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奇闻考

第四百四十章 蚩尤之伤

    
    谷云哲站在晶光墙壁之后,盯着那个模糊的身影,立刻认了出来,正是神皇蚩尤。此时的蚩尤双目闭合,面色从容,盘膝坐在八角高台上,半个身躯也足有三丈有余。只是,即便如此,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唯我独尊的气势,也让他感觉到一种压迫感。这种压迫感,是之前在蚩尤影身前面所没有的。
    看着晶光墙壁之后的蚩尤,天祭司眼神之中,满含敬仰之色,更是身体微躬,向蚩尤行礼,随后看向谷云哲,“谷圣,这就是神皇圣躯。接下来如何施展疗伤术法,请您明示。”迫于有求于他,天祭司的态度极为恭敬。
    谷云哲收回看向蚩尤的眼神,看向面前的晶光墙壁,“这道阵法,可否撤去,我必须能够看到蚩尤大神的真身,才知道如何施展救助之法。”
    天祭司看着里面的蚩尤,神色中露出谨慎,正在思索,如何在保证蚩尤安全的情况下,让谷云哲可以为其疗伤。
    就在这时,蚩尤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响起,“巫谢,放他进来吧。”天祭司听完,恭敬点头。
    听到蚩尤对天祭司的称呼,谷云哲心头一动,目光不由得看向正准备抬手的天祭司,“天祭司,你的真名叫巫谢。那你与巫咸尊者等开明六巫,有什么关联呢。”
    天祭司脸色微怔,瞬间又恢复正常。片刻后,他轻声道:“我只能告诉你,应该被称作开明十巫。”说完,脚下迈出奇怪的步子,随后在身前的晶光墙壁上,轻点数下。
    那晶光墙壁猛地释放出耀眼亮光,随后整个宫殿发出剧烈震动,同时传来轰隆巨响。
    谷云哲的身体随着宫殿的震动,也摇摇晃晃起来。他脚下不停移动,让自己不被震倒。
    很快,宫殿不再晃动,不过依然轰鸣不停。此刻,整座宫殿,都被晶光墙壁释放的耀眼光芒充斥。那强光从门口透出,使得神山前面,好像夏日正午骄阳。
    坐在门口的魔王阿古斯,早已经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正门,探出头,眯着眼睛,想要知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从里面释放出来的光芒,太耀眼,根本看不清宫殿之内任何东西。而且,他感觉,那强光好像蕴含了奇异的力量,自己的身体竟然有种溶化的感觉。吓得他不敢久待,急忙躲到了台阶之下的山石后面。
    身在宫殿之内的谷云哲和天祭司,身在光芒之内,并不受影响。只是,光芒也让两人睁不开眼睛。谷云哲本想散出冥识,只是,被一旁的天祭司制止了。
    “千万不要释放冥识。这绝阳星芒,会将冥识撕碎的。只需要稍等片刻,前面就会打开黑洞,那时候,就可以进入其内了。”天祭司解释道。
    “黑洞?”谷云哲十分不解,不过,此时不是提问的时候,他只能等候天祭司的指引。
    约摸十几息的时间,谷云哲感觉身前的光芒弱了下来,他试探着睁开双眼。看到,身前确实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那漩涡尽头是一片星空。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那黑色漩涡竟然向前猛地一推,从他身体之外跨过。刹那间的恍惚之后,谷云哲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出现在了这片星空之内。而回头看去,那个黑洞,已经消失不见。
    他悬在星空之中,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有些不知所措。正要开口发问,忽然看到一个身影,从一颗星球之内飞出,来到他的面前。
    “谷小仙,欢迎来到我的灵海空间。”来人正是蚩尤。
    谷云哲看了一眼蚩尤,随后向四周扫了一眼,心中被这星空震撼不已。没想到蚩尤的灵海空间,竟然是一片星空。看着这片星空无边无际,比自己的灵海空间,不知大了多少倍。
    看出谷云哲神色有些拘谨,蚩尤微微一笑,向前一指,正是他出来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由无数星辰组成的巨大星云,“那里就是我的天宫所在,请随我来。”说完,向前飞去。
    谷云哲茫然的点点头,跟在蚩尤之后,飞向那个巨大的星云。越靠近那片星云,他的心中越是震撼。那星云的外围是数不清的碎石,缓缓地飘动,内侧是十几颗颜色各异的巨大星球,围绕在中心更大的一颗星球之外,缓缓转动。那中心的巨大星球,有一大两小,相互交叉的三个星环围绕其外。每个星环都在遵循着自己的规则,缓缓转动。
    而那颗星球的表面,因为没有大气层,可以直接看到,目光所及的地方,有一大片建筑群。这建筑群并不对称,似乎是依照某种规律所建。这些建筑的中间,是一块硕大的空地。
    蚩尤带着谷云哲来到这颗星球之外,向星球一指,其上飞出两队巨大的石人,分列两旁。
    谷云哲看着这些石人所站立的队形,和那些天使们迎接自己的时候,所展现的队形,一模一样。他暗暗发笑,心中猜测,这队列之礼,应该是蚩尤定下来的。
    蚩尤抬手,“请!”带着谷云哲向前飞去。片刻间,两人落到了星球的表面之上,那片建筑群中间的空地。
    来到这里,谷云哲才发现,脚下并非是空地,而是一座高大的方形祭坛。这祭坛可以说是这片建筑群里面,最高的建筑。而这种建筑构成,他很熟悉,随后片刻就想起来了,在冥界的女巫森林里面,巫族的祭坛,就是类似这样的,建在中心,形似高塔。而远处,就是一排排的古朴宫殿,那些宫殿,都是灰突突的,没有任何装饰和色彩。
    蚩尤没有理会谷云哲的神色,他一招手,下面凭空出现了一个宽大的石桌,紧接着,从一旁的宫殿之内,飞过来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落到桌子上。
    “这是当年,我的族内佳酿,你可品尝品尝。”蚩尤坐在桌在旁,拿起酒壶,为两个酒杯斟满,随后向谷云哲一招手。
    谷云哲转过身来,看着蚩尤,“蚩尤大神,不知,让谷某前来,又何用意。”
    蚩尤看了看谷云哲,没有说话,而是拿起酒杯,一仰脖,将杯中酒喝完。轻轻放下酒杯,再次斟满,这才再次抬起头,看向谷云哲,“谷小仙,让你来此,只为疗伤。不过,若不告知于你,恐怕,你就是耗尽全身灵力,也无济于事。”
    谷云哲感觉,蚩尤话语之中,似有所指。他走了过来,坐在蚩尤对面,只是并没有拿起酒杯,而是愣愣的看着蚩尤,“如此,请讲,我洗耳恭听。”
    蚩尤嘿嘿一笑,“我的伤并非在肉身之上,而是在这里。”说话间,他两臂张开,向左右转了转,告诉谷云哲,受伤的地方,就是这灵海。
    谷云哲的脑袋,随着蚩尤的动作,也向四周望了望,好奇的问道:“你是说,灵海!”
    蚩尤点点头,“对,就是这里受到了损伤。才让我数千年无法与肉身发生联系,更不可能苏醒过来。”
    “那你肉身之外的那座晶光墙壁,难道不是你布下的吗?”谷云哲有些好奇。
    蚩尤微微一笑,点点头,“是我与天祭司巫谢共同步下。天祭司将巫族的守护阵法,作了些许改动,然后融入我身体之内的星辰之力,布下了这繁星之界,用来滋养我的肉身。”
    “繁星之界!以星辰之力,融合成守护之界,即可以借你的星辰之力保存肉身,又可以保护你的肉身,不受外界侵害。能布下如此阵法,也算是旷古一人。巫谢为什么会成为你的天祭司,而且他的身分如此之高。”谷云哲还是想弄清楚,蚩尤和巫族之间的关系。
    蚩尤轻叹一声,“若想说清我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要从头说起。你应该知道,巫族十分古老。他们的起源,甚至可以追述到,上古之前的世界树诞生之时。可是,自从世界树崩溃之后,万族分离,各奔东西。很多古老的传统,也都就此消亡。巫族也不例外,他们也失去了自己的传承之法。”
    谷云哲眉头紧皱,这几年来,关于世界树的传说,他从不少人的口中都听说了不少。
    蚩尤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后,拿起酒壶,给酒杯斟酒,“不过,我们冰白一族却很幸运,也许一直处于战乱之中,我们将自己的传承之法,化整为零,让每个族人从出生起,就开始学习。因此,我们的传承,放在了每个族人那里。只要有一个人活着,就可以传下去。”
    “当年,突如其来的一场毁灭之灾,从天而降。这场灾难给每个世界树上的生灵,带来了灭顶之灾。而我们的族人,凭借超强的外甲之能,在那场灾难中,有很多强者活了下来。然后聚拢在一起,在星域之中,漂流了无数年,后来收拢了沙脉一族,是我们的实力大大增强。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我们来到了这里。”蚩尤说话间,用手指了指脚下。
    “多年的漂流,我们的族人,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忽然在这里,我们感受到了浓郁的生机。为了生存,我们必须进入这里。只是,这里早已经被天修,也就是华夏一族,在很多年之前就占领了。”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
    谷云哲知道,蚩尤接下来要说的,就是两族之间战争的真正原因。
    蚩尤拿起酒杯,猛地一口灌下,随后重重的放在石桌之上,同时,他身体之内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霸道之气,与他的肉身之上散发的一般无二,“在我们派出使者进入此地的时候,他们竟然,竟然”说到这里,他竟然哽咽起来,刚刚升起的霸道之气,顿时崩溃,转而现出浓郁的悲哀之情。
    谷云哲看着原本粗狂的汉子,竟然也出现了动容之色,心中不由得升起同情,他拿起酒壶,给蚩尤的空杯斟满,“难道那个使者,是你的至亲好友。”
    蚩尤双眼朦胧的看了谷云哲一眼,随后慢慢闭上,两串晶莹的泪珠,落了下来。他长长的吸了口气,睁开双眼,“那是我的妻子,四灵之祖,静离。她美丽大方,主动请缨,只带了自己随身的四灵随从。可是这一去,却是阴阳两隔了。”说到这里,他抬手,用力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珠。
    谷云哲怎么也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内幕,“那个,你的夫人,在地球上遇到了什么危险,又是什么人出手的呢?”
    “我亲自去问他们,他们却说谁也没有见过我的妻子。可是,我明明看着我的妻子进入了他们的阵法之内,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哪怕她的那些四灵随从,也没有回来。这就是我族与天修之间的战争起源。后来,我遇到了巫族,才了解了一些来龙去脉。”说到这里,蚩尤的气息已经彻底平稳了下来。
    谷云哲正了正身子,他知道,蚩尤即将说到最关键的地方。
    蚩尤看向谷云哲,盯着他的双眼,“你觉得巫族,真的就是那样无欲无求吗?”
    听到蚩尤问自己对于巫族的看法,谷云哲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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