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是景湛从小到大过得最舒坦的日子。
接着伤势的由头,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能再过几日,或者说是以后的日子即便不如这几日这般,也差不到哪里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皇帝急召。
最近皇上命他找一本册子,里面记载了邻国潜伏在宋国的贼子以及贼子的秘密根据地,他花了不少时间才顺藤摸瓜找到一点蛛丝马迹。那日见得老头便是邻国贼子,若不是自己掌握了证据,谁又能想到在京都教了二十几年的教书先生是这样的身份。顽固老头是个硬骨头,他软硬兼施也不见他服软,亲儿子被折磨的要死,自个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油盐不进,他烦的不行。若是他肯乖乖说出那册子所藏何处,他便给他个全尸。
还有都是因为他,要不然此刻应陪着容华歇下了。想到她黏人的样子眉头放松了不少,她睡相颇差,睡前规规矩矩,睡后一双玉腿总会压在自己腰上,头会缩进自己怀里,半长不断的头发会搔的自己脖颈痒痒的......一路走来乱想了许多,不觉间加快了脚步。
跟在身后的夜一等人愣了愣,照着景湛的步子将步子调快了。看样子这次皇上是有急事,令一贯稳重的主子怎乱了脚下的步子。
月光洒满了整个皇宫,加上道路两旁的宫灯,光线越发的好了。零星的几个宫女太监见了景湛低头行礼,待人消失不见许久才抬起头来继续做自己的事,景大人是宫里的常客。
此时的皇上正在御书房,满面愁容,他就着灯光仔细看着手里的折子,眉头紧皱,睿智的双眼满是烦躁,奏折上写了满满的字,原是丞相忧心容华的人身安全,忧心容华看不上自家儿子不肯嫁,忧心容华吃药的时间到了可药喂不到嘴里去。他又何尝不忧心。
皇上这才借着册子之事夜召了景湛,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明日便是喂药的时间了。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来人是曹公公的徒弟,年轻机灵,加上长得好看,便被提拔到御前伺候,只见他轻飘飘的朝着御前走了几步,道“皇上,景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皇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那小太监弓腰低头后退将人叫了来。
景湛一来便直直跪在地上,只盼着皇上轻罚,若是打伤了自己,难保容华不会担心。
“事情办的怎么样?”事情自然指的是册子的事情。
“奴才无能。”
“哼!”皇上冷哼了一声,紧随着的是一本折子狠狠的砸在他的眼角。
他不躲不避,坚硬的角擦过他的眼角流下殷红的一道痕迹。“都是奴才的错,请皇上责罚。”
“是该罚,不过不是现在。”景湛的办事能力有目共睹,他这么多年也是看在眼里,果断,够狠,又有能力,这也是自己能看中他的原因,只是这种失误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了,想到这里他不悦的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人,跪的笔直,脑袋对着自己头垂的低低的,看不见表情。
“罢了,这次先饶过你,若有下次,定不轻饶,起来吧。”
景湛听罢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想怕是少不了挨棍子“谢皇上。”
“再给你五天的时间,要是五天之后还出不了结果,什么结果你自己知道。”说完端子桌上的茶,掀开盖子喝了一口接着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也是个聪明人,明日里将容华送进宫来,名头是皇后办花宴,听说她跟丞相府的李玄之关系还不错,到时候也不至于孤单,至于你便不要跟她一道过来了。”皇上一口气说完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脸色也变好了不少,可算是解决了心头的一件大事。
皇上低头并未看见抬头应是的景湛眼里划过一丝戾气。景湛隐隐猜到明日有事发生,怕是和容华的婚事有关,他怎么能容忍她嫁给别人......看样子自己要加快筹划。
景湛回府直奔书房,将衣裳换了,又将手和脸细细的洗了才回卧房。
房门将月光阻隔在外,练武之人视力非寻常人能比,原本显得冷清的房间自从她来了以后变得有温度了,连桌上胡乱摆放的水杯他也觉得甚是顺眼,屏风胡乱搭放的衣服他也觉得很可爱。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正是他的写照。
掀开被子一角刚躺下,容华就像牛皮糖一样紧紧黏在他身上,景湛也顺势将人搂在怀里,温香软玉入怀,即便是个太监他也生出几分别样的心思,想着今夜皇上说的话,人他怕是暂时留不住了。
“大人,您回来了?”容华挣扎着想要睁开双眼,一双温热的大手覆在她的眼睛上诱哄道“接着睡吧,乖。”
容华因景湛说了一个乖字愣了愣,就连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及时的摇头,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他们这种关系一个乖字又有什么奇怪的,想罢她将脑袋那人脖颈处拱了拱,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足的睡去。
景湛一双好看的眸子幽深似海,戾气,痛苦,无奈蕴含其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还不是个断子绝孙的太监,还不是个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留不住的废物。
安静的夜晚注定有人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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