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侧妃,太子妃回宫了。」
林非晚闻言一笑,「马上就有热闹看了,去给郭权透个口风,就说谋反案很快会有新线索出现。」
这时,又一人来报,称慕容刚的马车出府了。
二人交换了个眼色,慕容刚动作还挺快。
「继续盯着,看他去见谁,速来报。」
林非晚的双手握紧,盯着下人离开的方向。
「父亲,咱们林家的仇很快就能报了。」
岂料,半个时辰后,下人匆匆跑回来。
「属下该死,马车里坐的是慕容府的管家,不是慕容刚。」
秦逸脸色陡变,「不好,快派人去保护严钊!」
林非晚的心一瞬间从天堂跌到谷底,咬牙:「逸哥哥,你的意思是……」
「你别急,我也只是猜测,说不定管家就是慕容刚派去对接的。」
林非晚颓然地坐下,她明白这是秦逸的安慰之词。
果然,子书一脸凝重地回来。
「殿下,侧妃,严钊陷害林将军与太子罪证确凿,刚刚在家中畏罪自-杀了。」
「什么叫罪证确凿?」
「一刻钟前,有人往大理寺送了一封揭发信,郭大人还以为是您的手笔,到那时,正巧看到严钊认罪自尽,这件事闹得太大,郭大人那边压不住,这会已经在面圣的路上了。」
子书说着,抬头看了眼两位主子的脸色,又默默垂下头退了出去。
「是我低估了慕容刚。」
「晚晚,他本就是老女干巨猾的小人,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至少秦枫受足了罪,林将军和我也能昭雪。」
「可是罪魁祸首还在逍遥法外,日后到了九泉之下,我有何面目去见父亲和林府众人。」
「放心,你还有我,等我们出去,日后会有更多的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现在我们该想想,为什么严钊会心甘情愿地认罪赴死。」
四目相对,二人异口同声:「严威和严如玉!」
这时,有人来报,称大理寺刚传来消息,严威不见了。
「严威中了我的独门手段,不可能醒过来,肯定是被慕容刚带走的。」
宋仁本就是慕容刚的人,从他手底下神不知诡不觉地将人带走,再简单不过。
诬陷当朝太子和重臣谋反,害得太子被废,重臣被抄家问斩,这个罪诛九族都不过分。
严钊能心甘情愿认罪,自然是为了最重要的人。
只是不知慕容刚许了他什么,除非把姐弟二人送出南风,不然这辈子都要过躲躲藏藏的日子。
对于锦衣玉食习惯了的严威来说,恐怕比死了还难受吧。
而且,她可不认为慕容刚是个守信用的人。
连秦枫都曾怀疑严钊留有底牌,作为「老狐狸」的慕容刚会想不到吗?
他若是不斩草除根,恐怕只有一个理由。
那便是想要将这麻烦连根拔起。
「来人,秘密探查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找到严家姐弟后不必惊扰,速来回禀!」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为了扳倒慕容刚,她不介意与严家姐弟合作一回。
严威是个纨绔,但严如玉可不糊涂。
此时的大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慕容刚跪在地上,额角的鲜血顺着下巴往下滴。
在他身侧,是一个缺了角的砚台。
众大臣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都被皇帝扔砚台砸人的一幕吓到了。
一不小心,是要闹出人命来的。
不过几家欢喜几家愁。
其中不乏有人勾着唇角,对眼前的景象喜闻乐见。
「传朕旨意,严钊暴尸三日,诛九族,慕容刚受人蒙蔽,致使忠臣蒙冤,罚俸五年,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另追封林将军为烈王,解除逸王禁足,允其在宫外开府,一切待遇等同太子。」
此言一出,众人各怀心思。
皇上竟然没有借机废掉秦枫,恢复秦逸的太子之位。
莫非是对谋反的事情仍有怀疑?
圣旨很快传到静园,接完旨后,秦逸面向西方,很久才开口:「晚晚,帮我个忙。」
林非晚怔愣一瞬,缓缓点了点头。
夜色降临,宫内华灯初上。
林非晚对着镜中的女人久久难回神。
远山黛眉,眼似水杏,头上九尾凤簪熠熠夺目,却少了几分端庄之气。
「逸哥哥,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我演不出那份气度,到时会不会被皇上看出来?」
「放心,很像,而且,你以为他敢清醒着走进椒房殿吗?他不敢!」
因为他心里有愧。
秦逸明明笑着,眼角却早已泛红,「走吧。」
离着老远,二人就看到张茂带着人守在椒房殿外。
殿内灯火通明,到处一尘不染,可还是能隐隐嗅到一些腐-败之气。
也难怪,自从母后薨逝,这里就成了一处禁地。
今日这般光景,想必是父皇良心发现,临时起意。
「谁?」
南风帝警惕地环视四周,他虽然喝了不少酒,最基本的防范意识还没有丧失。
回答他的只有风吹帘动。
正当他以为是虚惊一场时,一道纤细身影缓缓从帘内走出。
「皇……皇后,是你吗?」
南风帝正欲上前,忽然顿住,脸色大变:「不,皇后已经薨了,你到底是谁?」
林非晚潸然泪下,脚步后移,「皇上,夫妻几十载,你为何不信臣妾,为何不信臣妾……」
「皇后,真的是你?」
南风帝急忙上前,只差一点就能抓到一角衣摆,「皇后别走,朕错了,朕知道错了!」
「春风复无情,吹我梦魂散……」
「不,皇后……」
南风帝脚一歪,摔在地上,再抬头,哪里还有佳人身影。
「皇上,您怎么了?」
张茂带人冲进来,就见南风帝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看着一个方向,喃喃地叫着皇后。
「皇上,皇后已经薨了。」Z.br>
张茂小声劝慰。
谁知,双臂被紧紧抓住,「不,朕方才看到皇后了,她一定是来怪朕的,怪朕当初不信她,怪朕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后没有恢复逸儿的太子之位,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皇上,您是饮多了,老奴扶您回去休息吧。」
「不,」南风帝摆摆手,「朕今晚哪都不去,就宿在椒房殿。」
「虚伪!」
对面屋顶上,将这一切收尽眼底的秦逸咬牙冷哼。
林非晚瞪了里面的南风帝一眼,交给他一小包药粉,「逸哥哥,将这个撒出去,你就可以安心和皇后娘娘说话了。」
「嗯。」
药粉挥散在空中,无色无味。
原本还辗转反侧的南风帝,很快就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秦逸颤抖着走到皇后的画像前,直直跪了下去。
「母后,对不起,是孩儿不孝,您放心,我一
定好好活着,让那些害过我们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着,他狠剜了床上的南风帝一眼。
看着他躺在母后的床上,只觉得心里阵阵作呕,最终,他狠狠一拽,将人扔到地上。
此刻南风帝睡得像个死猪一样,根本不会有知觉。
诡使神差地,他俯下身,伸手扼住对方的脖颈,慢慢用力。
眼前的面容越来越红,逐渐变得青紫……
「逸哥哥快放手,他现在还不能死!」
呼声让他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差点做成什么,秦逸跌坐在地,大口喘起粗气。
林非晚也是一阵阵后怕,还好她担心秦逸,半路折返,不然就糟了。
虽然南风帝该死,但绝对不能死在秦逸手中。
不然他这辈子恐怕都走不出这段阴影。
外面传来巡逻的脚步声,林非晚连忙拉起秦逸翻窗户离开。
一夜无眠。
天刚大亮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
「晚侧妃呢,快让她出来,本宫有事要问!」
德妃怒气冲冲地往里闯,下人们根本拦不住。
「德妃娘娘来得正好!」
秦逸沉着脸从屋内出来,「晚侧妃自从上次去东宫问诊后,就一直昏迷不醒,本殿正想去问问娘娘是怎么回事。」
「什么,她还没醒?」
「咳咳……」
这时,屋内传出一阵咳嗽声。
秦逸知道这时她给的信号,佯装惊喜道:「侧妃醒了,快去叫太医。」
「殿……殿下,臣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好了,别哭,本殿就在这守着你。」
二人当众秀起恩爱,看在德妃眼中格外扎眼。
「咳咳……」
德妃轻咳一声,打断二人的甜言蜜语,「晚侧妃,你可好些了?」
「谢娘娘关心,臣妾只觉得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个舞刀弄棒的姐姐说要让什么人血债血偿,后来又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姐姐说暂且放过那个人,我也迷迷糊糊醒了。」
德妃听着只觉得寒毛倒竖,咽了口唾沫,「你说的那个舞蹈弄棒的姐姐长什么样?」
「嗯……」林非晚佯装思索片刻,「别的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穿着一身银白的铠甲,两只手腕上都有伤……」
「啊!」
德妃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
「娘娘,您怎么了?」
「没,本宫没事,既然晚侧妃醒了,能不能去看看太子。」
秦逸不悦地起身,「晚晚是本殿的侧妃,娘娘想给皇弟看诊,去找太医便是,本殿还要和侧妃收拾东西准备出宫,就不留娘娘了,来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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