，此时一想到这厢房里睡着景湛，她便开心，不自觉的脚步便重了两分。往里走了几步绕过屏风，眼睛往里一瞅，可不就躺在床上。
    “大人？”景湛睡得很熟，可见这几日累的狠了。
    容华也不着急，她趴在床边细细的看着景湛，睡觉的姿势很规矩，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一头青丝不听话的散在床头上，有几缕落在勃颈处，越发衬的肌肤细致如美瓷。容华捻起一缕青丝放在手里摩挲，颇有些爱不释手，再一抬眼便迎上景湛那一双深邃清明的眼眸，在灼人的目光下她羞窘的放下手里的发丝。
    景湛睡眠向来浅，在容华推门的那一瞬就醒了，之所以没有睁眼只是想看看这丫头想做些什么，他以为......没想到她只是捏着他的头发把玩，此时瞧见她这副羞窘的样子也不枉他装睡了，笑意加深“趁我睡着想对我的头发怎么样？”刚睡醒的嗓音有些哑，加上景湛刻意压低的声音，入耳便有几分道不明的温软惑人。
    容华脸一红“我没想对你头发干嘛。”
    景湛笑意加深，看的容华无处躲避，她索性厚着脸皮一把扑倒景湛的怀里撒娇道“我想这样抱着你，才对你的头发不感兴趣。”
    “你的意思是说只对我感兴趣？”
    这样暧昧不明的话从好看的薄唇中说出让容华彻底羞红了脸。她索性低头吻住景湛。
    察觉到自己太过主动，容华想要退开景湛的怀抱，却被景湛搂的更紧了，他紧紧抱住她将她的脑袋按进他的勃颈处道“你呆在我的身边不要走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替你找来，只要我有的全都给你，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们早就说好了不吗？”容华没有看见景湛一闪而过的痛苦“大人你弄疼我了！”
    景湛连忙松开她，上下打量着容华“我不是有意的，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只是你搂的太紧了。”
    恋爱中的女人总是耀眼的，今日的容华美了几分，惹得景湛又抱了她一会“这么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容华点头没有正式景湛的眼睛道“我在府里闷了好几天了想出去走走，顺便买些东西。”
    “没有了？”
    “嗯，没有了。”
    “那便去吧，让福贵跟着你，再多带几个人。”景湛边说边掀开薄被下床，时间不早了，他该起了，牢里还有些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也不急一时半会的，吃完了早饭再去。”
    “嗯，好。”容华听话的点头，极有眼色的拿过床边的靴子想替他穿上，却被景湛不露拦截。
    “我出门能不能不带太多人？太招摇了。我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逛街。”
    “那便带着福贵跟夜一吧。”夜容华见过，据福贵说夜一的功夫很好，是大人的得力助手。
    出门时容华带了福贵，身后不远处跟着的是夜一。
    福贵比赵仪晴要嘴巧的多，会哄人。一路上不知道哄容华笑了多少次。就连哪里的吃食好吃，哪里的首饰精致漂亮也是了如指掌，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活像只喜鹊。
    福贵看的清楚，容华姑娘在大人心里的地位可不一般，他打算竭尽全力的讨好容华，不求大人能赏赐些银两，只求到时候自己办错了事情，容华姑娘能在大人面前替自己求情，也好绕过自己的这条小命。他看的可长远着呢，也绝对不会为了眼前的小利益而放弃了不远处的大利益。他从小家境贫寒，又是个没读过书不认识字的了，背诗不会，说几个笑话还是会的，加上他原本就是伺候人的，脑子又灵光，这才惹得容华姑娘一路笑声不断。这几日他也算了解容华姑娘了，着姑娘单纯心地又善良，难怪能让自家大人另眼相待。
    两人路过金玉满堂时福贵道“姑娘，这就不错，咱们去二楼瞧。”二楼有独立的包房，专为达官贵人家的女眷所设立，相对于一楼的环境，二楼要安静也干净很多。
    “嗯，好，我正打算买两样首饰送人呢，只是不知道我的银子还够不够。”容华摸摸腰间带的一百两银子担心道，那一百两还是赵刚替她卖药得的。
    “姑娘看中了尽管买，银子大可不必担心。”
    “先进去瞧着吧。”
    “容华！”
    容华停住脚步回头看，远处的那人面带喜色正是司徒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