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总之祁图办公室的墙壁上时钟已经显示在下午两点半了,也就是说我大致搁这儿待了一个多小时了。
祁图说让我见那人会不会放我盒鸽子了啊,怎么还不出现,或许想给我个su
p
ise?
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然后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这大冬天不搁自己的‘小狗窝’中睡觉可惜了。
耳边传来‘沙沙’的声音,不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大冬天没什么风,是祁图面前纸笔摩擦出的响声儿。
他已经埋头苦干一个多小时了,就不歇一歇吗?难不成像他这种长得像精英的人都不怕累的?
我看着他写了这么久,还全程不带停歇的样子,真的是看着都累。
我一只手撑着脑袋,开始百无聊赖的看着墙上的挂钟秒针分针不间歇的挪移着。
这玩意儿催眠的很,但除了无聊到看钟,我还真不知道该做什么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呢。
大致又过了半个小时,祁图办公室的门终于被敲响了.
敲门的人还算有礼貌,敲门声不轻不重。
我精气神儿好了不少,感觉整个人新鲜了不少,这或许意味着我尼玛总算能走出这个郁闷到发霉的院长办公室了。
祁图收拾好桌上的文件,随即将笔拧上了笔盖,有些正襟危坐那味儿。
“请进。”
平静的、毫无情绪波动的语气,这算是他惯有的风格吗?走高冷路线。
随着他声音的响起,我好像看到了祁图脸上戏谑的表情,但我没去深究,因为我的目光被门外的人吸引去了。
我倒要第一时间看看是哪路神仙让我等了这么久。
刹那间,门就被打开了,那一刹那,我觉着时间好像被放慢了,入眼的是门把手上骨节分明的手,然后是跟我同款的大长腿,随即是臂膀、肩膀、耳畔、面孔……
看着推门而入的人,我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尼玛祁图让我搁这儿百无聊赖的待了一个多小时近两个小时,就为了让我等门口这货色?
我回头没好脸色的看了祁图一样,他丫完全一副我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的表情。
此刻我都不想骂骂捏捏了,我只想问候他祖宗千儿八百代。
“哥?”
身后响起我极不愿意听到的声音,感觉身上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
我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转过头,转头的话不想看到他那一副我讨厌的面孔,不转头的话,身体朝门脑袋后扭的姿势着实有点不舒服。
“哥,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感觉声音离我近了些,下意识的扭头后退了两步。
这才看清那人离我两三步的距离。
眼神顿时对上了,我觉着空气中都充斥着我的不悦吧。
“哥,怎么不回答我?”
他继续追问着。
我尼玛…当然是烦你了卧槽,你自个儿会理你看不爽的人?
“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语气不善,相比之下,更像是在责问他。
“爸他去世了,办完丧礼让他入土为安后,我就急着过来了。”
他回答。
我一瞬间的愣神。
他的意思是——那个男人死了吗……我之前做梦好像梦到他了,梦里的他跟我说了句‘对不起’。
不不不,不可能的,梦而已,那个男人不可能对我说出这句话的,可能是我异想天开的能力都涉及到梦境里了吧。
“所以呢?”,我看看他,突然觉着有些好笑,言语中也是止不住的嘲讽意味:“所以把你当做心肝宝贝儿宠的人,也就是你爹死后,你悲伤不止,疯掉了?”
他眸子暗了暗,这样子我倒是还没从他身上瞧见过,可能是因为他要是不出现的话我连他名字都忘了,更别提他的什么面部表情了。
“我是来报道的。”,他轻声说着,言语中一股子憋屈味儿。
实不相瞒我看着还挺爽的,我就喜欢看他想生气却又有所顾忌的样子,他不爽我就快乐着,很早之前我就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他的痛苦之上,所以我会找很多法子让他觉着痛苦。
报不报道、报道个什么我倒是不在意,我只想回去窝被窝里睡觉。
“院长,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我回头说了句,随即就要迈开步子往门外走。
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出乎我意料的拽住了我的手腕。
我一瞬间的愣神,随即没给好脸色的侧身看着他。
“你丫敢碰我?”
他明显一愣,随即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我尼玛最烦他这种表情了,楚楚可怜一副杂/种小白花的娇弱样子,小时候劳资没少因为他这幅表情挨揍。
因为装的可怜,所以只要他露出这个表情,无论是非,错的那一个始终是我,被打的半死不活吐血的仍然是我。
以前我能受那冤枉气,现在就这丫还想诈劳资,尼玛劳资不整死他TMD直接不信吴。
“放手!”
我猛的甩开了他的手,撩起衣摆擦着手腕,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嘴上毫不客气的说了句:“真TM烦人,恶心死了。”
烦人是因为他未经允许就敢跟我肢体接触,恶心是因为他是贱‘婊/子’的儿子,他的母亲包括我俩共同名义上的父亲,都是我所厌恶的生物。
我精神上的洁癖,仅限于他,狗屎都能沾我身上,但我不允许他跟我有任何肢体接触,光是被他呼吸同一片空气我都觉着烦的要死。
归根结底的说,我比嫌弃狗屎还嫌弃他,出门宁愿踩到上白坨狗屎都不想见着这一个人。
“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他拧着眉毛,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池先生不再和至亲聊聊吗?知道你弟弟要来,所以我才让你做第一个为他接风洗尘的人。”
祁图冷不丁的说了句。
我算是明白了,他这语气可丝毫不像是为我们‘兄弟感情’赞叹欣赏的人,这尼玛这个老男人就是掐准了我和面前这人关系不和,借此专门来气性我的。
我能让他得逞吗……还真是,他成功了,我真的想冒火了。
“尼玛一个两个闲的没事儿干。”
我说了一句话,也不管他俩什么反应,径直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孽缘啊卧槽…su
p
ise变shock,我真的是万万没想到,不说万万,我横像竖想想到宇宙大裂变都没想到今儿见的人是那那货色。
烦,晦气。
……
快步回到宿舍,哥儿几个又在扎堆‘开会’,顺便开了小灶。
不知道谁从哪儿拿来的一些瓜子豆干酥心糖,一股脑的全放在了桌上,我猜测可能是意外也在场的李羁阳。
在我印象中他很少串门开着,来我们房间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真真!”
曹行亮着一口大白牙冲我咧嘴笑着。
我‘嗯’了一声儿,径直走到床边,蹬开鞋子窝在了床上。
“院长叫你去干什么了?”
意外的是,这次率先问话的是顾格,可能他冰山脸下也藏着一颗拥有者八卦魂的心吧。
“见了一个人。”
我回答着,剥了颗糖丢进嘴里。
“重要的人吗?”,江阳问道。
我摇了摇头,嚼碎糖咽了下去,补充道:“不重要,丝毫不重要。”
“那你为什么要去见?”,江阳有些好笑的说着。
“还不是因为祁图那狗/日的诈我,说让我见一个人,也没说明白是谁,让我苦等了这么久才回来,TMD。”
说到结尾,我实在没忍住爆句粗口来表达我此时此刻不太爽的心情。
“结果见到的人让你很不爽…所以,你究竟看见了什么鬼畜?”
李羁阳开口问我。
这人,嘴还挺毒哈…不过毒的合我心意,就是见了个鬼畜。
“池迤。”
我应了句。
“池迤?池迤是谁?”,李羁阳又问着。
“我那不太称职的父亲找的小三所生的儿子。”,我回答着,顺手抓了把瓜子嗑了起来。
“那不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吗?真哥你这是见了亲人啊。”,江阳感慨了一句。
我呸掉瓜子壳,摇了摇头道:“有一丢丢血缘关系而已,不算亲人,更不是我弟弟,我是我妈的独生子。”
“哦~”,江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你对他怨气挺大的。”
“何止是怨气大,他整个儿人就是一大怨种,糟心玩意儿,我看着他都觉着烦。”
“他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吗?”,江阳有些好笑的问着。
他可能觉着即使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之间也没那么大的仇恨什么的吧。
但我不认同,我和池迤之间纯粹就是二者必死一个的关系,他可能也想恁死我,只是平时没表露出来,溢纯情善良小白脸恁我,是他惯有的方式。
以前我会认栽,现在劳资可不怕他。
“他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我回答着:“小三儿生的儿子,他和他那妈逼死了我的母亲,还有我那名义上的父亲,都是逼死我妈的罪魁祸首。”
“你这样一说咱俩还挺像的。”,李羁阳悠悠的开口道:“我也是我妈的独生子,我爸总共结了四次婚,除了她第一个明媒正娶的老婆,也就是我妈之外,其他女人都是婚外搞的外遇,而他另外四个儿女都是我的眼中钉。”
没想到李羁阳还有这样的身世,‘知人知面不知心’,作为普通人,真的很难猜到别人的内心想着什么,甚至他拥有怎样的过去,这些都不得为知,除非他亲口诉说,或许知情人士的相关透露。
“那你现在和你爹另外四个儿女没来往了是吧?”,江阳问了一句。
“我爸抛弃我妈后强行选择带着我,而我妈失去所有后郁郁寡欢,把她自己永远留在了初春的早晨。”
李羁阳说着,眼神中好像有些黯然神伤:
“我妈去世后,我爸把心思都放在了其他人身上,对我几乎是放养式,我忍气吞声到了创业成功,然后在他死后让他的那些个老婆和子女混不下去不得不离开原本的恣意生活选择在深山老林中发展前程。”
我尼玛,这是何等的励志故事啊,我要有能耐的话都得把他和他的故事写进小说里。
但是对于他说的‘选择在深山老林中发展前程。’的‘选择’我持有怀疑态度。
我觉着应该不是他们的主动选择,极有可能是咱李董事长略施手段。
不过不得不说李羁阳的这经历就挺爽文的了——你欺压我我忍气吞声,等我飞黄腾达后劳资直接用实力让你无处遁形。
牛牛牛,相比之下我啥也不是,我的经历不爽文,因为池迤比我混的要好,我把自己折腾进精神病院了都。
“李哥你还真算得上是个传奇人物啊。”江阳由衷的赞叹了一声:
“是个拽哥,我喜欢。”
别说他喜欢了,劳资也爱啊,有个之前是亿万富翁还很拽的兄弟谁不乐意?脑子有包的人?
“不至于。”李羁阳无奈的笑了笑,将目光投向了我,问:“不说我了,说说吴真,话说你跟你那个池什么有个什么渊源,按照我的经验来看,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小三生的儿子吧?”
我笑了笑,还真让他说对了。
嗑完了手上的瓜子,我跟他们讲述起了我小时候那点儿破事儿。
记得不知道几岁那年,总之我妈去世也不算是太久,我那便宜爹就把小三和外面的野/种带回来了,那个我不待见的骚/年就是池迤。
那时候的他好奇心很重,什么都要碰一下,不让他碰他像是得了什么疯愣似的,偷偷摸摸的都要碰一下。
我命令禁止过狗和池迤不能进入我的房间,结果他称我不在进去了不说,还打碎了我和我妈唯一妈的照片,起初打算照片我倒是以为他不是故意的,结果他竟然用小刀划了我和我妈的合照,划的稀碎,整的跟我的照片儿丑到了他心坎儿里似的。
这尼玛搁谁不气,我呼了他两巴掌,结果一米五几的我提着一米三的他,给他直接扔离家不远的河里了。
那河到也不算是大河,但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足以轻而易举的要命。
要不是当时邻居过路刚好看到了,他丫就折在我手里了。
……
故事讲述到了这里,我拿过桌上的一瓶矿泉书喝了一大口。
“你丫也是牛逼,估计这事儿后你挨了揍吧。”
江阳毫不掩饰的憋着笑。
“那岂止是挨揍,我的人生差点儿就定格在那里了,还是那个好心的邻居,在我爸要拿刀砍死我的时候报了警。”,我笑了笑。
“你那邻居还算是个明事理的人,但多多少少让你爸心里有了膈应。”,李羁阳说道。
我点了点头,那邻居后来就是因为害怕我那神经兮兮的爹报复什么的,都搬带着一家老小搬家了。
“因为那件事儿,我就开始特别讨厌池迤了,之后他又是各种毁坏我的东西,害我挨了不少毒打,所以我记仇,始终不待见他,甚至还很厌恶他。”
我悠悠的开口道。
有人说人们的回忆都是经过美化后的,但我的回忆没那么多甜甜蜜蜜,没什么值得美化的,厌恶的事情倒是有一大推,但我没想着特意去诋毁。
事实就是事实,过去的事实就是那样,我也没必要去添油加醋的说试图引起大家的共鸣博得对我的同情和对我所丑化那人的鄙弃和厌恶。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精神病吗?刚刚你说他是来报道的?”,顾格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道:“他有说他自己是来报道的,但具体干什么事儿我不清楚。”
顾格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估计就是院里新招来的临床医生了,病房主任也说不定。”
这话一出,惊讶的不止‘你’我。
“池……卧槽,这,你的意思是说池家那小子是来当医生的?”,我有些不可置信。
“我猜测,因为院里一直有在聘请,而你说过,池迤他是学医的。”
顾格说着。
…我有说过吗?我忘了…但竟然顾格提了,那么我就可能是无意间提起过的吧。
难搞的是池迤要真是搁这儿来当医生的话,我估计得抑郁而终,毕竟一看见他就没什么好心情,许久不见是如此,更别说天天有机会见面了…
尼玛,那简直就是噩梦梦中梦啊。
“所以是该庆贺还是悲伤?”,江阳好笑的问着。
庆贺悲伤吧,有一种我好日子到头了的错觉。
原本平静的生活因为他的到来而不在平静,也说不上他的到来为我的生活掀起了什么波澜吧……那尼玛简直就是金涛海浪,我心中的狂风大作全是因为他丫的。
整个人的心情都极其的不美妙了。
“看开点,指不定你俩平时也不打什么交道呢。”
李羁阳安慰着我。
是的,是得看开点,为他那样的人黯然神伤不至于……但我还是好不爽啊。
眼下也只能借他吉言了,或者……我可以考虑出院逃离这里。
可是当初入院得莫名其妙,我还摸不清怎么个流程啊,改天要是真的觉着实在混不下去了,我就找护士长谈一谈这件事情。
现在就浅试一下吧,指不定命运女神眷顾,还真让某池姓男子和我扯不上什么牵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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