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破苍天

第五十一章 安胎花与摄魂草

    
    同善堂火光冲天。
    好在同善堂是个独栋的小楼,附近没什么其他建筑,否则必牵连甚广。
    可饶是如此,也实在难坏了刚到此处的众人。
    范无咎和牛二各带着一个郎中已经赶到。
    可面对着如此火势,他们似也有些不知所措。
    而那重赏之下闻讯而来的人也都不知如何下手。
    忽地,就听一个声音在上空响起:“哈哈哈哈,如此场面,还得看我的!小郎中,且说个药库方向!”
    那被范无咎带来的郎中匆忙之中只说了句:“二楼西北角。”
    “好嘞!”
    霎时间,只见上空那身影暗金色袍子忽地一扯,双手搅动袍子,竟似是产生了空气旋涡,这旋涡不大,但将将把火势卷出可个空挡。
    而就这一瞬的空挡之机,这身影以迅雷之势窜入,身上竟未沾丝毫火势。
    随着那身影与金袍消失,那空档消失不见。
    来人正是金伴花。
    而那些周围奔着重赏而来的盗门人士一个个都惊呆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盗门不传之术火中取栗?
    火中取栗不是传说只能控制巴掌大的空间不受火势影响么?
    没想到老大竟把这功夫练到了足以让一个人完全不受火势影响。
    老大不亏是老大,要不人家能做一城的盗门魁首呢!
    再说金伴花,一个纵身已然来到了药库。
    可一进来他就傻眼了,好家伙,琳琅满目的各种药罐子药盒子,到底哪个是鸡舌草?
    奶奶的,果然不是专业的,偷东西他擅长,可这药材他是一个不懂啊。
    眼瞅着火势即将彻底吞没这里,甚至好些药盒子都已经燃烧起来,机不可失。
    金伴花索性将心一横,娘的,虽然没人看到,无法人前显圣,但也不得不如此了。
    盗门秘术五鬼搬运决。
    金伴花迅速掐起手决,几个手势过后,一挥金袍,所有药罐子药盒子上面火势随风而灭,东西也都不翼而飞。
    继而金伴花再次抖起金袍,故技重施,再次施展火中取栗。
    一个无火空洞旋涡再次生成,金伴花纵身而出。
    火外的众人只听一个声音:“事毕,英雄楼见。”
    一道金光直冲英雄楼方向。
    没办法,他一刻也不能停,只因这五鬼搬运决的秘术,东西越多,坚持时间越短。
    只几息的功夫,金伴花已然掠到了英雄楼。
    也没工夫走楼梯了,冲着三楼窗户猛地钻入。
    将将进来,“哗啦啦啦”声响,药罐子,药盒子,药架子,散落一地。
    金伴花喘着粗气:“水!水!热死了!特娘的,还好赶上了!”
    确实,这一会儿功夫,不危险,但很紧迫,万一赶不上,在房顶上飞掠着,哗啦啦东西散落开来,那可就抓瞎了。
    陈泽也赶忙拿过一茶壶,金伴花也顾不得讲究了,拎起茶壶吨吨吨的几口,这才舒坦。
    长叹一声:“唉……陈楼主,不负所托,没烧毁的药草,全在此了。”
    陈泽惊叹,这手段……
    不亏是盗门魁首,话说这散落满屋子的药草、罐子、盒子、架子等,他刚才到底是装在哪里了?
    话说这盗门,跟自己前世所熟悉的小偷小摸,貌似完全不同啊,这也太魔幻了些。
    陈泽一抱拳:“此次幸赖金老大出手,陈泽在此谢过。”
    金伴花挥挥手,半开玩笑:“哈哈,陈楼……咳……咳……陈楼主见外啦,我可是冲着……咳咳……你那千两黄金来哒,哈哈哈哈”
    陈泽也很识趣:“必然必然,陈泽言出必行。”
    金伴花:“好说好说,金某且去。”
    一个闪身,金伴花再次顺窗而出,消失不见。
    一个街角角落,金伴花嘶牙咧嘴的揉着大腿喃喃自语:“姥姥的,装大了,被火烤的真特娘的疼。”
    此时英雄楼三楼,牛二和范无咎也都已回来。
    陈泽冲同善堂等人一抱拳:“安大夫,药材俱在此,且先看看哪个是鸡舍草?至于同善堂大火,若最终确定此事与同善堂无关,诸位放心,陈某定再建同善堂。”
    “好说好说,且待此事过再议,否则我等也都寝食难安。”
    须臾,一个药罐子被端了出来。
    “陈楼主,此就是鸡舌草。”
    陈泽观瞧,也瞧不出个所以然。
    “安大夫,诸位为众孕妇开的方子,都是用这草?”
    众大夫点点头。
    陈泽招呼兄弟:“去英红楼叫个懂些妇产医术的婆子。”
    英红楼里自是有懂复产的婆子的,毕竟秦楼楚馆这是必备的。
    来的是刘婆子。
    “老奴见过楼主。”刘婆子见礼。
    “好说,刘姨娘,你且看此是否是安胎的鸡舌草?”
    刘婆子从罐子中取出几株,仔细观瞧,最终确认:“楼主,却是鸡舌草,俗称安胎花,确可安胎。”
    “是否有问题?”
    刘婆子又仔细观瞧了许久,最终摇摇头。
    陈泽一摆手,刘婆子退去。
    一瞬间,英雄楼三楼议事厅中大家哑然。
    仿佛这事又陷入了僵局,纷纷眉头紧锁。
    也有几个年轻郎中在收拾着散落各处的药草,看哪些没被烧毁尚可再用。
    可猛然间,一个蹲地上收拾草药的青年郎中忽而起身,抱过那鸡舌草的罐子,摸了摸,眉头紧锁。
    忽而大喊一声:“不对!不对!”
    众人一惊:“什么不对!”
    男青年郎中喃喃着:“这鸡舌草不对!”
    “啊?”
    众人聚拢过来。
    安大夫闻言也再次仔细观察鸡舍草,闻闻,舔舔,摸摸,忽而也瞳孔一缩。
    拿着鸡舍草的双手都已颤抖了:“这……这……这不是安胎花!”
    陈泽等人更懵了,刚才刘婆子不是确认过么?
    “安大夫,这不是鸡舍草?”
    安大夫摇摇头,又点点头:“不,这是鸡舍草,但却不是安胎花,而是摄魂草!”
    也不等众人发问,安大夫继续解释:“诸位且摸摸其他草药,大火之后,俱都温热,只有这鸡舌草的罐子,却是凉的,岂不怪异?”
    众人摸摸其他,又摸摸鸡舌草,确实如此,可这能说明什么呢?
    “安胎花本性燥热,若遇火,本该比其他更热才对,可为何这罐子如此冰凉?只因,大部分鸡舌草均可安胎。可唯独有小部分鸡舌草,药性及强,俗称摄魂草,只因安胎花的原理是,安稳胎儿的神魂,使其神魂健全,可若是生长于极寒之地的鸡舌草,不但可以安胎儿魂魄,甚至可以让胎儿摄取母亲神魂,若母亲神魂被摄身死,那胎儿没了母体滋养,必也难存!”
    什么!
    众人此时也终于恍然大悟。
    这原因竟是出在这鸡舌草上!
    霎时,一个大大的疑问萌生于众人心中。
    这连专业郎中若不是偶然都无法察觉的安胎花与摄魂草的不同,究竟是有人蓄意为之,还是药商无意酿成的大错?
    可陈泽转瞬便抓住了重点:“安大夫,这虽然同是鸡舌草,安胎花与摄魂草分布如何?价值几何?”
    安大夫解释:“鸡舌草本为寻常草药,天下各处皆可见,因此不贵。但摄魂草,相传是生长于北莽更北的极寒之地的鸡舌草,少见且寻找成本高昂,因此价格也高昂,甚至大周之地就连歹毒的毒医都极少用到。相传只有北莽的神教才会用以入药,至于所炼制何药老夫就不懂了。”
    关键信息陈泽已然得到。
    摄魂草比安胎花贵的多,药商即使有摄魂草,也绝不可能把成本更高的东西弄混成价值低廉的普通药物。
    这抽丝剥茧之后就明白了。
    必是有人存心为之,假借会宁医馆药铺之手,达到不可告人的邪恶目的。
    想到此处,陈泽当机立断:“安大夫,你们始终供药的药商是哪家?”
    而后又马上吩咐范无咎:“八爷,你和秀才带着兄弟们,赶紧,分别带着同善堂的郎中们,去各家医馆药铺辨别,城中是否还有安胎花被摄魂草取代,发现立即销毁。”
    范无咎和吕秀才一抱拳:“好,这就去。”
    ……
    不知何处,一密林之中。
    一个男人疯狂逃窜,身后两人疯狂追击。
    那逃窜之人身上已多处有伤,拼命狂喊:“你们是谁!为什么追杀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胞兄可是当朝五品府尹!主一城之事,你们竟敢追杀我,不怕我大哥报复么!”
    身后追击之人冷笑:“呵呵,罗文通,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杀人灭口么?怪就怪你做过的事情太多了,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冤有头债有主,别怪我们,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
    听到灭口两字,这被追杀的罗文通猛地瞳孔一缩:“为何……为何如此啊!我对尊上、对大哥,始终忠心耿耿……为何……”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脑袋被一重器打中,也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但总归,他今天估计是难道一劫了。
    ……
    富贵山庄后身的桃花林中,一棵高大桃树上。
    一只小猴子正眼睁睁的盯着桃花看,翘首以盼的模样。
    也不知是在欣赏桃花,还是在盼望着桃花赶紧落下,好生出硕大香甜的桃子。
    看那口水,应该是后者吧。
    忽而微风起,一个少女倩影坐在了树脂上,两只粉嫩赤脚荡呀荡,身上哗啦啦啦的银铃乱响,很是动听。
    一袭白裙的少女一侧头,媚眼如丝的嘿嘿一笑:“小猴子,你不讲究啊,说好了咱俩合作的,结果你却先下手了。”
    那小猴子一撇头,趾高气昂,不搭理少女,那模样似是再说:“哼,谁管你,反正我得手了。”
    少女似有些愠怒:“小猴子,那咱俩的合作,还算不算数?”
    谁想那猴子不但不搭理,反而吹起了口哨,似是完全没听见一般。
    少女眉头一皱,银牙紧咬:“行,你厉害!你等着,小猴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言罢,一阵清风,少女不见。
    小猴子“唧唧唧”了几声,表情不屑,好似再说:“爱咋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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