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田地毁坏一案,胡三就是死咬着不承认,而说到他的同伙,众人都小声点的议论着。
安卿兮看着百姓们,深深叹了口气。
她意味深长的道:“各位,不要被一些蝇头小利,昧了自己的良心。”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却让人瞧了莫名的心虚。
百姓们一言不发,浔子筠微微笑了笑,与她并肩站着:“各位,三日内,我们就能抓出破坏田地的凶手,到时候,便给各位一个说法了。”
庄子里,安南烨负责整理搜寻记录,安卿兮则和浔子筠一起,一起给安言文交代着重要的细节。
安卿兮明白,很快,府衙就会有人来找她了,这一次,她完全处于被动一方了。
等到用完午膳,安卿兮重新沐浴更衣,果不其然等到了林子琛。
他带着一群衙役,看着安卿兮后,神色冷峻道:“安姑娘,请随我回衙役接受调查问话。”
听到声响,安言文匆匆走出来,看着林子琛,他赶忙道:“这件事情另有内情,你们可有通知我们安府?”
他一副护犊子的模样,站在安卿兮面前像是一座山。
安卿兮心里感动,还是轻轻唤了声:“二叔。”
她话中带笑,拉了拉安言文的袖子:“没事的二叔,我跟着他们去一趟就是了,您不要担心。”
说完,她就给安南烨递了个眼色,安南烨立马把安言文拉走了。
“二叔,卿兮那边我会好好留意的,您就不要担心了。”
安卿兮看着林子琛,她不卑不亢,毫不慌张,“林大人,我们这就走吧。”
出了院子,安卿兮发现林子琛竟然还带了马车来。
当下就在心里再次感慨了一下权势的重要性。
若不是因为安府嫡女这一层身份,她的待遇,恐怕是要被押着步行去府衙了,更甚者可能会被戴上枷锁。
可是奇怪的是,林子琛并没有带着安卿兮去到府衙,而是将她带去了安府后门。
安卿兮不解:“林大人,为何带我回府?”
林子琛下了马,沉声道:“这大堂临时设在了安府里,还请安姑娘快快下马。”
安卿兮觉得蹊跷,这好端端的,公审的大堂怎么会设在安府?
可跟着林子琛走进去,一直走到秋水院外的空地上,她这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秋水院的大门依旧紧紧闭着,隔着门,坐着老夫人程太守颜渚白等人。
安卿兮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冲她轻轻点了点头,安卿兮便走到了程太守面前,行了礼。
她没有下跪,程太守沉了脸色,可到底是碍于老夫人的面子上,没有提及此事。
他开门见山,先是指了指秋水院的门,而后神色冷峻的冲安庆至道:
“安家小六,你为何藏了三十石粮食,在城北的山洞?”
话刚落,有一个护卫神色匆匆的赶来,在程太守身旁耳语一番。
程太守瞬间变了脸色,他重重拍了拍放在茶桌上的醒木,沉声道:“安卿兮,跪下。”
他一瞬间的变脸让老夫人心里一沉,安卿兮神色也变得冷峻起来,不卑不亢的跪了下去。
程太守道:“安卿兮,太守府的梁掌柜家人,可是你派人带走的?”
他的国字脸上满是严肃,安卿兮抬眼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不知。”
“不知?”程太守冷哼一声,再次拍了拍醒木,他道:“这件事,完完整整的交代与我。”
安卿兮再次抬眼看了秋水院的门,那里面是不是传来茶杯触碰桌面的声音,是晏新寒在院中听审。
安卿兮明白三皇子来浔阳这一件事不可以从她的口中说出,因此只简要交代了几句,从头至尾就只说了柳依依的名字。
程太守听着皱了眉头,安卿兮这一套说辞,和柳依依交代的完全不一样。
他醒木一拍:“带柳依依。”
此刻的柳依依刚刚放飞了一只信鸽,被衙役带走的时候,还特意求了一盏茶的时间换下了身上露骨的衣裳。
入了安府,她瞧见安卿兮神色便开始得意起来,可不等她说完,就听着安卿兮忽然道:
“大人,我有要事禀报,我怀疑柳依依与乡下田地破坏案有关。”
柳依依一听脸色大变,顿时喊着冤枉跪了下来:“大人明鉴,民女根本就不知道这田地破坏案是怎么一回事。”
安卿兮看她一眼,冲程太守道:“大人,小女带了人证前来,已经将人移交给了林大人。”
林子琛附和:“确有此事,已经让人去审问了。”
柳依依忍不住开口问:“人证?若是真的人证,为何不带他来这里?”
她冷笑:“安卿兮,你莫不是在故弄玄虚?”
她面上嚣张一脸的不信任,可是心底却开始慌乱了,忍不住猜测着安卿兮说的人是谁。
程太守看着安卿兮又看看柳依依,颇为头疼的瞧了林子琛一眼。
林子琛立马将收集到的情况资料递给了安卿兮,并给他看了一张画像。
他道:“安姑娘,你屯粮是事实,卖给了盛京之人也是事实。
你且看看与你谈生意的是不是这一个人?你二人谈妥之后,为何你又将粮食偷偷运了回来,藏进了山洞?”
安卿兮眼波流转,只是轻声问着:“那现在,粮食在何处?
那粮食如今的归属权仍旧属于我,你们无权处置。”
林子琛:……
“那是自然,待查清楚真相,自然会将粮食尽数奉还。”
柳依依在一旁忽然开口:“能有什么用意?我看啊,她分明是故意闹出天花病来,想屯粮赚这灾难钱。
乡下的田地也是她一手策划,为的就是赚银子,浔阳城谁不知道她安卿兮爱赚银子还贪财。”
这一番话说的乍一听有理有据,安卿兮只是冷笑一声,也不解释,只轻声道:
“是柳依依屯粮在先,各位大人一查就知。”
可是程太守道:“这件事证据不足,无法知晓真假。”
安卿兮抬眼看他一眼,眸色冷了几分:“那小女无话可说。”
程太守起了身向着秋水院的门作揖,而后恭敬道:“殿下,那我就先将安姑娘带回衙役了。”
安卿兮也抬起头看过去,过了一瞬后,听到里边的人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虽然透着一股子慵懒劲,但是不难听出中气十足,并没有病恹恹的感觉。
安卿兮忽然疑惑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接触者一个个都有了症状,为何晏新寒却好端端的?
林子琛带着她和柳依依回了府衙,一路上,有些情绪高涨的人竟然冲着安卿兮丢起了菜叶子。
安卿兮面不改色泰然若素,仿佛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
从她被府衙带走的这一刻起,安府的名声一落千丈,百姓们口中满是对他们的不信任,尤其是对安卿兮,毕竟这种时候偷偷屯粮,又破坏了田地,分明是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她和柳依依被分别关在了县衙的客房里,安卿兮刚被关进不久,就听着窗户有了响动,紧接着房内出现了沈妄的身影。
安卿兮瞧见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沈妄嗓音淡淡:“暂时还没有。”
安卿兮点了点头,道:“说吧,来做什么?”
沈妄:“答应过你的,护你周全。”
安卿兮忽然一阵恍惚,想起了晏新寒也对她说过这一句话。
她撇了撇嘴,而后话家常一般的问:“你们天赎阁内部怎么样了?上次你们的身份文书,怎么解决的?”
沈妄答非所问:“三日内,若是事情没有迎来转机,我会救你离开。”
安卿兮挑眉:“救我离开,不怕被朝廷围剿?”
沈妄:“那时候,我就不是天赎阁阁主了,牵连不到天赎阁。”
安卿兮挑眉:“你要退位了?”
没想到,沈妄竟然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沈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似乎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凤轻会打理好天赎阁的,服用解药后,他的身体也渐渐好转起来。”
安卿兮点头,没有继续再问。
她想了想,忽然道:“有一件事,我想让你去替我查一查。”
沈妄:“什么事?”
安卿兮轻咬下唇:“我想让你去天花病人的宅邸查一些情况。
当然那里比较危险,你可以拒绝我。”
沈妄面不改色:“我去。”
入夜。
安府秋水院。
厌一禀报:“主子,天赎阁沈妄去了天花宅院。”
晏新寒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假寐:“他可是去了安姑娘那里?”
厌一:“是。”
晏新寒又道:“盯紧了,让守在宅院那里的人隐藏起来,不要被沈妄看出端倪。”
“是。”
安置天花病人的宅院里,已经死了十几人。
那里是所有浔阳城百姓的噩梦之地。
沈妄穿着一身奇怪的夜行衣,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去宅院,他就停留在院中看着,听着众病人的谈话。
一间卧房中的话,吸引了他。
“唉,我这天花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可奇怪的是,我饭量还大的很,可是城内粮食不足,每天根本吃不饱。”
说话的这人是个男的,紧接着一道女声附和他:“谁说不是呢,不过我这几日忽然感觉到身体轻盈不少呢。
或许是治疗有效果了。”
男人又问:“你每天的药都好生喝了?”
女人沉默片刻,这才道:“喝了喝了,能不喝吗?”
沈妄听到这忽然走到两个人窗台外的盆栽里看了看,伸手捏了一把土。
等到他看完整个宅院,离开去给安卿兮复命的时候,忽然被人发现。
是浔阳城的打更人。
“是谁?谁在那里?”
他站在墙头之上,打更人打着灯笼借着光看他,沈妄没有理会,直接跳下了墙头。
这一下打更人不敢耽搁,慌张的喊着:“有人从院子里逃出去了,快去追啊。”
而沈妄将这些事情告诉安卿兮后,安卿兮疑惑了:“打更人,你确定没有看错?”
天花病人的名单中,并没有打更人。
更何况,他今天还作为柳依依的证人出现过。
难道,是今天才去的?
不,不对。
安卿兮踱来踱去,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快步回到桌前,用笔墨在纸上快速写下一串潦草的字迹,交给沈妄。
“麻烦帮我把这信笺交给晏新寒。”
沈妄点头:“明白。”
出入了天花宅院,来见安卿兮的他是换了一身衣衫的,如今再去见身为接触者的晏新寒,他竟然也没有半点不耐烦。
一入秋水院,沈妄就立马被厌一发现了。
“谁?”
长剑出鞘,沈妄淡定躲开,沉声道:“我来送安姑娘的信笺。”
厌一将信将疑,看到沈妄手中确实捏着信笺后,这才将剑收了起来,接了过去。
信上的内容,沈妄早就已经看过了,可是想起安卿兮信上说的,他仍然觉得那是胡思乱想,不切实际。
可是没想到晏新寒看完后,竟然只说了一句:“配合安姑娘行事。”
厌一拱手:“是。”
沈妄:……
他转身离开,晏新寒却忽然喊住了他,让厌一取了笔墨纸砚来。
他也在宣纸上写了一些话,笔走龙蛇,力透纸背。
沈妄挑眉:“我只负责送信给你,可没说还要负责带信回去。”
晏新寒微微抬眼,嗓音冷冽:“沈阁主这么快就把我们的合作给忘了?”
沈妄脸色微变,这才接过信笺。
晏新寒嗓音淡淡:“看好安卿兮,不要让她亲自去天花病人的宅院。”
沈妄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翌日,乡下那边移交过来一些信笺送去了太守府和府衙。
而安卿兮再次被喊去了安府那里,由晏新寒旁听着问话。
可是就在程太守再次怀疑她的时候,她竟直接道:
“太守若是怀疑我与天花有关,不如将我送去安置天花病人的宅院里去。
要知道,人在深处危险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可是最容易说真话的了。”
程太守不懂她这唱的哪一出戏,就听着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不可。”
安卿兮挑了眉,看向了秋水院的门和林子琛。
祖母和林微南阻止她都能理解,晏新寒也勉勉强强理解,但林子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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