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早饭也吃的不顺心,有几天没见的面孔突然一副吊炸天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还是跟我对桌坐,这让我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命挺硬的啊。”黑老大用手夹着黄瓜片,砸吧着嘴,口水跟TM开喷泉似的。
“过奖了过奖了。”,我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
“你以为老子在夸你?”,黑老大把那半片黄瓜往盘子里面一扔。
“我还真以为。”,我诚恳的说了声。
“上次你害劳资关禁闭,劳资还没找你算账呢!”,黑老大气愤的看着我,他的马子似乎要把我掐死似的。
上次禁闭啊……这事儿还真有点久远了呢,他不提我都忘了。
不过…上次我们冬游,黑老大一伙人被关禁闭,三天不吃饭,怎么还是安然无恙?
难不成就因为他叫黑老大所以身子骨比常人硬朗一点。
“你说什么就什么,我跟你道歉。”,我象征性的道了个歉。
“…道歉顶用要劳资沙包大的拳头做什么?!”,黑老大一拍桌子站起身,恶狠狠的看着我。
“那你打死我吧。”,我认真的看着他。
狠话放在这儿,敢不敢打是他的事儿了。
黑老大瞪大眼睛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但在我看来,他这是气竭模样。
“吃完了吗?吃完就走。”,顾格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愣了愣,随即连忙附和道:“吃完了。”
顾格点了点头,站起身瞥了一眼气愤的黑老大。
令我意外的是,黑老大竟然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了。
我有些发愣看了看黑老大,确定他不会突然冲上来搞突然偷袭后,我跟着顾格往宿舍走去了。
“老顾可以啊,你这威慑力,黑老大都怕你。”,我赞赏的笑了笑。
“不至于。”,顾格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估摸着这老顾是不是有个什么隐藏身份啊,刚才的气氛不是那么的对劲。
刚到二楼宿舍门口,江阳才顶着黑眼圈打开了房门,一副没睡醒想打人的神情。
啧,这丫有起床气。
“早上好。”,我积极的冲他打着招呼,眼光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透过门缝看见曹行弓着腰才从床铺上爬起来。
“早。”,江阳手上端着洗漱用品,嗓音中带着浓浓的倦意:“吃完饭了吗你们?”
我点了点头,说道:“吃完了,你们快下去吧,不然一会儿那些东西都要收起来了。”
江阳点了点头,打着哈欠端着洗漱用品往走廊尽头走了。
迈进房间的腿还没买迈开,就听到了院子里那个大榕树上大喇叭的声音:
‘所有人半个小时后到正院里集合,各层楼的护士负责统计人数是否到齐,再重复一遍,所有人半个小时候到正院里集合,各层楼的护士负责统计人数,半个小时后请注意听从广播指挥。’
护士长极具辨识度的声音从大喇叭里面穿来,很有穿透力。
我心里大概知道个底——可能就是因为老顾说的那个阳光社区的计划吧。
事实上,我并不怎么关心这个,想的是怎么样理所应当的避开无聊透顶的社区活动——“全员康复阳光星期四”,明面上是医生让患者聚在一起做游戏,实际上,无非是把疯子、傻子、智障关在一间鲜花盛开的屋子里,方便他们管理.
我厌烦透了这种挂羊头卖猪肉的行为,所以要是有机会能独处,我乐得其所.
“我需要带点什么东西吗?”,我看着自己乱糟糟的衣服堆,问顾格。
“不用,该准备的院方都会准备。”,顾格回答着,打开他的小保温杯,喝起了养生茶。
我发觉这一阵子老顾格外的爱喝茶。
“老顾,你该不会是上瘾了吧!”,我好笑的看着他,嘴上打着趣儿。
顾格微愣,有些不解的看着我,回过神来应着:“再不喝就过期了。”
这下就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茶还能放过期吗?我大学有个舍友,一包菊花茶搁箱底放了四年都还没过期,重见天日那天他拿出来还跟大伙儿分享了,喝着除了有点苦之外,也没什么怪味儿啊。
“为你打call。”,我接了句,随后打算整理一下我那并不称得上是衣柜的衣柜。
指尖刚接触到一件不知道从哪儿沾染上星星点点血迹的衣服,我顿时就觉得愣了愣。
“我去看看曹行他们好了没有。”,我说着,就有些仓促的出了房间。
确认曹行和江阳好没好是说辞,其实我的首要目的是到紧闭室去一趟。
我记得那里是有个暗门的,不知道是不是我记忆出了差错,所以我必须去确认一番。
如果真有那道暗门或者真有一个‘地上城’的话,那么我所认为的梦就不完全是梦,那么是不是就能证明“沈栀”这个人不仅仅只是存在过我的梦里呢。
或许我能拿出证据,证明他的确存在过的证据,或许我还能找到他本人呢。
我这样想着,脚下加快了步子,同时也很小心警惕,但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不然眼尖的护士些觉着我有猫腻。
……
偷偷潜到禁闭室,周遭看来空无一人,铁门上了锁,不过上天在为了关闭一扇门的同时忘了把窗也关上。
昨天晚上哥儿几个闲聊事我倒是套出了几句话,由于我的‘光辉事迹’,玻璃打算了还没来得及安装好,说是没有这种老式建筑的玻璃型号还是什么来着。
总之就是为了安装这一块玻璃,安装师傅把窗户上的钢筋给掰弯了,这要致使我能顺利的翻窗进入。
小心落了地,我发觉这里已经被打扫过了,丝毫不像是‘血战’的场景。
根据回忆,我摸索出了那道小暗门,入眼的却不是绵长的黑漆漆的通往‘地下城’的通道,而是我印象中那几张冰冷的连接着电线仪器的铁架床。
啧,TMD,那滋味可不好受。
一想到祁图是如何如何书段想电死我是场景,我就一度觉得我捅他那一玻璃下手有点轻了。
在墙上摸索了一周,也不见得那个神奇的秘密通道,连点痕迹都没有。
我寻思着这一趟也不能白来,于是乎从铁架柜中找到了一把小刀,割断了铁架床连接着稀奇古怪仪器的没来得及通电的电线。
叫他丫电劳资,叫他丫虐待病患,我直接气死他,哼。
给自己出了口气,我将小刀放回了原位,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不要随身携带了,万一不小心弄丢被哪个铁憨憨捡到了呢,伤到他们就不好了。
我夸赞着自己的善良,半个身子刚探出窗框,面前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三个人。
心貌似是凉了半截。
“哈…哈,护士长早啊。”,我尴尬的打着招呼。
顿时有种干坏事被逮住了的既视感。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跑来这里发疯?”,护士长一副没好气的模样。
我讪讪的笑了笑,心里也觉着莫名其妙,她怎么就知道我偷偷跑到了这里,难不成她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我?
这样一想好像也能说的过去,t如果她没有监视我的话,昨天怎么会知道我会在那个时间段醒过来而她刚好来给我送面包?
“你觉得我本人瞎我可以理解,但是劳烦你动动脑子,监控这种电子产品可比你眼睛好使!那谁谁谁只要去了活动范围外,值班室的保安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吴真啊吴真,你这脑袋瓜子怎么越来越傻了!是想在这里白吃白住养老是吧?!”
护士长一副无语至极的样子。
我顿时反应过来,刚才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整个病院已经通电了来着。
嘶,怪我这脑袋瓜子,我都寻思是不是因为撞到过几次脑袋,所以我智商是不是在开始掉线了。
“还不快出来!学耗子钻洞呢?!”,护士长大吼一声。
我单枪匹马不敢招惹她,只能认命似的从窗框里爬了出来,安安分分的站在了墙边等候发落。
“吴真啊吴真!你说你这脑袋瓜子里面一天天的在想些什么?啊?!是不是非得要我掏开看看?!”
护士长开启了说教模式。
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帅/逼,面对彪悍的护士长的责骂,我哪敢开口啊,整个人就一温顺的小猫咪好不好。
“你说说你是不是对这里有感情了?!大早上偷偷摸摸像耗子似的往这来跑,我寻思你这人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这地儿关你几次了你不知道是吧!你在这里干了些什么不知道了是吧!”
护士长继续数落着,我完全不敢搭腔,害怕她一个不顺心就照着我鼻梁骨呼上两圈,护士长那厚实的富贵手,我有点招架不住。
“护士长我错了。”
等她说的差不多了,我才开口道着歉。
“道歉倒是得心应手!你说说你哪次听过话?!”,护士长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啧,妈妈我害怕,这个阿姨一口一个小朋友…
“护士长我真知道错了,而且我来这里也不是来闹事的,是因为我祖传……前女友送我的项链掉在这里了。”,我胡乱诌了个撇脚理由。
“怎么着,你家还祖传前女友啊?”
啧,瞧瞧它这脑回路。
“不是,我是指我前女友送我的项链掉在这里了。”,我再次咬字十分清晰的回答了一遍。
“那项链呢?”,护士长问我。
“没找着。”,我答。
“你不是说是掉在这里了吗?”,护士长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
“我猜的。”
我顺口就接了一句。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我能看出护士长想掐我脖子了。
“我保证没有下次,我保证没有允许不乱跑。”,我悬崖勒马着,为自己刚才脑袋一瞬间的短路做个救急。
护士长咬了咬牙,狠狠的盯了我一眼,随即开口说道:“要不是今天时间紧凑,你就等着挨罚吧!”
我冲她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对于自己笑容的感染力还是挺自信的。
“傻笑什么?掀着个缺牙巴。”,护士长剜了我一眼,随即对她身后的保安说道:“把他带到院子里看着他,在集合之前别让他乱跑!”
说完,就率先一步离开了。
我看着两位面相不善的保安大哥,无奈的笑了笑,在他们视线的监督下到了院子里,蹲在矮墙上喝着西北风,两位保安大哥就站在不远处死死的看着我,跟盯劳改犯似的。
“哟!搁这儿干嘛呢您!”,吃完饭的江阳从食堂方向走了过来,目光刚好就触及到了我,说话一股子东北大碴子味儿。
“喝西北风呢。”,我抬眼,无奈的笑了笑。
“兴致不错嘛,酸的甜的?我也尝尝西北风的味道。”,江阳也跟着我蹲在了矮墙上。
“辣的。”,我应了句。
江阳吸了口气,若有所思的说道:“也没味道啊。”
“你得像我这样,学我,慢慢的吸入一点空气。”,我说着,跟他示范了一遍。
江阳很快就学着我的样子吸了点气。
“啧,咱这行为算什么?”,江阳好笑的问。
“品…风?”,我突发奇想的想到了一个词。
“那可不!”,江阳笑了笑,揉了揉被冻的通红的笔尖。
真的是,就喜欢能接住我话的人。
两个大男人迎着初升的太阳蹲在矮墙上,缩着脖子拢起袖子,眯缝着眼安安静静的吹着自山涧来的冷风。
面前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影遮挡住了唯一的热源。
我抬眼一看,算是熟悉的面孔——倒把刷牙的那哥们儿。
只见他流着鼻涕一脸痴傻的看着我。
“诶嘿!”
他突然拍了拍手,连蹦带跳的指着我说道:
“傻/逼!”
泥麻的,我真的是,想呼他一脸无敌泡泡拳。
我还没来得及出招,他就拍着手跑开了。
我吸了吸鼻子。
“他骂你诶,这事儿你能忍?!”,江阳忿忿的说着。
“忍不了。”,我答。
“走,干他!”,江阳道。
“走,干他!”,我附和着。
可我俩彼此彼此,谁也没动。
算了,不跟那个铁憨憨计较,骂我几声我又不会缺斤少肉。
“啧,好冷,上楼吧,曹行那货跟他最好的朋友杰杰在一起,鸟都不带鸟我的。”,江阳起身动了动腿脚。
我笑了笑,道:“你先上楼吧,我要迎接太阳。”
江阳看了看我,眉毛一挑,随即转身往宿舍楼走了。
打死我也不会说,我这是被护士长罚了。
丢人,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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