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下雨了,雨点啪嗒啪嗒的落在鸿钊的脸上,他用力的睁开眼睛,发现天还是黑的,只不过头上的路灯还是很亮的。他低头望向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右腿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每动弹一下,就疼得自己受不了。
“TMD,把老子我撞成这样,都他妈不管啦?”鸿钊愤恨不平道“嘶,疼死老子了。”
然后他就往前爬,因为疼,每一步都爬的很艰难,他费劲巴力的爬到了马路牙子上,翻身想做起来,由于腿疼,他现在满头虚汗,坐着都很难受,大口喘着粗气。发现马路牙子上有根木棍,他用力探向那根棍子,手拿着那根棍子,总算是能勉勉强强自己站起来了,便一瘸一拐的往他的小窝(家)的方向挪,路上人们鄙夷的看着这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没有人试图载他一程。这个社会并没有那么多好人,人们心里大概都是这么想的:“肯定是偷人家东西让人打了。”
雨也不停的下着,丝毫没有变小,鸿钊浑身湿透了,打了几个喷嚏,艰难的挪动着。
好不容易到家了,鸿钊挣扎着上了床,自顾自的说”好腿是我的,断腿也是我的。”躺到床上缓过劲来稍微一动就疼痛难忍,酒劲也过了。气愤的鸿钊横竖睡不着又恶狠狠的灌了一小瓶牛二沉沉的睡去了。
跑了一晚上劳累的身躯睡得舒服着呢,闹铃便响起来了。唔,鸿钊翻翻身又睡了过去过了半个小时才猛然响起还要上工。
鸿钊依旧是拖着那条断了的腿去上班,原本短短的一刻钟路程,硬生生让他走了四十五分钟,李班头拿着手机看着时间,“你迟到多长时间了,你干啥去了。”看着鸿钊的瓜兮兮的模样,:“TMD,去哪瞎混了。是不是偷人家东西了穷鬼,啧啧啧腿都折了,你回家好好养伤去吧。”鸿钊刚想说不用养伤,“你被开除了,公司不养残废滚吧。”
“去哪物色新的廉价劳动力呢?”李班头骂骂咧咧的走了。
鸿钊愤怒道:“我TM…”话刚说出口,便又把话给吞进肚子里了,自己对着门口的玻璃看了看自己的鳖样儿,心里暗自思量着:也是,人家要分拣快递的,动作还要快,本来咱就反应慢半拍,这瘸着腿,这不得慢死,算了,咱不再适合干这个了,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走在路上,鸿钊又是一瘸一拐的,路过一个公园,坐在长椅上,他不经意看到了长椅上的有两行字:鸿钊爱筱雅,一生不背离。脑子突然一片空白。脑子里瞬间闪回上学的时候,那时候还没辍学,鸿钊鼓起勇气追了一个女朋友,名字很好听,叫筱雅,人长得很清秀,脾气也很好。只不过因为鸿钊当时贪玩,一点也不学习,筱雅也曾辅导过鸿钊的学习,“喂喂喂,上课和死鱼一样,下课就活蹦乱跳。”筱雅的声音还在脑海里一直念念不忘,但鸿钊只想活的潇洒想尽情玩耍。终归是要走向陌路的,“对不起我们不合适,没能改变你,我很抱歉,希望你能好好学习。”。鸿钊因此也沉沦了几天但快乐很快让爱情抛之脑后,而今想来多么的讽刺,当时情深意浓,现在可悲可笑。如果我能回去我一定不会辜负她的。
“可叹啊,我鸿钊现在活成这挫样儿了,真是自己作的哇,这世间想来已无留恋,死了也无所谓。”鸿钊心里想着。
鸿钊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晃悠着,几个顽皮的小孩拿石头砸着他“这有个傻子,快离他远点。”嘿嘿,几个石子扔在了鸿钊身上。几个小孩再起哄着,鸿钊挥舞着棍子吓唬了几个熊孩子后小孩子嘛,便一哄而散。
早上没吃东西,瞅见一个地摊。要了份炒凉粉,也没好意思坐在桌子上吃,蹲着马路沿上呼噜呼噜的狼吞虎咽着。店主见状给了一个烧饼也没有要钱,看了看叹了口气,又回到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有几个路人也扔了几块钱在鸿钊脚下,他慢慢的捡了起来又往前走去,看见了几个小乞丐便把钱给了他们。
眼瞅着,日落西沉,他回家了,翻出来他那许久没穿的西装(还是蛮干净的),去洗了洗澡,一摸兜里,还有昨天那20R,便去了理发店,让师傅给他剪了剪头,剃了剃胡子,不多不少,正好20
。照镜子一看,一个二八分的头型,下巴光滑细腻,仿佛换了个人似的,除了那条断腿,自己也快认识不出来自己了。
回到家中,换上那套西装,披挂整齐的就出了门,自己黯然坐在湖边。湖边不时传出青蛙的叫声。天暗了下来,好像被世界抛弃了的压抑。柳树枝摇曳着,小草和波浪一样翻滚着。抬起头,发现乌云密布,没想到雨竟已静悄悄地下了起来。眼前的景色瞬间在鸿钊的面前变得黯淡起来。“TMD,工作工作没了。女朋友也没有,钱也没挣着。只剩下一条断腿啊。如果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他脑海里回想起来很多,之前上学那份快乐和兄弟们嘻嘻哈哈的日子。也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反正肯定比我好就是了。
看着水面波光粼粼一片片白色他还记得高考结束刻意去考场想寻找那份爱情,他看到了那个洁白的裙子,那抹纤细的腰肢。他等着她的回眸一笑,可她并没有。
鸿钊张了张嘴想喊她,伸手想去拍拍她。可是就像那抹白色是不容玷污的,这一切只能存在脑海里。
正当鸿钊拿出烟的时候,正巧路过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他说:“伙计,能整一根儿抽抽不能?”
鸿钊本来不想给的,后来一想,自己也是高中过来的,就给了他一支。
“哥,你抽的啥牌儿啊?这烟放多长时间了,给发霉的炮仗一样,一点劲都没有。”那个高中生问道。
“芒果,放有快两年了吧?一直没抽完,今天想着了,抽两根,放松放松呢。”鸿钊淡然道。
“我嘞个大草”那个高中生嘴长的老大“那哥,你的烟放的时间挺长呀。”
抽完了这支烟后,那个高中生就回去了。
鸿钊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瓶小瓶二锅头,拧开盖子,烟一根接着一根,酒一口又一口。今天的风甚是喧嚣,虽然只是微风而已。“我这一生有活了个什么呢?还不如死了算了。”鸿钊想着,腿都断了,以后也更难找工作了。 一个残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要什么没有什么,以后最多苟延残喘。罢了!罢了!
“扑通”,鸿钊拿着酒叼着烟于凌晨两点投入湖中。鸿钊睁着眼看着水面面带微笑“晚安。再也不见。”窒息感笼罩了鸿钊,生理反应使鸿钊手脚并用胡乱的挥舞着。水压使得耳朵开始耳鸣,水进入了气管因为缺氧导致心脏出现缺血、缺氧,心跳骤停大脑缺血并且口鼻腔充满血性泡沫。
鸿钊失去了意识,已然是沉了底,手里的香烟,那一小瓶酒还是攥在手心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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