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树下

第二十节未婚先孕深夜避难

    
    二十节未婚先孕深夜避难
    常言说:‘长兄如父,可我却没有保护好我的娘亲和妹妹,使她八岁时落下了病根……我枉为人兄。你我也有儿有女,可他们确实是我那从小受尽百般苦难的妹妹带大的,他们一个个健健康康的,你手摸胸口想一想,你良心何在?
    你不是每次在家不顺心就要闹着回娘家吗?每次都是我妹妹和我娘给你说尽好话,挽留你,今天我当着全家人的面告诉你们,今天就让吴喜风回娘家,任何人不准挽留她……”
    大家惊异的望着王文举,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个文弱的书生忍无可忍时发起脾气时,这震慑人心的不同寻常的举动……
    吴喜风震惊的望着这个平日里对自己千般忍让 ,不管家事的懦弱男人此时那威风凛凛的架势,心里的恐惧使她面色大变坐在那里呆若木鸡。
    原来她的男人不是懦弱无能的,是平日里忍让着自己,当他忍无可忍流露出读书人的雅致和震怒时,此刻她除了恐惧,内心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对自己男人的敬畏来……
    “你对那裴家伯母说了些什么关于四妞的话,我希望你快速收回来,如果你敢坏了我妹妹的这桩婚事,我让你永远不能再踏进我王家的院门一步!”王文举厉声喝斥着这个平日里在家呼风唤雨的女人。接着又说道:“《红楼梦》里王熙凤的悲剧,我绝不允许在我家重演!儿女自有儿女福,不要为了自己的儿女,毁了她人的幸福!”
    嫂嫂声音颤抖地说:“我没有说四妞的坏话,我只是让人捎口信给裴家伯母,暗示说四妞可能是肚子不舒服了需要静养几日,才能回去……我……”
    “你满肚子歪主意,希望这次你说的是实话,最好四妞没事,否则我对你绝不容情!”
    王文举对着云华说到:“四妞,明天我送你回家。我亲自去给伯母请罪……”
    “哥,你……”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哥哥一语双关地打断说:
    “好妹妹,如果哥哥早点这样,我的妹妹也不会如此……”
    当云华和娘告别时,忍不住又去和哥嫂打招呼:“哥,我现在就走,你身体不好就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跑回去就行了,只是我走了也不放心晴儿,这事该咋办啊?你和嫂嫂好好商量着办吧,都别再发脾气了啊。”
    嫂嫂一看云华真的要走了,慌忙拉住云华第一次对着妹妹笑脸相迎:
    “妞啊,这一时半会能商量出啥办法啊?你让晴儿先跟你去住一段日子吧,你给她开导开导,让那个冤孽来提亲,早点把她嫁出去吧,咱们不能丢这人啊!”嫂嫂讨好的看着云华。
    “跟我去住?嫂嫂你知道的,我刚嫁过去,先生不在家,我做不了主的,等我回去和婆母商量商量吧,婆母如果答应了,我改天再过来接晴儿过去,你看咋样?”云华诚实的说到。
    “妞啊,但凡有一点办法,我……”嫂嫂拉主云华的手不愿松开,同时又用讨好的求助目光望着王文举。
    看着愁容满面的哥哥和嫂嫂,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只有带晴儿和自己一起回去,求婆母同意晴儿住在婆家了。
    “即使我婆母同意晴儿和我一起住了,但这也不是长久之法啊,眼看晴儿这都出身了,你们该想个更好的办法啊!”
    “还能有啥办法,她不说出那畜生是谁?我们也没办法。她现在的身子也大了不敢打胎,你开导开导她,她从小是你一手带大的,和你连心,也许她会和你说出一切秘密的……”嫂嫂一改平日里哪霸气的语气,套近乎的和云华攀亲起来。
    “那我就先带她过去住几天,你们赶紧想办法吧,我家里还有事情,要赶紧回去了。”
    云华来到晴儿房间一手拉住晴儿:“你去准备一些换洗衣服跟我走吧。”
    “四妞啊,你好久不回来了,吃了晚饭饭再走吧。”看着云华同意带走晴儿,嫂嫂难得的笑容挽留着这个呼之即来的妹妹。
    “不,我还有事,真的不能耽搁太久了。”云华此时惦记着家里,还有那个也许会突然归来的先生。
    “妞啊,你还不明白你嫂子的心事吗?这大白天的要是让街坊邻居看见了,咱们以后都咋见人呢?且不说生意能不能做成,就那每人一口吐沫就把咱家给淹了,要是族长知道了此事,晴儿的命也许今天就会没了,你就听娘的话,等天黑下来时再走吧。”
    好不容挨到掌灯时分,红灯笼下母女们泪眼相对,云华转身擦去那止不住的眼泪喊着晴儿:
    “晴儿,你快一点,外面兵荒马乱、土匪经常出没不太平,咱们赶紧走吧。”
    晴儿无声的拎着一个包袱从里屋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云华急急忙忙的拉着晴儿走出这深宅大院,转过头来望着母亲不舍的泪光,她转回身抚了抚母亲鬓边的一缕乱发,用袖子拭去母亲眼角的泪,搂紧了母亲肩膀撒娇一样的劝母亲回屋,便拉着晴儿急速的穿行在黑暗的街道上。
    当她们走出镇上的街道后,前面那延陵河的水流波涛声已隐隐的传了过来,夏末秋初的大河边显得特别的寂寥清凉,听着那 ‘哗、哗、哗’的波浪声音,两个年轻的女子心理未免有点心悸,那晴儿自始至终未曾说过一句话,只是低着头紧跟在姑姑的后面。
    为了缓解此时胆战心惊的恐惧云华顺手拉住了晴儿:“你今天一直没有说话,现在就我们姑侄两个了,你可以和我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了吗?”
    “姑姑,你别问了。”晴儿还是不情愿的应付着云华。
    “哎,你这丫头啊,我都不知该怎样说你呀,虽然我只比你大三岁,你们姐弟们从小到大吃穿上学都是我和你奶奶照顾着,你命运多好啊,我们虽然骨血相连、吃着一锅饭,可我就没有你的福气。
    你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忧无虑过着大小姐的生活,长大后你在家有先生教你识字读书,而你母亲却从来不让我读书认字,你外出求学还能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你看你学医多好啊,我还盼望着等你学医学精通了,就回来在咱们镇上做个女郎中那该多好啊!
    你现在这到底是咋回事了啊?你憋着不说,我们大家心里也不好受啊。”
    正说着话时河边那斑茅花
    丛中忽然一股阴森森的旋风“呼——”的一声迎面扑来,姑侄二人不由得胆战心惊的后退一步,同时不约而同的吐了三口吐沫,以此来辟邪,老人们常说那旋风里站着一个妖怪,吐口吐沫就会驱赶走妖怪,
    看着旋风旋走后,云华无意中转头向后看去,只见一个身影提着一只灯笼,朝着这边飞快的走着,紧紧的跟在她们身后,姑侄二人一惊,顿时加快了步子,可那黑影仿佛也在加快步子紧跟着他们,云华拉紧了晴儿,下意识地顺手向包袱里摸去,想摸出一个可以防身的工具来,可是却没有摸出能防身的东西来,这时云华对晴儿说:“你行动不方便,你先走,别管我,走到前面的村庄上你大声喊人来。”
    晴儿自个朝前走了一会,突然停下脚步说出了今天第二句话:“姑姑,你先走吧,不用管我。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怕了。我不能连累你。”
    “傻丫头,你现在是一人两命,不要逞强,我看他提着灯笼不像是群匪,大不了把包袱里我辛辛苦苦刺绣赚回来的几两碎银给他就是。”
    于是两个年轻的女子紧拉着手转过身子站在那延陵河的护栏边,一起大声喝道:“谁?你是谁——?”
    “晴儿,四妞,是我。”一声低沉的回话是两个年轻的女子紧揪着的心顿时平稳下来。
    “哥,你怎么追来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把我们吓得,以为是拦路抢劫的。”云华的话里有些抱怨和心疼哥哥。
    “现在这兵荒马乱的,你们两个妞子走夜路,我不放心就追过来了。”哥哥一脸的担忧,那孱弱的身体因为赶路此时声音有些气喘吁吁。
    就这样一盏灯笼照亮着三个骨血相连各怀心事的两代人。
    此刻他们共同面临着晴儿这尴尬、无计可施的事情的阴霾里,因此三人一路沉默无语的走在那蛙鸣蝉噪的夜色里。
    快到村庄时哥哥停了下来,举着灯笼对她们说:“我就不向前走了,你们回去吧。”
    “哥哥,这么晚了,要不你就在我家住下吧,明早再走。”云华心疼的对哥哥说着。
    “不了,太晚了,你们赶紧回去,老人家该等着急了。”
    “四妞……”哥哥欲言又止。
    “哥,你有话就直说吧,这里又没外人。”
    “回去后好好和老人家说说,家门出此丑事,我无颜见人,但凡有其他办法,也不至于家丑外扬让晴儿去住到你婆家给人家添麻烦……我羞愧啊!”
    “晴儿,你住在你姑姑家要听裴家奶奶她老人家的话,有事要和你姑姑多商量,你……哎……”哥哥还想说点什么但看到晴儿那欲哭无泪的表情时一声哀叹便什么也不说了。
    便一手举着灯笼,一只手向她们挥了挥手。满脸的担忧和牵挂在这夜色朦胧的夜晚里显得特别的亲切和无奈。
    云华心疼地看着哥哥,突然间想狠狠地训斥一下晴儿因自己的不洁身自好,而让父亲蒙羞。
    他明白哥哥此时尴尬的心情,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对婆母说呢?
    此时的云华哪里知道,生活有时就是那么戏剧化的进行着,她朝思暮想、时时刻刻盼望着的先生,却真的回来了,几个时辰前就站在这个路口,在遥望着她归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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