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难眠

    
    杜明晖是过来人，对于这种介绍方式见怪不怪。
    “你看看照片，长得挺清秀的。”杜明晖用手指滑了一下手机屏幕。
    程隽把手机一下给夺了过来，倒扣在桌面上，拿起酒瓶就给杜明晖满上了，“喝酒。”
    杜明晖的酒量不行，没一会儿就被程隽灌的晕晕乎乎了。
    吴非没喝几口酒，“程队，你真要去……相亲？”
    程隽没回答，端起酒杯，一口闷了下去。
    他要去相亲？
    他没想着。
    可不代表杜明晖没想着。
    杜明晖第二天就主动和刘姐联系了一下，敲定了其中一个家世，模样和工作都很好的女孩子约见面。
    程隽很无奈。
    “这整的好像相亲的人是你一样。”
    “是我的话我才不会这样积极，”杜明晖说，“有机会就好好把握，等着女孩子往你身上扑，你的圈子也不大，从哪儿找那么多的女孩子的。”
    程隽被杜明晖催到没脾气，只好是准时应约。
    刘姐就是典型的那种部门里热心肠的大姐形象，热衷于给人做媒牵线。
    一见面，刘姐就啧啧称赞，和杜明晖去一边说话了，留着程隽和相亲对象坐在咖啡厅内。
    “我看过你的资料了，你是特殊部队的人？”
    程隽不是那种会说话的人，只好就是一问一答模式。
    “算是吧。”
    “这种也要保密吧，你不说也没关系，”女方说，“你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是的。”
    “那将来有了孩子，还需要我的父母来带吧？”
    程隽：“……”
    进度这么快的吗？
    才只是说了两句话，就已经过度到……孩子问题了？
    女方接着说：“我父母来带也没什么关系，但是有个前提，孩子生下来要随我的姓氏。”
    “可以。”
    程隽没有直男癌，孩子的姓氏跟谁都是一样的，又不是随了母亲的姓氏，就不是自己的孩子了。
    女方一听程隽这样说，露出了惊讶，“你这样就同意了？”
    程隽：“……”
    女方：“你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程隽：“……”
    程隽不善言辞，也颇有绅士风度，没有计较女方在言语上的冒犯。
    这种女孩子，一看就是从小被娇养长大的，说话毫无顾忌，也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最终，话题就这样不欢而散。
    结果等到最后，刘姐那边给的答复是：“人太闷，而且没有性格特点，三观不合。”
    程隽：“……”
    他说什么了，就上升到三观不合了。
    杜明晖说：“没关系，哪儿能见一面就确定下来的，刘姐说了，少说见一百个才能成一个，百里挑一嘛，也要看眼缘的。”
    程隽看了杜明晖一会儿，才说：“你也挺适合当红娘的。”
    “那是，”杜明晖说，“等我退居二线了，我就专门给部门里那些大龄男女牵线搭桥。”
    “你想退居二线，再等个二十年吧，”程隽说，“你爸都还没退下来。”
    杜明晖也是叹气，“高处不胜寒啊。”
    也就和程隽在一起，他才能随意说一些话，现在在京都，话都不能随便乱说，就是生怕被抓住把柄。
    杜明晖离开前，拍了拍程隽的肩膀，“任重而道远啊。”
    程隽：“……”
    就算杜明晖只在c市呆了三天，可他介绍的刘姐，可是常驻在c市的本地市民，程隽这休假的一个多月，左推右推，实在推不过，才出去见了三次面。
    这话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远在Y国的裴音的耳朵里了。
    裴音笑的前仰后合。
    “隽哥，你都开始相亲啦！”
    程隽：“……是的。”
    “你如果不想相亲，就别勉强自己，”裴音知道程隽的性格，不是那种可以在相亲场上吃得开的，想必是很受挫。
    程隽听了裴音的话，心里才算是稍稍收到了一些安慰。
    又是一场相亲结束。
    刘姐先送走了女方让，才回来对程隽说：“你这态度应该积极一些，主动一些，不能总是让女孩子主动，你说是吧？”
    程隽默然片刻，“我还不是很想要找对象……”
    刘姐说：“你看你一个大小伙子，家里没人管你，你可不能就这样放任自己不去找对象啊，到时候你老了怎么办，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很惨的，你看看这大街上，成双入对的，难道你就不羡慕？”
    程隽：“……”
    他真想说一句不羡慕。
    只是碍于杜明晖的面子，他也没说话。
    他没忍得下来，可别人不见得能忍得下来。
    身后传来一个伶牙俐齿的声音。
    “他是吃你家的米了还是浪费你家布料了？人家也没问你上个月工资多少，您家里孩子考了多少分吧？不结婚又不会死，有人乐的单身，有人乐的找对象，那就各找各的呗。管好自个儿就行了。”
    刘姐本来说媒的，嘴巴就能说，没想到碰上一个比她的嘴皮子还利索的，被回怼了一番，也不愿意了。
    “你是哪儿来的啊？你别看你年龄小，到时候你肯定会被催！你这话敢回去给你爸妈说？”
    “抱歉，我是孤儿。”
    刘姐：“……”
    女孩子身上穿着羊羔绒的卫衣，卫衣上带着一个兔子耳朵，戴着一个棉质口罩，口罩上有一个刺绣的兔子，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刘姐也没法回怼。
    对一个孤儿，还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