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二十一节我在佛前祈求千百遍,只为每天能看一看你的容颜
第五章我在佛前祈求千百遍,只为每天能看一看你的容颜
二十一节 我每天在佛前鞠躬叩首
只为了能每天牵着你的手
我在佛前祈求千百遍
只为每天能看一看你的容颜
我每天在佛前鞠躬叩首
只为了能每天牵着你的手
月下老人既已抛下红线
你为何不愿多看我一眼
既然已经结下尘缘
为何你就不愿多等我一天
我求风传递我的心愿
你可否还记得我的容颜……
就在云华被困娘家翘首遥望,盼望着她心心念念的人转回家时,
裴名卿突然的回到了他离别四个月之久的家,一脚刚踏进门就喊道:“娘,娘,我回来了。”
他兴冲冲的走进院子,一走进院子便看到神奇树上的满树果子,有的青果子已经半边开始发黄,半青半黄的果皮,这果子看起来像是橘子,可是比橘子大,又像是葫芦但却比葫芦小,那形状又有点像《西游记》里的人参果,尽管裴名卿博览群书可还是根据果子判断不出这是什么树来。
裴夫人听到喊声急忙的从织布机上下来高兴的说道:“卿儿啊,你可回来了,咋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呢?我和云华天天盼着你回来呢。”
“娘,本来早就该回来了,只是我去了一个很远的学校,来回一趟不容易,今天是有公事路过咱家,我不能停留,一会还得走。”裴名卿歉意的对母亲说。
他好奇望着这满树的果实自语道:“终于开花结果了,可这到底是啥果子呢?”
“就连你都不知道这是啥果子,娘就更不知道了,云华还特意的让他们一个懂树木的亲戚来咱家看看这果实,那老先生博览群书可也不知道这是啥果子?”
“虽然我们不知道这是啥果子,可云华就称它为仙果,还常说仙树开花结果,你注定会功成名就,咱们家一定会兴旺起来!”
裴名卿听到这话,那威严的面孔在母亲面前,此时流露着温和的笑意:“这果子好吃吗?你们吃过没有?”说着便伸手抚摸着一个果子。
“要不你摘一个尝一尝吧,平时云华不让人摘这果子,前几日从树上掉下来一个,我们尝了尝,味道很苦,不好吃。可云华却说:‘不好吃就对了,仙果子就是与众不同的,还说这果树为你而生,只有你才能吃出味道来……”
裴名卿听母亲这样说,就顺手摘下来一个果子,扒开果皮尝了一口,一股苦苦的味道里夹杂着一抹果香味,还有没熟透的那种酸涩使他笑着停止了品尝。
看着离别几个月的母亲他关切的问道:“娘近来身体还好吧?我这次回来还是不能久留,一会还得走。不能常在您身边侍奉您,还请娘恕儿不孝!”
裴夫人听到这话眼眶一热,便拉着他进屋:“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男子汉大丈夫,志在远方!”
母子们走进堂屋,裴名卿放下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包银子交给了裴夫人:
“娘,这是我的薪银,几个月没回来了,家中的积蓄不多了吧?”裴名卿关切地问道。
“云华有一手好女工,那刺绣的手艺真是一流,她经常从绣庄接活拿回来刺绣,换些银两回来。”裴夫人一脸掩饰不住的喜悦夸赞着儿媳。
“她人呢?”裴名卿环顾着院子的墙上、地下好像是用黑炭写的字迹问母亲。
“云华前些天回娘家去了,她娘捎来几次口信让她回去一趟,平日里她回娘家,从不在娘家过夜,歇晌时辰都已经赶回来了,可这次她嫂嫂托人捎口说云华好像是身体不大舒服,要在娘家休养几天,我还想着这几天过去看看,是不是平日里在咱们家她太劳累了?累坏身子了,她娘不舍得让她回来了?
让她回去歇息几天也好,免得回到咱家太操劳了,她每天里里外外的操持着,一有空就坐在楼门前做针线,虽然嘴上不说,可娘明白那是在等你。”裴夫人指着针线筐说着。
“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擀面条。吃过饭后,你去云华家看看,要是云华没事就把她接回来吧。”裴夫人说着就走进厨房和起面来:“那罐子里还有一块腊肉,云华知道你喜欢吃腊肉后执意要留着等你回来吃。”
“娘,我去挑水。”裴名卿说着就去拿扁担。
“不用了,你看那水缸都满了,云华每次回娘家时,就会把水缸挑满水再走,你歇一会吧,走了这么远的路,一会还要赶路。”裴夫人心疼的看着儿子。心里不免急急地盼着儿媳赶快回来。
母子二人还是那那么习惯性地一人烧火一人擀面条,裴名卿关切地问:“娘,您的腰疼病好些了吗?以后就不要每天太操劳不停的织布纺棉花了,我能养您了。您只要身体安康,我就放心了。”
“多亏你娶了个好媳妇帮我料理家事,我现在身体好多了。
云华每天早上还是那么早就起床挑水,洒扫庭院,烧火做饭,织布、 刺绣,这一到晚上啊就一边纺棉花一边自言自语的背诵诗词,她让我在纺花车前的墙面上写满了字迹,她就这样一边纺棉花一边学识字。”裴夫人一直在不停的在儿子面前夸着儿媳:
“你看她有时还用烧火棍子在院子的地面上学写字,她说这是节约。”裴夫人一脸的笑意里写满了对儿媳妇的称赞。
听着母亲那对儿媳满意的话语,裴名卿心里一股热流在慢慢的蔓延不安地问道:“娘,你知道她有发癔症的病根吗?”
“我知道了。”裴夫人回到:“她母亲上次因云华好久不回去就亲自来了,亲家母担心是云华有心结不愿回去,就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我,哎,一个从小没有父亲的女娃子,跟着哥嫂过日子,难免母女们要看人脸色,那亲家母也是长期受不了儿媳妇话中带刺,情绪激动时才会经常拿女儿出气打了女儿,哪有母亲不心疼女儿的,亲家母当时做梦也没想到会把一个小女娃子惊吓掉魂……会落下病根。”
裴夫人看着裴名卿一言未发往锅灶里添着柴火,安慰着儿子:“你别担心,云华现在好多了。”
“你怎么知道她好多了?她是听到鸡叫就会发病的。”裴名卿疑惑地问道。
“你走后不久我的腰疼病就复发了,云华就来我的卧房里昼夜陪伴着我,每晚端茶递水的伺候着我,我就发现了她闻鸡发病的病根来。
早些年听你奶奶讲过,她的陪嫁丫鬟,小时候受了继母虐待被惊吓后落下了病根,民间称为“吓掉魂”。
后来你奶奶的母亲就用民间喊魂法给治愈了,我就试着用你奶奶讲过的那个“喊魂法”,在云华发病时就立即用此法,她现在轻了许多,我想着她以后在咱家没有人对她呼来唤去的使唤,她也不用听到鸡叫就起床,慢慢的就会好起来的。”裴夫人怜爱的说着。
“娘,你估计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不会写字却会背诗词吧?那是她从小经常拉着侄女,背着侄儿去上学的路上,脊背上的侄儿教她的诗词,她还有经常站在教室外面偷听……遇到下雨天,侄儿不想淌着雨水走,她就背着侄儿,要侄儿教她两首诗词。下雨天背侄儿的次数越多、走路越长,侄儿教她的诗词就越多。
给侄女做好吃的,做件新衣服,侄女就把自己读过的诗词教她读,所以她会的诗词不比侄儿侄女少,但是侄儿侄女是不会教她认字的,因为他们的母亲不准云华认字,担心她会识字做账了,就会参与家族生意,所以她就背着家人做针线时偷偷的用锥子在锤布石上刻画,烧火时用烧火棍子在灶前的地下画字,你看她已经习惯了随手写字。这在院子里的墙上、地下写下的字迹就像是刻画出来的一样工整……”
裴名卿看着那写在院落的字迹不由感动起来,也许这是做先生的敏感吧。
“啥?原来云华学的诗词,是在雨天背着比她仅仅小五岁的侄儿和比她小三岁的侄女教给她的?哎,她嫂嫂不让识字就算了,还能想出让一个小女娃子雨天里背着一个大男娃去上学,他们真是委屈了我的好儿媳了啊……”
“名卿啊,以后我们可要好好的对待云华啊!”裴夫人心疼的眼泪差点流出来。
吃过饭裴名卿拿起农具对母亲说:“我刚才回来路过田间看到稻谷都熟透了,乡邻们都在收割,我先去把西坡稻田里的稻谷收割了。”
“你还是先去云华娘家看看吧。她这一回去几天不回来,我都有点想她了,每日里看不到她,就觉得少了点啥……
“娘,去她家一来回,估计时间来不及了,我还要趁天黑赶回学堂,估计一会那马车就在东岗上等我了,我是绕道回来看您的,不能耽误太久,我趁着马车没来之前先去把那田间的稻谷收割了,等种麦子的时候我再请假回来……”
他说着就脱掉了外衣,穿起来在家的粗布棉衣来,拿起铁锨把灶里的灶灰土装进竹器里,挑起扁担往田间走去,他去割稻谷时顺便把这土粪洒进田间。
裴夫人看着儿子挑起粪土向田间走去心里一阵难过:这个饱读诗书,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英俊书生本该是在书房读书,佣人们前呼后拥的伺候着的,可是就是因为他父亲的货车被劫,才是他们母子们如此的辛苦度日……
裴名卿在田间撒着土粪,目光无数次的张望着村边的小路,期待着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眼前……
当他弯下腰一把一把割着稻谷时,又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来一次次的张望着去岳母家的路……
那个已经想不起容貌,但此时此刻却无比期待着出现的女子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收割完毕后已经是暮色苍茫,他简单梳洗一下。想换洗一件衣服,便急急忙忙走进了他离别四月之久的婚房,那喜庆的双喜字,那红罗帐,红锦缎被子的龙凤、鸳鸯图案恍惚中还如新婚时一样,他疲累地坐在床上,手却无意中拉开抽屉一张张草纸整整齐齐的摞在一起,都是一笔一画练字的草纸,他一张一张的翻着,好奇的拿出一张念起来: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栏袖拂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麦入仓,稻已黄,兴旺树下望断肠! 独依门楼绣鸳鸯。
风渐凉,奇果黄,你何方?”
看着这一笔一划刻出来的字迹,他的心一颤抖,他仿佛看到了那个独坐灯下,手捻针线的少时被嫂嫂虐待的少女,新婚被冷落的不识字,却会背诗词的奇女子……
裴名卿打开柜子,看到了一个早已经包好的包袱,打开包袱里面都是自己的新衣服,棉袍,夹袄,内衣,他一件一件的试穿着,手下意识的收进兜里,触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一团,他掏出来一看是一个白色的手绢,那上面绣的是门帘子一样的庄园图,周围那红色的石榴花,院内粉嫩的桃花,门外洁白的梨花,都绣的如同真花,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特别是那棵奇书上面那枝繁叶茂绿油油的叶子间缀满了青色、黄色的果子,一个小小的手绢竟包含着整个庄园秋色美景,这个手绢和上次临别时送他的手绢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春花烂漫,一个是秋日硕果美景!
可见她的心思多么周密用情,特别是那奇树下绣着的诗句: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华与卿
他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敲了一下般的震颤,目光在卧房里搜寻着,看到墙上挂着一摞摞的鞋子,他取下来一双,准备试穿一下,刚把脚伸进去,忽然好奇心使他抽出来鞋子内的袜底
那袜底依然是自己的庄园图,那上面红色丝线刺绣的诗词映入眼帘,
“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栏袖拂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麦入仓,稻已黄,兴旺树下望断肠! 独依门楼绣鸳鸯。
风渐凉,奇果黄,你何方?”
他一双双的试穿着鞋子和棉靴,这个不识字女人改编的诗词重复着出现在眼前,心里不由得想急切的看到这个独依油灯、手捻针线盼郎君的女子……
此时裴夫人掀帘而入问道:“卿儿,能不走吗?这刚到家就不能在家住一个晚上吗?”
裴明卿不忍拒绝母亲,便安慰道:“改天我请假回来陪娘……”
看着儿子身不由己即将离去,裴夫人无奈地说:
“哎,娘也不为难你了,这端人家碗,受人家管!你尽管去吧,别牵挂家里。”
裴夫人说着开始来叠衣服:
“这行李我来收拾,云华走时间已经告诉我了,都包好放进包袱里面了,说鞋子都在墙上挂着你试一试看那双合适?你看她好像算好了,你会随时回来一样……”
她为儿子收拾着行囊,看到了那一双袜底上的花和诗词一脸的笑意:
“谁说我的儿媳妇不识字?你看她刺绣的字迹可以称得上女秀才了,说来也怪了,她会绘画、画字,可是写起字来竟不是那样得心应手,”
“她刺绣画图是有师傅教她,就会很正统,写字是偷偷的背着人,胆战心惊偷偷写的字迹肯定是心思不一样了。”裴名卿说这话心里想着:“等到下次回来一定好好的教她一笔一划的正确写字。
此时作为先生的裴名卿不知是感动还是怜爱,此刻他心底不由得牵挂起这个分别四月之久的新娘,
“娘,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他收拾停当后背起包袱和娘告别。
裴夫人又一次不舍的挽留着儿子,心神不定的自语着:“云华这次到底是咋回事了?平日里云华回娘家从来不多停留,歇晌就赶回来,卿儿,要不,你就去云华家瞧瞧吧?”
“娘,学校有规定,我是必须要赶回去的。”顿了顿他告诉娘:“以后我会抽时间回来,你们不要给我写信。”
裴夫人点了点头,跟在儿子身后想送儿子一程,裴名卿没有拒绝,他也很想和母亲多呆一会。
短暂相聚又离别使母子们的眼眶湿润起来,趁着等马车来接的时间,裴夫人忍不住问:
“名卿,娘一直想问你,你和那位大家闺秀没闹出什么事情来吧?”裴夫人终于忍不住的在临别时问儿子。
“娘。没事的,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裴名卿不愿意再提此事了。
“那你会怪娘吗?你是不是怪娘了,所以这次这么久不回来?”裴夫人不安的问道。
“娘,我怎么会怪您呢?我是去师范学校教书了,现在时局动荡不安,□□又少所以很忙。您不要牵挂我,假期放假我就回来陪娘了。”裴名卿小心的解释着,心理一直有个问题不敢告诉娘自己改名字的事。
“就是那个原来的寺院后改建成的书院 ?你现在在那里教书?”裴夫人的脸上流露出欣慰。
裴名卿点了点头:“是的,是父亲读过书的那个书院。”
尽管裴名卿为了不让母亲心里难过,不愿在母亲面前提起父亲,可是在自己离开家时,却不免想起了爷爷和父亲来……
裴夫人定了定神语重心长的说:“娘不是为了自己,是想着你和云华成亲几日就走了,这一别就是几个月,她每天坐在楼门前手捻针线盼你回来的模样真是太让我心疼了,你看她在娘家从小受尽了委屈,你可要好好地对待她啊!”裴夫人在和儿子说这离别的肺腑之言。
裴名卿下意识地用手捏紧了口袋里的那个刺绣着诗词的绣花手绢,向母亲挥挥手,目光下意识地往山岗下的家园里远眺着,此时他还是希望能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绵延的土路上……
他跳上马车消失在夜幕里……
“娘——”当一声喘着粗气 的呼喊声在夜空里回响时,裴夫人一怔,瞬间一声低叹:
“哎,云华,你咋这个时间回来了?你咋知道我在这里?名卿刚坐上马车走远……”
“娘,他为何不等我一天?”她说着顺着娘指点的方向飞奔而去,心中在呼喊:
我在佛前祈求千百遍
只为每天能看一看你的容颜
我每天在佛前鞠躬叩首
只为了能每天牵着你的手
月下老人既已抛下红线
你为何不愿多看我一眼
既然已经结下尘缘
为何你就不愿多等我一天
我求秋风传递我的心愿
你可否还记得我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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