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季清宁心情复杂的回了照澜轩,那边威平侯世子的心情才叫跌宕起伏呢,还以为晋临侯夫人托他办的是什么事,结果竟然是灭自己儿子的命。
得亏温三少爷还算好说话,让他把这封信带走,不然他岂不是要被迫卷进煜国公府和晋临侯府之间的争斗之中?
威平侯世子骑在马背上,看着手里的信,只觉得沉甸甸的,毕竟是一条人命。
护卫见他看着信走神,道,“主子,温三少爷羽翼未丰,为他得罪晋临侯会坏了您的大事的。”
他又何尝不知道晋临侯不是随便能得罪的。
阳光打在威平侯世子身上,他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他不知道自己选的这条路对不对。
邺朝这些权贵之间明争暗斗不断,已经不受控制的朝着你死我活的方向去,他却奢望能借助他们手里的权利来谋自己的事,他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了?
最疼爱他的母后葬送火海……
对他忠心耿耿的将士用尸骨给他铺了一条生路。
他们都希望他能平安过一辈子。
他又怎么舍得他们九泉之下都死不瞑目?
哪怕拼了这条命不要,他也要为他们,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威平侯世子握紧手里的缰绳,踌躇迟疑的眸子再睁开,眸底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一夹马肚子,就往前奔去。
“去晋临侯府!”
晋临侯府,书房。
晋临侯坐在书桌前,脸色晦暗莫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他一直在转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晋临侯此刻的心情很糟糕。
小厮端茶上来,都没敢出声,只敢把茶换了一盏, 又悄悄退下。
这边才退了两步, 身侧一小厮过来道,“侯爷, 威平侯世子求见, 说是李嬷嬷落了东西在他那儿,他特来送还。”
晋临侯眸底蹿过一抹阴狠, 果然, 李嬷嬷去煜国公府另有目的,没能进得去,又托威平侯世子替她转送是吗?
威平侯世子既然要帮李嬷嬷,又为何不肯了, 把东西送还?
晋临侯好奇李嬷嬷让威平侯世子帮她送的是什么了。
虽然前朝镇国公府的人都死绝了, 但即便他和她夫妻二十年, 朝夕相处, 也始终走不进她心底, 争不过一个死人!
他这辈子想要什么都得到了, 唯独她的心, 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晋临侯豁然起了身。
再说威平侯世子, 来过晋临侯府两回, 又是来送还东西给李嬷嬷的,守门小厮直接就放行了, 由小厮领着他去内院,因为威平侯世子说顺带给晋临侯夫人请个安。
从迈步进晋临侯府, 威平侯世子的心就提了起来,倒不是他太胆小, 实在是晋临侯府就没一个正常人啊。
晋临侯世子喜怒无常,武功又高。
晋临侯手段狠辣, 举朝皆知。
晋临侯夫人——
他以为晋临侯夫人是正常的, 显然,他想多了。
进了晋临侯府,得打十二万分精神才行。
威平侯世子跟着小厮往前走,那边晋临侯迈步过来, 脚步不带转弯,威平侯世子就知道是冲着他过来的, 等晋临侯近前, 威平侯世子连忙给晋临侯见礼,“见过晋临侯。”
晋临侯看着威平侯世子,冷峻的脸庞,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神,看的人心底发憷,威平侯世子稍稍垂眸,不敢和晋临侯对视。
晋临侯眼底带了一抹欣赏, 便是威平侯在他面前都做不到这般镇定, 没想到威平侯这个庶子反倒有这份胆量,以前真是小瞧他了。
晋临侯笑了一声, “李嬷嬷落了什么东西在威平侯世子你这儿?”
威平侯世子眉头一拢,道,“一点小东西, 没想到一点小事会惊动侯爷。”
晋临侯道,“正好本侯要去见夫人,东西给我就行了。”
威平侯世子眼底闪过一抹慌乱,道,“这……这恐怕不行……”
晋临侯脸一沉,气势外放,“威平侯世子这是怕本侯昧下李嬷嬷的东西不成?”
“不敢,”威平侯世子连忙道。
不敢就好。
晋临侯也不多废话,直接伸了手。
威平侯世子额头开始冒冷汗了。
晋临侯不是有耐心的人,他把不虞挂在脸上,威平侯世子吓的手颤巍巍的往怀里掏,摸了好几下才把信摸出来, 毕恭毕敬的交给晋临侯。
晋临侯单手接过,“送威平侯世子出府。”
晋临侯夫人希望自己的儿子和威平侯世子多往来,晋临侯则态度相反。
这边晋临侯拿着信往内院走,威平侯世子就站在那里目送他走远,小厮道, “威平侯世子, 请吧。”
威平侯世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出了晋临侯府,他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说晋临侯,拿着那封信,一进二门,他就拆开了,把信拿出来,扫了两眼,那脸就冷的像是在冰窖里冻过两天似的,然后带着雷霆之怒去找晋临侯夫人。
屋内,晋临侯夫人站在窗户边望天,李嬷嬷怕她被风吹着,拿了件薄披风来,刚替她搭上,就听到一阵熟悉到让她不安的脚步声传来。
她侧头就看到晋临侯大步走进来,那脸色难看的,李嬷嬷心都颤抖,她上前要劝,被晋临侯一把掀翻。
李嬷嬷脑门瞌到了凳子上,疼的她倒吸气。
晋临侯夫人连忙去扶她,然后瞪晋临侯,“你有什么事只管冲我来!”
晋临侯把那封信砸在晋临侯夫人脸上,“连一个嬷嬷你都这么心疼,对自己的儿子却这么的狠心!”
信迎面砸来,信角戳的脸生疼,但更让晋临侯夫人不安的是晋临侯的话,再低头看到自己的亲笔信,晋临侯夫人面如死灰,她冲晋临侯道,“你,你把威平侯世子怎么了?!”
晋临侯气笑了。
她可真是善良,关心完李嬷嬷,又关心威平侯世子,唯独对自己的儿子心狠!
晋临侯一把将晋临侯夫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掐着她的脖子道,“虎毒不食子,就因为承砾是我的儿子,你就恨屋及乌了是吗?!”
晋临侯夫人被掐的喘不过气来,她断断续续道,“我就不应该把他带到这世上来……。”
晋临侯看着眼前这张绝美的脸,只要他的手稍稍一用力,她就香消玉殒了。
他这辈子杀人无数,唯独这张脸他狠不下心来。
晋临侯把晋临侯夫人往地上一扔,道,“他温玹敢听你的话打断承砾一条腿,我让他这辈子连轮椅都坐不了!”
丢下这一句,晋临侯转身离开。
身后,晋临侯夫人眉头紧锁。
打断承砾一条腿?
是她听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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