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后,沈若兰对丈夫陈华林说:
“你猜,我今天在人民商场遇到谁了?”
“谁?”
“曹红军!”
“你们俩没吵架吧?”
“没有!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和他吵过架吗?”沈若兰端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喝了几口水,然后继续说道:“曹红军说得还真有道理,我们俩真地该为自己的儿子多操点心,让他早点成家!”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我们再操心也没用!”陈华林向妻子提醒道,“你可不能再瞎掺和了!儿子现在身体还很虚弱,禁不起你的折腾!”
“怎么叫瞎掺和呢?”沈若兰不高兴了,“难道我们不应该关心他的婚姻问题吗?”
“关心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否则只能适得其反!”陈华林告诫妻子:“儿子已经对你很反感了,如果你再横加干涉,他会恨死你的!”
“不会这么严重吧?”沈若兰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完全是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着想,”
正在这时,他们的女儿陈春梅回来了,
她严肃地对母亲说:
“真正的关心应该以充分尊重我哥的意愿和感情为前提,否则,就是瞎掺和!”
陈华林连忙制止道:
“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的母亲说话?你就不能把话说得婉转点?”
沈若兰生气地对女儿说:
“说起话来没大没小的,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陈春梅连忙解释道: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跟母亲说话,我是由于太同情我哥了而一时用词不当!”陈春梅的脸上充满了严峻,“哥哥现在根本经受不起什么刺激了!妈,我可告诉你,如果你再不注意,我哥的病就极有可能转化为后期精神分裂症!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看你怎么办?”
“你是得注意点!”陈华林对妻子说。
“那你们说,文海的婚姻问题到底该怎么办?”沈若兰愁眉苦脸地问大家。
“最好的办法是顺其自然!”陈春梅说道。
“你的意思不就是放任自流吗?”沈若兰不服气地说道。
“我哥的婚姻问题根本用不着我们去管!”陈春梅说道:“我哥受过高等教育,知道该用什么方式通过什么途径去解决自己的婚姻问题!”
过了一会儿,沈若兰认真地对丈夫说:
“明天,你去把我们的儿子接回来,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一定很难受!”
“我也去!”陈春梅连忙请求道。
“好吧!”沈若兰叮嘱道,“路上当心点!”
“你放心好了,我和爸又不是小孩!”
陈华林陈春梅父女俩来到陈文海的住处,
陈春梅笑着对哥哥说:
“妈让你回去住。”
“是不是又要为我介绍对象?”陈文海满脸不高兴,“如果是,我就坚决不回去!”
“她介绍她的,你不理她不就完了吗?”
“我就怕她唠叨个没完!”陈文海皱起眉头,“我这个头痛病就怕别人唠叨!”
“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只要妈在你面前唠叨,我就帮你找借口离开家!”接着又补充道:“我们俩尽量待在一起!反正现在我们寝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你可以到我们寝室里去!”
然而,回到家没几天,陈文海就待不下去了,因为父母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完没了地吵架,搅得他烦躁不已、通宵失眠。他决定重新回铁路物资运输处。
这次回铁路运输处,陈文海一直待到快要过年。
临近除夕,为了和家人团聚,陈文海急匆匆地回到二汽化油器厂家属宿舍。
由于快要过年了,为了营造一个和谐温馨的家庭环境,父母双方都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没再大吵大闹。
到了除夕那天,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年夜饭。
在寒假期间,陈春梅正在和李建军谈恋爱。
有一天,李建军问陈文海:
“你在上大学期间有没有看上哪个女同学?”
“我都病倒了,哪还有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不过,我对我班的一个叫杨超琰的女同学有点好感,”
“你追过她没有?”
“我哪敢去追她?她可是大学教授的女儿!”
“大学教授的女儿又怎么啦?难道大学教授的女儿就高人一等?”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由于我耽误了学业,没有资格去追她。我曾经给她递过纸条,结果她还误会了我的意思,她的父亲也对我很反感!”
由于老师们要提前备课,因此,在开学之前他们就要开始上班。
在开始上班的前一天,陈文海在路上遇到了张雪梅。他朝张雪梅笑了笑,张雪梅也朝他笑了笑,不过,张雪梅的笑显得很勉强,这使陈文海心里很不好受!
回到寝室后,陈文海想:“上学期,张雪梅对我很客气,还要我到她的寝室里去坐一会,现在,才过了一个寒假,她的态度就变了!一定是有人在她的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
陈文海猜测得一点没错,在张雪梅回到铁路物资运输处的当天,校长瞿瑛就找她谈了次话。瞿瑛脸上带着严峻的表情,这样对张雪梅说:
“工人们向我反映:在寒假期间,陈文海从家里跑到我们铁路物资运输处,到了铁路物资运输处后,每天到处乱跑,还跑到曹晓燕家去纠缠曹晓燕!工人们都说:陈文海的行为很古怪,根本不像是一个大脑正常的人!联系他这一年多来的一系列表现,可以断定:陈文海一定是在婚姻问题上受过什么刺激,他上大学期间一定是想媳妇想疯了才病倒的!他之所以要去纠缠曹晓燕,是由于曹晓燕长得漂亮!像陈文海这样的人,你最好离他远点!”
“陈文海怎么会是那种人?有不少人敬佩他的人品和才华!”
“这些只是表面现象!”瞿瑛的脸上仍然带着严峻的表情,“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文海看上去不像是坏人呀!”
“你是政治老师,还是团支部委员和大队辅导员!你不是还要入党吗?我们正在考验你,你可不能在陈文海的问题上犯糊涂,把自己的政治前途给整没了!”瞿瑛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我听说:你还想让陈文海到你的寝室里去玩。你可千万不能让他去!”
“为什么呀?”
“你一旦让他去了,他就会趁虚而入!你别看他表面上文质彬彬的,似乎是个文弱书生,其实,他的内心深处肮脏得很!你要离她远点!叔叔可不希望你的政治生命被他给毁了!”接着,翟琳又加重了语气,“如果你不听我的话,可别怪我叔叔不给你面子!”
“怎么,你生气了?”张雪梅陪着笑脸对瞿瑛说:“我知道叔叔完全是为了我好!”
学校开学了,陈文海既感到兴奋,又感到忐忑不安,因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很糟,怕胜任不了中学语文教学。
上课铃响过之后,陈文海拿着语文课本和备课本走进初一班教室。
陈文海站在讲桌前,忽然想到了两千多年前的孔子,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神圣感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他清了清嗓门,微笑着开始了他的开场白: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陈名文海,以后大家管我叫陈老师就行了。”
说到这里,陈文海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道:
“我毕业于郧阳师范专科学校,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我是科班出身。”
全班同学凝神静气地听着,教室里一片肃静。
陈文海扫视了同学们一眼,极其坦诚地继续对大家说:
“作为受过正规师范教育的我现在来到东城子弟学校任教,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然而,我还是要声明一点:由于我在上大学期间大病了一场,并且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是带病来到这个学校报到的,因此,对能否教好中学语文我心里还没有底,不过,请同学们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把中学语文教好的!”
听陈文海这么说,有的女同学脸上露出了微笑。
“好了,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下面,我们就开始上课!”陈文海翻开语文课本和备课本,抑扬顿挫地地说道,“今天,我们开始上第一课,请同学们打开语文课本!”
就这样,陈文海开始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节语文课,开始了他的教学生涯!
“滴铃铃……!”下课铃很快就响了。
陈文海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向同学们大声说道:
“今天,这节语文课就上到这里!”
说完这句话,陈文海仿佛感到自己完成了一项神圣的历史使命!
他合上了语文课本和备课本。
下课后,女同学们纷纷拥到讲桌前,七嘴八舌地大声嚷道:
“陈老师,你好亲切呀!”
“你的开场白与众不同、别具一格!”
“你的课讲得真好,我都听得入迷了!”
“陈老师,你好棒呀!”
“你真的好棒唉!”
“你们别再‘吹捧’我了,我都已经被你们吹得晕晕乎乎了!”陈文海和女同学们开玩笑,然后,他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对大家说:“为了上好这第一堂语文课,我翻遍了各种资料,费了好大的劲!”接着又遗憾地说道:“本来,这节语文课应该上得更令人满意,只是由于我的身体太坏,准备得还很不充分!”
“陈老师,你真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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