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文海想到要出黑板报,因此很早就起床了。
吃过早饭,陈文海怀着兴奋的心情来到了学校。
张雪梅还没有来,陈文海想:也许她昨天晚上看了我写的小说太兴奋,睡得很晚,现在还在睡懒觉呢!
陈文海独自一人出着黑板报感到很孤单,盼望张雪梅能早点来!
过了一会儿,张雪梅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款款地向他走来。她刚洗过头,一头乌黑柔软的秀发呈波浪型披在肩后,犹如一挂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
张雪梅走到陈文海身边对他说:
“我今天早晨起来得晚了,让你一个人出黑板报,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今天是礼拜天嘛!”陈文海看着张雪梅笑吟吟地对她说:“你头发上还有头香皂味呢!你刚才洗头了吧?”
“是的!我每过两天都要洗一次头。就是头发太长了,洗起来有点麻烦。”
“你的头发保养得很好!你此刻是精神焕发、神采奕奕呀!”过了一会,陈文海又接着说道:“我根本没想到你会让我帮你出黑板报!”
“你应该想到啊!你不是曾经对我说过:你在上海上中学的时候负责班里的黑板报,几乎每期黑板报上都有你写的文章吗?”
“班主任特别器重我,都舍不得我离开上海呢!”
“你不离开上海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就怪我妈瞎折腾,非得要离开上海!”
“听说你最近看到了张牡丹,你是不是一直放不下她呀?”
“如果不是我妈从中作梗,恐怕张牡丹现在就是我的媳妇了!”
“你一直很爱她对不对?”
“她是一个上海姑娘,我一直想娶一个上海姑娘!”
“我能理解。”
“你最近是不是又上曹晓燕家去了?你跟她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你们俩吵得很厉害!”
“这你都知道了!你的消息还是蛮灵通的嘛!”
“是朱振华告诉我的。他认识曹春福。朱振华好像对你很有看法!他在上海那边也有亲戚,他和王志远的关系很密切。他们俩对我说了很多有关你的一些情况。王志远对我说:你小时候曾经偷拿过水果摊上的一个烂苹果,认为你大脑有病。我也想不明白:你干嘛好苹果不拿却要去拿一个烂苹果。你真是划不来呀!你拿了一个烂苹果,成为王志远手里的一个把柄,想怎么拿捏你就怎么拿捏你!瞿瑛经常去找王志远,一说起你,王志远就滔滔不绝的,几乎每次都要提你的这件事!在跟别人闲聊的时候,王志远总忘不了提你的这件事!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你的这件事了!你的名声这辈子算是完了!”
张雪梅滔滔不绝地说着,陈文海只是默默地听着,并没有感到很意外。
“你是不是早已经知道这些情况了?”
“是的!他就是一个畜生!”
“你也会这么骂人啊!你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怎么骂起人来也这么无所顾忌啊?这好像不符合文人的气质!”
“我算是哪门子文人啊!我早就不是文人啦!那场大病彻底根本了我的命运!”
“我没听明白!”
“你不用听明白!”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你不是我的媳妇啊!”
“我倒想成为你的媳妇!我一看到你妈就胆怯!你妈怎么是那样的人啊!”
“她就是会胡搅蛮缠,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有一次,她来找我,不知道我的哪句话把她惹恼了,于是她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嚎啕大哭,引来很多看热闹的人,把我们俩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幸亏谢继红经过解了我的围!”
“怪不得有段时间你老躲着我!你是被我妈整怕了吧?”
整说到这里,刘巧珍过来对张雪梅说:
“有你的电话,好像是谢继红打来的。”
于是,张雪梅就去办公室接电话去了。
打完电话,张雪梅回到了陈文海的身边。
张雪梅对陈文海说:
“谢继红让你小心点!她刚才打电话对我说:你妈又去找瞿瑛了!他们俩正在说和李雅芳的事!李雅芳可能会来我们学校找你!”
“她要来就让她来呗!反正我是不会娶她的!”
“为什么呀?”
“因为她知道我们俩的事!她希望我们俩能结婚!”
过了一会儿,陈文海问张雪梅:
“我写的那篇小说你昨天晚上看了吧?”
“当然看了!你的小说写得真好,我读了以后好感动!其实,你应该去当作家,教书把你的写作才能给埋没了!”
“我不这么认为,倒觉得自己很适合教书,因为我特别喜欢和学生在一起!每当和学生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情就特别好!”
“可是很多人都认为你不适合教书,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这是由很多因素造成的,有的人看问题很片面,有的人只看表面现象,说到底是一个国民素质的问题!”
“你打算教一辈子书吗?”
“只要客观条件允许,我就永远不会离开教育界!我非常热爱教育事业,愿意为中学语文教学奋斗终身!只是由于我现在身体太坏,因此没能把语文教好!”
“张秀英和王桂芳经常谈到你,他们俩很理解你,对你目前的处境也很同情!”
“你能理解和同情我吗?”
“我当然能理解和同情你了,否则我还会理你吗?我水平有限,不如王桂芳!你忘了,我只有中专文凭,哪能和你们这些大学生比呀!”
张雪梅正在批改作业,冯宝玉过来了。
他笑着问张雪梅:
“我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你们俩的喜糖啊?”
“快了快了!”坐在张雪梅对面的王秀兰连忙说道:
“张雪梅的喜糖还能少得了你吗?”
冯宝玉走后,张雪梅对王秀兰说:
“你刚才不该和他开这样的玩笑!如果陈文海把这玩笑当真了,那误会可就闹大了!说不定还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麻烦呢!”
张雪梅说得一点都不错,冯宝玉果然一转身就去找陈文海。
冯宝玉来到了陈文海所在的那个办公室。
他走到陈文海身边对他说:
“你们俩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谁和谁办喜事?”陈文海感到莫名其妙!
“你还在我面前装蒜!就是你和张雪梅呀!”
“这是哪跟哪呀!她从来就没有说过要嫁给我,怎么谈得上要办喜事?”
“也许她不好意思直接和你说,也许她要给你一个惊喜!”
“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刚才我向她要喜糖吃,王秀兰还说少不了我呢!”
“这是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其实,我还真的希望她能嫁给我!”
“现在,理想不是快要变成现实了吗?你应该高兴才是!”
“我不高兴了吗?我高兴得很!我恨不得现在就和她举行婚礼!”
冯宝玉刚走不久,张雪梅就来了,陈文海连忙问她:
“你是不是和别人开玩笑说我们俩要结婚?”
“……”
“你怎么啦?你为什么不说话?”
“瞿校长给你介绍的对象,你为什么不同意?你说话不算数!”
“我怎么说话不算数?”
“你不是和我说如果有合适的就再找一个吗?”
“问题是瞿校长介绍的根本不合适!”
“你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
“……”
“我不想再和你好了!”
“随你的便!我无所谓!”
“你要求也不要太高了,差不多就行了!”
“什么叫差不多就行了呢,我能把婚姻当儿戏吗?”
“难道你真的打算要继续等我吗?”
“我没有等你啊!你是听谁这样说的?”
“别人都这么说!”
“可是,我对你这么说过吗?”
“这还用说吗!你的行动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
“原来你也这么认为啊!怪不得你经常不理我,原来你认为我离开了你就会活不下,对不对?”
“我可从来没有这样认为!你堂堂大学生,又是从大城市来的,我算什么呀!”
张雪梅正在备课,张秀英过来了。
她对张雪梅说:
“听说你们俩又吵架了,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吵着好玩!”
“你们俩简直就像一对永远长不大的小孩!你们俩又要好又要吵,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昨天,我妈又来信把我给臭骂了一顿!”
“为什么呀?”
“还不是陈文海把我给害的!”
“这和陈文海又有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老不结婚?”
“和谁结婚?”
“别人呀!”
“你呀,有时候真的一点都不讲理!你明明知道他爱你,还要这么说!”
“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妈一直不同意!”
“那你就不会说服她?”
“我可没有陈文海那副好口才!”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呗!有人老在我妈面前嘀咕:陈文海不结婚就是为了等我!你知道这给我造成了多么大的压力吗?”
“那你也不应该老逼着陈文海去随便凑合一个呀!你到底爱不爱他?你们俩老这样好一阵坏一阵的,真的把我给弄糊涂了!”
“我爱他又有什么用?有的人根本就不相信他会爱上我,因为他曾经说过他不需要花瓶和绣花枕头,他需要的是红颜知己!我在有的人眼里竟然成了花瓶和绣花枕头!”
“这实际上是一种社会偏见,对漂亮的女孩很不公道!”张秀英对她充满了同情!
2022年3月22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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