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奇闻考

    
    “难道自己看到的巫族，所有的温柔全都是表象，而她们难不成，还有另一副面孔？”谷云哲心中好似瞬间刮起了一场风暴，使得巫相，巫凡，巫咸，巫彭，以及不太熟悉的巫抵，巫阳六个人的形象，忽而柔情似水，忽而阴鸷狰狞，一时之间，竟然看不清她们的相貌。
    “是不是，巫谢和你说了什么内情不成。”谷云哲反问道。
    蚩尤点点头，“不是巫谢，而是他们三人，还有巫即和巫罗，也就是我的地祭司，还有冥海祭司。这三人都是巫族之人，是巫族十大巫祖之三。那是大战刚开始不久，他们三人一同来到了我的星舰，告诉了我，有关于我妻静离之事。”
    “原来，当时的天修，也就是华夏，在这里分成了数百个大大小小的部族。其中一个部族最大，就是当今的有熊城。当时的首领，就是先进的黄帝，他以使者巡游的方式，来管辖每个部族。其中一个最信任的使者，名叫窫窳，他被人暗害了。黄帝就寻求巫族，想方设法，使其复活。没想到，他们的复活之术能力有限，虽然使窫窳复活了，却变成了一个怪物。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妻子去到了那里。”
    “我妻见到了黄帝之后，表达了想要加入华夏之列。而黄帝也颇为满意，也表示欢迎。原本，此事到此就已经圆满了。可是，没想到，半路走出一个巫族之人，正是那巫咸国的巫咸。她虚意邀请我妻去往他们的祭坛一观，待我妻到了他们部族之内，竟然向我妻讨要四灵仆从，我妻自然拒绝。因此，双方引发了一场大战。”
    “可怜我妻和她的那些随从，以寡敌众，后来在四灵引爆灵体的代价下，我妻逃了出去。只是，已经身受重伤，无力回归星舰，只能四处躲藏。在一处鸿沟之外，再次被巫族包围。我妻不敌之下，不慎跌入鸿沟之内。巫谢告诉我，那鸿沟还有一个名字，叫归墟，这个星球上的人称其‘归墟有路，不见回头’。如此凶险之处，九死无生！”说到这里，蚩尤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谷云哲呆呆的看着蚩尤，他想不到，被称为铁石之人的神皇，也有着其柔情似水的一面。虽然不知道，蚩尤为何对自己诉说这些陈情往事，不过，听完他的故事，确实引起了自己的同理之心。也为蚩尤的遭遇，感到哀伤。
    “你妻静离，虽然身遭不测，因为有你，也是一个幸福的人。相信她在活着的时候，一定十分爱你，不然不会代替你，以身涉险。”谷云哲安慰道。
    蚩尤抬头看了一眼谷云哲，随后，他看向另一侧，左手猛的一挥。远处一处大殿立刻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紧接着，一座巨大的雕像，从里面缓缓升了起来。
    谷云哲的目光立刻被那雕像所吸引，不由得发出了轻叹。
    那雕像是一个女子的容貌。高鼻蓝眼，尖耳金发，加之肌肤如雪，身形苗条，一副绝美之姿。其两手在身前轻握，目光柔和的看向远方，在身上那件四色立领长袍衬托下，更透出温婉典雅之态，竟比巫相和巫凡多了几分贵气，可与当年的后土娘娘相媲美。
    片刻后，谷云哲收回目光，看向蚩尤，发现蚩尤也在看那雕像，眼神中透出柔情，“真不愧为四灵之祖，好一幅摄魂之貌，夺魄之姿。难怪让你如此痴情。”
    蚩尤也将目光收回，转向谷云哲，“多谢！”说完，在脸上一抹，那些泪水消失不见。
    “那你的伤，又是如何造成的呢？”谷云哲问道。
    蚩尤深吸口气，“我带领族人杀入这里，与华夏进行了长达百年的战争。后来终于，带着最后一艘巨瞳星舰，突破了进去，到达蕴华珠之上。不过，我们依然受到了剧烈的反抗。以至于，到了最后，这最后一艘星舰，被我们操控下，撞向了星球。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将星球表面上的那个巨大的阵法损毁。只是，这星球上好像有自己的生命一样，在破开阵法的瞬间，竟然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反弹之力，将那巨大的星舰，又推出了星球之外，成为了这颗星球的一颗卫星。”
    “月球？难道，你说的巨瞳星舰，就是现在了月球。”谷云哲瞬间猜到了蚩尤所说的星舰，正是现在的月球。而且他还知道，在月球之内，还有一屡幽魂，和一个守护其魂的大将。
    蚩尤看着谷云哲吃惊的样子，站了起来，看着他说道：“正是你们所看到的月球。不过，那星舰早已经废弃了。蕴华珠那股奇怪的反弹之力，虽然让整个星舰报废了，不过里面的族人，竟然很神奇的落到了地球之上。只是也触动了，这星球的禁忌之力。”
    “什么！里面的人都被震了出来。有没有可能，会有遗漏。”谷云哲听完脸色大变。若蚩尤所言属实，那么嫦娥的幽魂，和守护她的吴刚，是不是也被震了出来。可是若真的落到了外面，那吴刚为何不愿意回到华夏，不愿意去面见后羿，当面说明原委，这其中是否有一些无法言明的隐情，以至于吴刚不能回到华夏呢？
    蚩尤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激动，只是摇摇头，“没有可能。因为即便留守在星舰最核心的舰核之人，也都被震了出来。若没有他们，就不可能修建无数城邦，布置各种守护阵法，我的五族如何再次兴盛起来。”
    谷云哲收回纷乱的心思，忽然想起，方才蚩尤说出了一个奇怪的词语，“禁忌之力？这星球之上，还存有什么更强大的力量吗？”
    “是的，这股力量比那反弹之力强大得多，甚至可以说这种力量，就是造成世界树崩溃，寰宇形成的最根本原因。”蚩尤在描述这“禁忌之力”的时候，他的脸色闪过一丝惊恐。“因为地面大阵严重受损，以及魔族的介入，华夏力量节节败退，他们施展了一种自毁的法术，结合无数座高山，形成一个奇异的空间牢笼，将我们的主力困在了这里。”
    “这就是仙界的诞生吧！”谷云哲在魔族那里，听魔王讲述过一遍。
    蚩尤点点头，随后用手指了指自己，“我的伤，也是在那时候造成的。为了保护族人，我将自己的六大分身爆开了五个，用来对抗华夏的那道法术。还有一个分身，在其他分身破开的裂缝，走了出去，落到了地面之上。可是，没想到，那时候，这星球的禁忌之力，从我的分身上，一闪而过，使得那个分身灵脉尽断，灵海崩溃。并且，那禁忌之力，通过本体与分身的联系，竟然无视华夏法术，使得这里的灵海，也就此崩溃，切断了，我的灵识对身体的控制，让我成为了一个活死人。”
    谷云哲的眉头漫漫的皱了起来，他感觉地球上的禁忌之力，与他体内的星动之力，极为相似。他的目光盯着蚩尤，慢慢的说道：“你之前派人将我抓捕而来，恐怕不是因为我的先元之力，也不是因为我的阴雷吧。”
    蚩尤的目光迎着谷云哲，微微点头，“你的曾经过往，我知道的清清楚楚，包括你第一次引动天地异像。而那次异像引动之前，你遇到了外八门的一个分支，经过一番对抗，你凭借一个刚刚踏入修行之列的低微之力，竟然瞬间将他们的五大高手，化为灰烬，让他们的主事之人，重伤而逃。我说的对不对。”
    谷云哲点点头，蚩尤所说的正是他回家乡的时候，与外八门做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如此说来，蚩尤应该从那时候，就注意到了自己。“这个男人好重的心机！深远的谋略，”想到这里，他忽然心头一紧，看向蚩尤的目光，谨慎了起来。
    蚩尤也看出了他的神情变化，微微一笑，“你不用紧张，我虽然不是好人，却也不屑做出失信于人的勾当。我这里需要的，正是存在你身体之内，那股形同禁忌之力的力量。后来我才知道，那股力量，一直存在我的身体之内，阻止我的灵海复原。”
    “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身体之内的那股力量，来自哪里，如何操控。这又如何能帮到你呢。何况，那禁忌之力，到底是何种力量呢？”谷云哲说的是实情，他确实在身体之内，仔细的寻找过释放那星动之力的根源所在，而且还不止一次。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一无所获。
    蚩尤的脸色慢慢的阴沉下来，眼睛死死的盯着谷云哲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是否在说谎。片刻后，他苦笑一声，脸色也恢复正常，“是啊！是我心中太急切了，让你见笑了。”
    说到这里，他有些颓废的跌坐会石桌旁，一把攥住酒杯，一饮而尽。随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谷云哲，“那禁忌之力，并非是某种天地灵元力量，而是一道极其古老的咒语。古老到，我都是听说而来的。”
    谷云哲慢慢的坐到石桌对面，凝神静气，提起全部精神，认真地听蚩尤讲下去。
    “我诞生在世界树之上的一颗分支大陆上，在那里度过了数千年之久。在我还在求学之时，在一位身份高贵的前辈那里，听到的有关那禁忌之力的传闻。之所以被称作禁忌之力，那时因为，即便在世界树上，也没有人敢抵抗此力。这禁忌之力之所以这么强，正是因为，它的诞生，和久远之前的一件事情有所关联。你知道，你的先元之力为何这么强吗？”他的话说到半截，忽然想谷云哲问起有关先元之力。
    谷云哲正在认真地听讲，忽然被提问，思绪一时半会没有转过来，只能茫然的摇摇头。
    蚩尤呵呵一笑，“那是因为，先元之气正是世界树诞生之时，创造万灵所用的灵力，是现在所有灵力的来源之地。这样的力量，如何不强。”
    谷云哲点点头，低头看了一眼双手，似乎在印证蚩尤的说法。
    蚩尤继续说，“修习先元之气的上古之人，被我们称作先民，或先祖，后来的祖先之说，就是由此演变而来。当时，在他们之间发生了一场，席卷了整个世界树的战争。战争的规模和惨烈程度，无法想象。这场战争持续了许多年，后来一方获胜。不过，就在获胜一方，正要歼灭战败一方之时。战败一方，用全族之力，施展了一道诅咒，席卷了整个世界树。但凡被这道诅咒扫过，都会灵元消散，灵脉尽断，寿元大减。这道诅咒就是后来的禁忌之力。”
    听到这里，谷云哲的思绪陷了进去，满脑子的“禁忌之力”，他的身体不由得出现了微微颤动。他的异样，引起了蚩尤的注意。
    蚩尤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谷云哲。
    片刻后，谷云哲的眉心开喷出灰色雾气，刹那间将他的身体完全包裹起来，并且向四周快速蔓延，同时他的身体缓缓升了起来。
    蚩尤见状猛地站了起来，向后快速退去。
    好在，谷云哲身体之内的灰色雾气，扩散到身体之外十丈范围，就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蚩尤的灵海之内，忽然泛起了微微波动。蚩尤的眼睛猛地睁圆，看向四周。霎那间，他的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压抑住了自己的心情，喃喃自语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