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林非晚拽了拽他的衣角,「太子的病情特殊,就让臣妾去一趟吧。」
秦逸这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顺便给了德妃一记警告的眼神,「侧妃腹中怀有皇孙,劳烦德妃娘娘仔细些,莫要再出什么差池,不然就算本殿不追究,恐怕太后那边也要问责。」
这是拿太后压她呢。
太后一向注重子嗣,又对秦逸疼爱有加,对这个孩子自然格外看重。
她虽然不希望看到秦逸先比自己儿子当爹,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下手。
人是她带走的,若是出了差错,她还能脱得了干系?
秦逸这是当她是傻子吗?
威胁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至于其他时候,她若是想做,定会做得天衣无缝。
看来秦逸对这位晚侧妃真是关心得紧呢。
人,就怕没有软肋,再强大的敌人,一旦有了软肋,别人就可以见缝插针。
「本宫先恭喜二位,殿下放心,本宫一定好好照顾侧妃。」
林非晚暗暗蹙眉,怎么感觉秦逸有些自乱阵脚。
不过她来不及多想,因为德妃那边已经火烧眉毛了。
坐着轿辇来到东宫,不少太医已经在殿外候着。
见林非晚前来,一个个像是见到了救星。
林非晚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进门,就看到慕容薰跪在床侧,低头抹着眼泪。
她暗暗握紧拳,深呼几口气。
「见过太子妃。」
「麻烦晚侧妃了。」
慕容薰起身,让开床边的位置。
林非晚看了一眼,此时的秦枫除了胸口还有微弱的呼吸,与死人无异,难怪德妃急成那样。
「殿下身上的怨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麻烦德妃娘娘让人准备一个切好的橙子,一碗热水和一勺盐巴。」
德妃蹙眉:「就这些?」
慕容薰也不解:「不需要别的吗?御药房中多的是上好的药材。」
林非晚摆摆手,「暂时不用其他。」
很快,三样东西被端到跟前。
在众目睽睽下,林非晚将橙子放入热水中,又在其中加了少许盐,搅拌匀之后,派人喂给秦枫。
「这是什么药方,简直闻所未闻。」
「是呀,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太医们你一言,我一语,翘首以待。
德妃的指甲早已嵌进手心,她在赌。
如今谋反案已经平-反,身为秦逸的侧妃,万一林非晚耍什么花招,自己的儿子岂不就……
「醒了!娘娘,醒了!」
喂药的丫鬟惊叫一声,德妃和慕容薰赶紧上前。
「枫儿,我是母妃,你看看我。」
「殿下,我是薰儿呀,你快醒醒啊。」
可是秦枫的眼皮只是掀了掀就又闭上,任凭德妃和慕容薰怎么呼唤都未再睁开。
「晚侧妃,这是怎么回事?」
「娘娘、太子妃别急,殿下身子虚弱,还要修养一阵才行,另外,虽然怨气散了,但他用过的被褥最好拿出去烧掉,将那晦气彻底断了。」
「好,好,你们还不快按晚侧妃的吩咐做!」
「是。」
几个丫鬟不情愿地捏起被子一角,拎到庭院中,一把火烧了。
「啊!」
其中一个丫鬟尖叫一声,「你们看那里。」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被褥烧成灰烬的地方竟然变成一片褐色,就像是
鲜血被焚烧后的颜色。
德妃狠剜那丫鬟一眼,「此事到底为止,日后再有人提前,小心自己的舌头!」
同时,她心里也一阵阵后怕。
幸好她信了晚侧妃的话,不然自己儿子就危在旦夕了。
「娘娘,太子妃,给太子调理身体的事情就交给诸位太医了,逸王还在等着臣妾,臣妾告退。」
「来人,用本宫的轿撵,送晚侧妃回静园!」
林非晚本想推辞的,但看到慕容薰一脸不爽的模样,立马改了主意。
看着轿撵远去,慕容薰的帕子都要搅碎了。
一直以来婆婆德妃都看不上她,别说给她坐轿撵,就连几句好话都懒得说。
还有上次,要不是德妃故意整她,她也不会中了别人的圈套,弄得一身伤痕。
还好父亲及时送去了玉红膏,为了不影响伤口恢复,她这些日子睡觉都绑着自己的手,生怕会下意识抓破正在愈合的伤口。
她之所以拖了几日才回来,也是在等身上的伤口彻底恢复。
说到这,她不由得想起那个在她忍受折磨时一直默默陪伴在侧,逗她开心的小和尚。
那小和尚长得眉清目秀,一双桃花眼极为勾人,又细心体贴,会讨女孩子开心,若是生在凡尘,不知会迷倒多少贵女。
「太子妃,太子妃!」
见她看着虚空发呆,嘴角还挂着点点笑意,德妃不悦地喊人。
慕容薰这才回过神,「啊,母妃有什么吩咐?」
「哼!」
德妃冷哼,「你去黄觉寺抄的经呢,拿来给本宫瞧瞧。」
「啊这……」
慕容薰用余光向门外求救,豆蔻收到信号,「回娘娘,太子妃抄的经都已经托主持大人贡到佛前了。」
「哦,是吗。」
德妃略一挑眉,看向主仆二人,显然是有些不信。
「想必太子妃这段时间抄经已经抄出经验了,在太子醒来之前,你就继续在东宫抄经祈福吧。」
慕容薰暗暗咬牙:「是。」
回到翠微宫,德妃第一件事就是派心腹去黄觉寺查一查慕容薰所言是否属实。
不为别的,实在是慕容薰方才的笑容太刺眼。
她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对那个眼神和笑容再熟悉不过。
分明是少女怀春的表现。
她儿子为了慕容薰拒不纳妾,在子嗣方面都让后成婚的秦逸超过去。
倘若慕容薰有二心,她绝不姑息!
原本的将军府外。
损毁的地方已修缮一新,头上原本的「将军府」三个字变成了描金的「逸王府」。
林非晚呆愣了好久,才转过快要僵硬的头。
「逸哥哥这是……」
「喜欢吗,我向父皇求了恩典,日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住在这。」
「可是皇上那边……」
南风帝给林鸿正名,本就是自打脸面的事。
追加封号,也不过是想堵住老百姓的嘴。Z.br>
秦逸去求这样的恩典,不是摆明了要和他作对,拿耳刮子往他脸上抽嘛。
本来要缓和的父子关系,闹不好又陷入僵局。
就算她们有把握斗倒秦枫,也不能不给南风帝面子啊。
「放心,没事的,」秦逸故作轻松,「只是将军府的牌匾没办法明挂,我让人将它包好收在库房,相信我,有朝一日,我一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将军府。」
「嗯。」
林非晚重重地点头,能重新
光明正大地住回来,她以前想都不敢想。
「还有更惊喜的,跟我来。」
秦逸将她带进一处密室。
「父亲,女儿不孝!」
看到上面的牌匾,林非晚噗通跪下去,眼泪滚球似的滑落。
秦逸暗叹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林非晚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嘶……」
走出一段距离,秦逸捂着后背,倚在墙上。
「殿下,您的伤……」
「不妨事,用药以后好多了,这件事别让晚晚知道。」
子书为打抱不平,「殿下,您这样追女孩子是不行的,您得让她知道您做了什么,让她心疼才行。」
秦逸顿了顿,「你追过女孩子?」
子书挠挠头,「没有。」
「那你瞎出什么馊主意!」
子书不服气,「属下是没追过女孩子,但属下看过不少话本子,那里面的男子追求女子就是那样,恨不得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让对方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才会升温。」
说着,他摇了摇头,「像您这样做了事又不声不吭的,在书里都是求而不得的苦悲男二。」
秦逸蹙眉,「将你那些话本子给本殿拿来些。」
「是。」
子书大喜,殿下终于开窍了。
信州,御王府。
遍寻林非王不得,雪千御连日以来只能借酒浇愁,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废。
「别喝了!」
沈翊看不过去,抢过酒壶摔在地上,「没有她你还不活了是吗?」
剑眉拧成一道川,抿唇不语。
沈翊叹了口气,「林浅雪明日就到,你打算怎么处置?」
回应他的是轻飘飘两个字,「杀了。」
沈翊被气笑了,说得轻巧。
林浅雪身边都是北雪帝派来的高手,再者又有林家的关系摆在这。
一旦杀了林浅雪,无异于给自己树敌。
但让她住进王府,就相当于是把北雪帝的十几双眼睛安插-进来。
雪千御捏了捏眉心,冷哼道:「这些年皇兄这皇位坐得太安逸了,你说呢?」
沈翊挑眉,「搞事情吗,我最喜欢了。」
「阿嚏!」
马车内的林浅雪打了个喷嚏,不知为什么,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南风军又有异动,东璃边境也不安分,安全起见请侧妃与诸位速速回京!」
一队身穿红色铠甲的血衣卫拦在路上。
几个禁卫互看一眼,顿时没了主意,当时皇上可没说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只能寄希望与马车中的林浅雪。
「南风已经元气大伤,就算再度重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至于东璃,有王爷坐镇,相信他们也不敢放肆,继续走吧。」
几个禁卫心中大喜,可拦在半路的血衣卫却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林浅雪咬牙:「你们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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