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卫将领振臂一挥,「请侧妃回京!」
身后,众人齐刷刷出声:「请侧妃回京!」
「你……你们胆敢犯上!」
林浅雪不甘心,就差半天的路程,她就能见到雪千御了。
「这是王爷的意思,如今边境情况风云突变,他也是为了侧妃的安全着想。」
「八百里加急!」
身后远处,一人身负令旗骑马飞奔而来。
「可是边境有了新的异动?」
「东璃大军集结,王爷现在已经启程去往东璃边境。」
传令人撂下一句话,飞奔而过。
「什么,王爷已经走了。」
林浅雪指甲嵌进肉里,都怪东璃,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仗。
雪千御不在,万一南风大兵压境,信州危矣,倒不如借势回去。
到时就算南风帝有心怪罪,也怪不到她头上。
「方才是本宫心急了,既然王爷有令,本宫哪敢不从,回京!」
禁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办法只能听从。
信州御王府内。
雪千御落下一颗黑子,「皇兄看到那封急报时表情肯定很精彩,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了。」
沈翊轻挑眉峰,「我还以为你会可惜花出去的那三千金。」
提到这,雪千御薄唇勾起,「也就你能想出那种馊主意。」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翊竟然派人将三千两黄金偷偷埋在东璃边境,然后又派人暗中给东璃皇帝送去一份藏宝图,声称里面有富可敌国的宝藏。
东璃皇帝闻之大喜,立马派大军前去挖掘。
因为此事保密,即使被误会要出兵,他们也不会出来辩解。
沈翊将金子分了多处放置,想要全部找到可不容易。
而且,将领接到的人物是找到宝藏,分散的金子对他们来说只当是甜头。
这一闷头扎下去,没个几年估计放弃不了。
换句话说,雪千御可以名正言顺地在边境待上好几年了。
「你说林非晚回去哪?」
话题转变太快,沈翊耸了耸肩,「关键不在她去了哪,而在于她想不想被你找到。」
雪千御苦涩一笑,确实,就算在眼皮子底下,一个人若是不想被找到,也有一万种藏身的方法。
「要我说人都已经下决心走了,你……也别勉强了。」
沈翊放下一颗白子,「你输了。」
雪千御起身,凝望着远方,「林非晚,你到底在哪?」
「晚侧妃,德妃派人去黄觉寺查慕容薰了。」
子书前来回禀道。
林非晚拨弄着手里的鱼食,「没猜错的话,慕容刚应该早就打点好一切了。」
「是,不过……」
「不过什么?」
「方圆通过人来传话,说他好像被盯上了。」
林非晚冷笑一声,争抢鱼食的锦鲤将水面荡起阵阵涟漪。
「德妃不愧是久居后宫的女人,这么快就嗅到蛛丝马迹了,告诉方圆,德妃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不会轻举妄动,让他先安心诵经念佛。」
「殿下一早就被叫进宫议事,怎么都下午了还不回来?」
子书心里一喜,看来殿下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这不晚侧妃也挺关心他的嘛。
说曹操,曹操就到。
「晚晚。」
秦逸急匆匆灌了两口茶,继续道:「东璃大军不知是何原因在边境集结,听说雪千御已经带血衣卫前
去镇守了,不过这次他只带了两万人,东璃那边却足足有五万人,若是打起来,恐怕会是一场恶战。」
「雪千御这个笨蛋,真当自己是战神下凡了,血衣卫一路奔波本就疲劳不堪,若是东璃趁机开战,两万疲军对五万虎狼之师……」
林非晚急得磨牙,在原地跺脚转圈,「雪千御的脑子是丢在京城了吗?」
看着她这副模样,秦逸心里一阵阵酸涩。
一旁的子书也是欲言又止。
得,刚才是他自作多情了。
「逸哥哥,能不能借人帮我传个话?」
秦逸知道她是要给雪千御传信,这种事情一旦被查实,可以安插的罪名就多了。
他身上的污水才洗净,按理说这种事能不碰则不碰。
但在林非晚的事情上,理从来都不是第一位。
他忍着酸涩,宠溺地笑,「好。」
很快,一封没有落款的信便交到秦逸手中。
「逸哥哥,谢谢你。」
林非晚当然知道他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这次翻案德妃、慕容刚等人本就不甘心,恨不得找茬,分分钟再把他拉下马。
如果此事暴露,恐怕秦逸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z.br>
……
追月收到信已经是五天之后。
信是被箭射进营帐的,上面既没有落款,也没有写明收信人。
只有短短一行字:「两万敌五万,慎思。」
而且笔体歪歪扭扭,好像是故意不想让人看出原笔迹。
猜测对方是友非敌,而且知道东璃不会进攻,他们血衣卫来只是做做样子,为的就是给北雪帝找不痛快。
他将信重新装进信封,收到一侧。
按照雪千御之前的吩咐,时不时带人出去巡视、拉练一番,看上去就好像是在备战。
果然,收到消息的皇帝雪千夜安分许多,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
倒是林非晚,知道信传达后那边的部署仍没有变化,气得把雪千御从头到脚大骂一顿,还差点动了胎气。
幸好秦逸支招,称他会向父皇进言,偷偷调兵前往两国边境。
一旦东璃开战,便让南风的士兵们来个围魏救赵。
以此来向雪千御和北雪国示好。
到时北雪与南风结兄弟之邦,就算东璃日后要报复,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非晚这才安下心来,可小腹却隐隐作痛,疼得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急得秦逸去找王太医,还惊动了太后。
二人当然不敢实话实说,秦逸只好将责任推到自己头上。
说是自己最近对晚侧妃疏于关心,之前说话又重了。
太后将他好一顿熟络,最后又压着他给林非晚赔礼道歉才算完。
待人都走光,林非晚才拔下衣服下的银针。
为了不让太医诊出她脉象的问题,在人来之前,她就用银针改变了脉象。
在外人看来,只会号到她胎像不稳。
可她自己却知道,这是子母引之毒将发的征兆。
如今她手中已经有了冰火藤和菩提肉,就差琉璃果和圣血莲就能集齐四种药引了。
她知道南风皇室就有圣血莲,只是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
至于琉璃果,只能听天由命了。
对了!
她冷不丁想起来,自从让丁香搬到另外的客栈去之后,已经好久没去如来客栈。
也不知道萧公子那边有没有药材的消息。
也罢,明日
先找秦逸去问问圣血莲的事情。
「什么,你再说一遍!」
雪千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追风同样激动万分,「回主子,有村民见过王妃,当时王妃救了村里的一个姑娘,还将那姑娘带走,临走时说要去南风京都。」
「好!太好了!」
雪千御一掌拍在桌上,听到林非晚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心都颤抖起来,一刻也等不得。
「收拾行李,叫上冬青,即刻出发!」
「正好,双喜临门。」
沈翊捧着一个锦盒走进来,这是手下人前两日从黑市阁手里抢来的,正是林公子所要的药材之一。
上次去没有见到面,这次正好去打听一下,顺便将东西送给他。
手下们之所以能屡屡打败黑市阁,林公子所赠的避蛊之物起了很大的作用。
不然别说打败,手下们就算全身而退都难。
搞不好,还会被安插-进女干细。
这一夜,有人辗转反侧,有人星夜兼程。
翌日一早,秦逸便带着太医过来给她诊脉。
虽然知道她医术高明,但太后还是不放心,非得让王太医一天三遍平安脉不可。
林非晚先用银针在身上做好手脚,这才开门。
王太医恭敬地施礼,给她号脉时,还时不时问些问题。
二人一问一答,看上去不像大夫在给病人诊脉,倒像是老师在给学生上课。
「殿下,侧妃娘娘一切安好,老臣这就回去向太后复命,感谢侧妃不吝赐教,老臣告退。」
「王太医慢走。」
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林非晚深吐一口气,「逸哥哥,要不你去找太后说说,咱们如今已经不在宫中,王太医一天三次跑来跑去,身子骨吃不消啊。」
秦逸也无奈,「幸亏咱们出宫了,否则一天三次来的就不只是王太医一个人了。」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无奈。
沉默片刻,林非晚抬眸问道:「逸哥哥,你可知道圣血莲在哪?」
秦逸蹙眉,「皇室圣物圣血莲?」
「嗯。」
林非晚重重点头。
「我也不清楚圣血莲在哪,从小只听说那东西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想来应该是假的,倘若圣血莲真能让人死而复生,父皇又怎么会放任母后……」
他哽咽一瞬,突然双眉微拧,「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被他极具穿透力的目光注视着,林非晚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强烈的心虚感弥上心头,面上的表情都不自然起来。
「我……我……」
秦逸走近几步,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
「晚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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