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的时间,男人就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衣冠楚楚,面容清冷,全然不似刚才在床上发狠的模样,看都没有看床上的女人一眼,一步未停走到门外,然后抬手甩上了门。
伴随着“砰”的一声,房间彻底安静了下来。
躺在床上的女人,两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绝望,脸色惨白的不像是人的脸。
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还在,恐怕会让人以为那里躺着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女人眼角一片湿.濡,悄无声息地流淌出两颗泪珠,顺着脸庞滑进鬓边的黑发里,在头顶明亮的灯光下尤其的刺眼!
“哈哈哈哈“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呆愣得女人忽然捂住身上的被子笑了起来,
笑得绝望痛苦,好似身处地狱中恶鬼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有人知道她在笑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荒凉伤痕的心中,又多了道无法抚平的创伤。
门外有经过的佣人,听到里面传来的凄凉又十分难听的笑声,都纷纷吓了一大跳。
“她怎么了?笑声怎么这么吓人?”
“不知道,估计是惹怒先生了吧,我们还是赶紧走开吧,这笑声怪廖人的。”
“我们赶紧走吧,走吧。”
女人笑的久了,最后也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亦或者是又哭又笑,只觉得原本就空寂的心又空了一块。
如果有人能够到达她的内心看一看,那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想要离开。
拖着疲惫的身体,吕晴儿挣扎着下床,却因为浑身疼痛无力,从床上狠狠地摔了下来。
她顿时摔的眼冒金花,胃里又一个劲的抽痛不止,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双手撑着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又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站在了花洒下。
她没用盛满热水的浴缸,里面有沈辰彦的味道,她早就已经不想跟他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了。
将花洒开到最大,吕晴儿站在花洒下,拼命地揉搓被他触碰过的肌肤,想将他留下的痕迹统统洗掉。
用力再用力,一遍又一遍,直到把皮肤洗到泛红淤血,她才停止对自己狠狠施暴一般的动作。
她厌烦极了他在她脖子上锁骨上留下的痕迹,不过幸好,那通电话来的及时,没有让他来得及完全褪下她的上衣,她掩盖在衣服下的伤疤,也没有暴露。
洗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女人才慢吞吞地出了浴室,躺回到地铺上,睁着一双困倦的眼睛,看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三年前在这样的夜里,她知道他工作忙,也经常这样自己一个人在卧室里睁着眼睛,望向窗外,那时的她是在等他回来,现在她只想离他远远的。
到了后半夜,她的胃痛的前所未有的强烈,这次的疼痛让她直接陷入了昏迷。
沈辰彦从车库里取出车,就直奔机场而去。
打开蓝牙耳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张特助,你现在就给我订去Z国的机票,一个小时之内就能起飞的。”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忙音,钻进被窝里的张特助一脸懵逼,沈总好好的去Z国干嘛?
不过还是赶紧从被窝里钻出来,摸到桌子上的手机,开始给沈辰彦订机票。
沈辰彦刚到机场,手机里就传来了张特助发来的航班信息,看了眼时间,飞机还有半个小时起飞。
沈辰彦直接走的VIP通道。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在大洋彼岸缓缓降落。
沈辰彦一出机场,就上了外面停靠着的一辆劳斯莱斯,车子瞬间朝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某家医院,一间高档病房门外。
沈辰彦走近到病房门口,还没伸手去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啼啼哭哭的声音。
“辰彦呢?你们不是说他很快就来了吗?他怎么还没过来......呜呜呜......”
“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你们赶紧再给他打电话,我想见他,呜呜呜......”
里面围在病床前的医生和护士,都极尽可能的劝慰,“吕小姐,你再等等,沈先生马上就会到了。”
躺在病床上的吕冰儿,闻言,又小声哭了起来,“你们说谎,辰彦不会来了是不是?”
话音落下,站在门外的沈辰彦推门而入,医护人员看到他,立马惊喜地开口,“沈先生,您终于过来了,吕小姐从醒来后就一直在找您。”
吕冰儿听到沈辰彦的名字,顿时止住了哭声,内心狠狠一震,藏在被子下的手,猛然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没有人能够感受到,她此刻心跳的到底有多厉害,也没有人能够看到,她抓紧身下被单的手,颤抖的有多激烈,更没有人知道,她埋藏在心底滔天浓烈的恨意!
三年了!
她变成植物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已经整整三年了!
“辰彦“““..“吕冰儿脑袋转向病房门口处,即便全身还不能动,还是挣扎着冲着沈辰彦的方向伸出手。
一声“辰彦“被她喊的缠绵俳恻,肝肠寸断,语气里藏着说不尽的委屈,说了两个字后,她又猛地咳嗽了起来。
沈辰彦快步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抬手握住吕冰儿伸过来的手,用跟面对吕晴儿时完全相反的语气,温声开口道,“冰儿。”
吕冰儿两只手用力握紧沈辰彦伸过来的一只手,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下子又哭出声,“辰彦,我好害怕.....好害怕....呜呜呜.....
她们都说我成了一个植物人,在床上昏迷了三年,呜呜.....我好怕再也醒不过来,更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呜呜呜.....”
吕冰儿虽然现在醒过来了,但浑身还是插着管子,人也因为长期躺在床上消瘦了一大圈,脑袋上还缠着一圈的纱布。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声缀泣着,满脸泪水的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尤其她还在委屈的担心再也见不到自己喜欢的人,更是说不尽的可怜。
一想到吕冰儿在床上躺了三年,沈辰彦漆黑的眸底划过一抹心疼,柔声宽慰道,“你现在醒过来了,不会有事的。”
他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吕冰儿听的心脏砰砰直跳,一张小脸,更是羞涩的厉害,要不是她现在不能动,她恨不得立马扑到沈辰彦怀里去,诉说她所有的委屈。
“可是辰彦,我真的好害怕啊,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以后每天都得活在黑暗里...…"说到这里,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咬了咬唇,一副害怕被抛弃的法然欲泣模样,“你...”
犹豫了半天,只说了一个字,她像是在担心着什么,又停了下来,然后过了一会儿,才委委屈屈的开了口,“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她脸上哭的梨花带雨,说的情真意切,问的小心翼翼。
沈辰彦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似乎不敢相信吕冰儿看不见了。
凌厉的视线扫向她眼睛上裹着的纱布,又转头看向站在床尾的医生,语气冰冷地问,“怎么回事?”
被他冰冷的视线看着,医生和护士都吓得哆嗦了一下,额头上不断有冷汗冒出。
最后是一个男医生也是一直负责吕冰儿伤情的一声顶着压力,心惊胆战地开了口,
“沈先生,吕小姐从楼梯上摔下来时,伤到了眼睛,所以才.....才双目失明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辰彦身上的气息都冷沉了几分,黑眸中跳跃着怒火,“有没有什么方法治好?”
“有。”刚才接话的男医生立马回答,紧张地咽了口吐沫,才又接着说,“不过需要有人捐献眼.角膜。”
“我们从一开始就预料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两年前就在寻找合适的眼.角膜,但是.
接下来得话像是难以启齿,男医生低着头,不敢直视沈辰彦的眼睛,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说!”沈辰彦的声音沉了沉,脸色更是难看的厉害,幽深的黑中瞬间凝聚起了暴风骤雨,直直扫向不远处的男医生一个人。
男医生当即被吓得浑身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支支吾吾,咬了咬牙,心一狠,继续开口道,“但是一直都没有寻找到合适的,不过,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寻找。”
“我不希望等太久。”
“是,沈先生。”见沈辰彦终于移开了目光,男医生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湿透的汗水,心惊肉跳地往后退了一步。
吕冰儿对于沈辰彦在乎她的态度,心里高兴极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苍白消瘦的脸上,染满了担忧,“吕晴儿现在怎么样?她过得......还好吗?”
她的语气,充满了担心,脸上的忧虑就好像是真的在但心吕晴儿过得好不好,可掩盖在纱布下的眼睛,里面却闪着强烈无比的恨意。
一提到吕晴儿,沈辰彦的脸色就变得阴沉起来,像是不愿意多说她一样,英俊的眉宇间隐隐浮现出怒气。
吕冰儿虽然这会儿看不到他,但也能感受到他情绪略微的波动,心底顿时得意极了。
心里越是对吕晴儿充满恨意,她脸上表现出的越是担忧,尽管她在醒来后已经知道了吕晴儿的状况,但她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嫉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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