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漆黑一片,唯有十色云气穿梭在侧。
漆黑的环境下自己只觉依旧在不断穿梭坠落着,仿佛已极速下沉了千万里,似在无底洞中!
忽然~下方似乍现一盘坐闭目的年轻男子。
还不等看清那模糊的面容,自己竟随着十色云气一股脑地冲入男子体内!
霎那间,鸿蒙云气缠绕男子周身。
这男子上身赤裸,下身只穿着一件玄色裹裤,赤着双脚,面目诡异的模糊不清,却在十色云气鬼斧神工雕琢下极速显现五官!
其乌发披散垂后至腰际,肤如打磨后的宝器玉石,其面丰神俊朗已非人间郎......
嗡~
天旋地转,忽感眼帘光线一亮,周遭便是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流猛然倒灌袭来。
“啊~水!这是哪?”
水中,年轻男子扑腾两下,却神奇地发现自己在水中竟如履平地,且还可如常呼吸,好不神奇!
不知从哪又传来了那沧桑老者声,显得很不爽。
“这是哪?你他娘带老夫来的,你问我,我问谁?好了,老夫也该睡了,免得被那人发现。记住你的时间可不多,快醒......!”
话音未落,自己的脸上竟随之似水银波而动,竟平白多了一副遮住上半张脸的轻薄面具!
这面具好生古怪,触之似有流水纹路,可怎么摘也摘不下来,仿佛长在了自己脸上。
“喂~!你是谁?那人是谁?我又是...?”
年轻男子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询问声。
因为不知为何?他恍惚中已感觉那老者就在这面具中,也似乎真的睡了!
他就这么站在水底,奇怪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随即左拍拍右捏捏,满心困惑喃喃。
“醒...?可我明明醒着呀?”
感受着自己身体上传来无比真实的触感,又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己是谁,仿佛自己的记忆丢了一干二净!
“我...为何什么也不记得?”
此时,上方正有湖光婆娑洒下,打亮了身旁湖底凸石,这磐石被水藻覆盖直通湖面,四周不远处还有鱼群惊掠游戏。
他仰头正准备先离开水底再说,却忽然发现石面上似乎刻着什么,像是一个‘去’字!
伸手拨开覆盖的水藻,哗啦啦...!
石片竟被自己不小心弄得腐化脱落了不少,看这字迹应该有些年月了。
小心翼翼的将下面覆盖的水藻轻轻拨开,虽大半数完好,但已有些脱落辨识不得。
其上只隐约篆刻:
「去xx宗找书xx,可寻回自己的xx。」
“寻回自己?”望着眼前陈旧的刻字,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且传来阵阵头痛感:“寻回自己什么?”
忽然,他惊醒道:“...记忆!对,一定是记忆!难道我脑袋受了伤,失忆了?而这是方才那老者留下,告诉我找回记忆的方法?”
想到这儿,他心中笃定:“一定是。”
可随即,他又有些困扰:“这...去什么宗找书?难道是找书看?看书就能想起一切?嗯...或许哪本书里有关于我的事也说不定...”
思索到这儿,脑中空空像是一张白纸的他,便准备先离开这水底,出去打听一下。
于是,便顺着‘石柱’向上游去。
...
五行宗,宗人殿内。
此刻,茹芊儿正准备离去,却忽然止步,似想起什么:“你确定他会来?”
书方仪盘坐在蒲团上,手中握着碎裂的玉简:“不确定,但相信。”
茹芊儿微微蹙眉,建议道:“已经二十年了,方仪...要不我派人去盯着?”
书方仪顿时制止:“十九年前去过了,有‘钉子’,况且老贼如此大度的送出九州商会,哪有这么简单。”
茹芊儿眼中寒芒乍现,随之狠戾道:“嗯,我会查出‘钉子’。”
“钉子可见,却不可拔,会流血、甚至散架。”
闻此,她深以为然的点头:“明白,不能打草惊蛇。那苍州呢?老贼似乎与珈男暗通款曲。”
书方仪闷哼一声:“养寇自重而已,如此也好,一日得不到五行洞天,他便不会叫墨灵余孽南下。”
茹芊儿眉头锁得更紧:“可如此,墨灵族余孽向西,恐危及影州,那里可是......”
书方仪神色毫无波澜:“不过是借刀杀人之计,老贼窥伺神器日久,而小师妹毕竟是老师骨血。于老贼而言,天机道子之后实为他霸占师尊神器的一大妨碍。落星城如老贼眼中钉肉中刺,至今他都不亲自动手是怕引起天下公愤,可落星城若被墨灵余孽扫除那就不一样。
而他到时便可打着替天行道,为道子报仇的光鲜旗帜,大义凛然收拾墨灵族余孽。
到那时,他将成为最大的收益者。”
茹芊儿眉头紧锁:“珈男就甘为其刀锋?”
书方仪喃喃道:“一字曰之情尔,珈男毕竟不是墨灵圣主。师叔您也知晓,她本就与老师因情嗔怨生恨,更视师母为死敌,所以老贼这把火自然一点就燃。恐怕就是没有老贼在后推波助澜,珈男也会忍不住向西。
不过有战神殿在,只要魔女不现身影州应该暂时无忧。
所以珈男在哪,不得不防,否则终是一大隐患。”
茹芊儿赞同道:“嗯,我这就加派千耳去北地。”
而书方仪则补充道:“老师曾说过,珈男亦正亦邪,所以九州凡是老师与其往昔同历之地,都需暗中留意。”
闻此,茹芊儿一惊,随之显露敬佩之色:“方仪,难为你...”
书方仪痴望手中碎裂的命简,喃喃着:“师叔,弟子想再陪她说说话...”
茹芊儿心头一酸,无声离去。
...
影州,圣战林海。
此刻,林海深处的湖泊上,那纷飞如漩的花瓣、树叶已然飘落,一切回归平静。
而在湖畔正有一男一女做猎户打扮的夫妻,正在那焚香祭拜。
可他们的眼神却显得有些异样,正皱眉望着湖面上飘落的花瓣与落叶。
那肤色略棕的猎户妇人,身穿兽皮衣靴,身材丰满且暴露,正一边三心二意地烧着黄纸,一边奇怪道:“这怎忽然起了怪风,怎没功夫又不见了呢?”
身旁同样打扮的粗旷男子瞪着虎目,瞅着湖面上的落叶与花瓣,略一咂嘴:“诶,一阵风而已,管他呢?又不是可疑的人。”
说着,他便笑眯眯地伸手去摸那女猎户:“要不咱们回去再继续......?”
可这男猎户话未说完,那女猎户便手按腰刀,瞪向湖心石碑处:“有人!”
霎那间,男猎户亦随之望去!
呼啦~
湖心水花四起,但见一赤裸上身,银面暗纹半遮容貌的披发男子已爬上水面!
男子一经出了水面,便靠在玄铁石碑旁,竟在猎户夫妇震惊的目光下,从裤腿里掏出一条活蹦乱跳的尺长鱼儿,在那自言自语着什么?
望着这突然从水下冒出的男子,猎户夫妻二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男猎户随即松开了腰间猎刀,嗤了一声:“娘的,捉鱼捉到这来了,脑子也是被驴踢了。”
女猎户则狐疑道:“这可是天机道子陨落之地,谁会来此摸鱼?我看此人有些可疑。”
闻此,男猎户顿时目露寒芒:“先拿来问问,不行就干脆...。”
男猎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嗯。”女猎户随即起身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向湖心呼喊:“喂~小哥...你做甚呢?”
湖心石碑下,银面男子闻湖畔有人呼唤,便随之抬头,愣了片刻后答道:“吃鱼啊。”
说着,他竟直接拿着生鱼下嘴去咬!
见此,那二人顿时愣了!
男猎户起身愕然道:“这...该不是个傻子吧?”
女猎户亦有些怀疑:“还是先试试吧。”
随即她连忙关切的招手呼喊:“诶~小哥且慢,鱼可不能生吃,会坏了肚子,快过来...姐给你烤了吃。”
还别说,银面男子顿时松了口:“嗯~好。”
在二人怔怔的目光下,他又将咬出牙印的可怜鱼儿重新塞入裹裤内,哗哗扑腾着游了过来。
不久之后,银面男子上了岸,脸不红气不喘地将鱼再次掏出,递给了那愣神的女猎户:“谢谢大姐。”
女猎户接了鱼儿,见鱼背上一道深深的牙印,她上下打量着眼前暗纹银面的年轻男子。
还别说,这身段那叫一个美,浑似蛟龙身,肤如玉莹脂,那露出鼻下的容貌一看便是俊俏非凡的小郎君,直看得叫人心花怒放,口水直流......。
见大姐抓着鱼儿馋的都流口水了,银面男子善解人意道:“大姐,你们也饿了吧?我在去捉些鱼来,这水里可多鱼了。”
说着,他便要转身下水。
女猎户连忙拉住,眉目传情道:“姐不饿,姐只是见了小弟弟啊~开心。”
“开心?”银面男子有些明其意,遂笑道:“能遇见姐我也很开心,不过我不小的,不是小弟弟。”
“哦?”女猎户眼神精彩向下看去:“真的吗?那让姐看看到底小不小...”
话未说完,那男猎户再也看不下去,顿时上前挡住不爽道:“臭婆娘,没见过男人?”
说着,他挺胸拍拍自己壮硕的胸膛,瞥了眼银面男子:“爷们难道不比这小白脸强?”
女猎户瞪了一眼,随即没好气的说道:“你一老爷们和一傻子较什么劲?丢不丢人...”
银面男子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额...我不是傻子,我只不知道自己是谁。”
嘁~
那男猎户嗤笑一声:“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说不是傻子?”
女猎户则伸手抚摸着银面男子润滑光洁的手臂,可惜喃喃:“小哥也是可怜,生得俊俏,却傻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还落得吃生鱼的份,哎~。”
说着,她一把拉着莫名其妙的银面男子,微笑招呼道:“来,快来,姐给你烤鱼吃,”
“哦,多谢姐。”男子实在觉着饿得慌,见这女大姐心善得紧,自是求之不得。
女猎户则笑着打趣道:“客气什么?日后啊~我就是你亲姐。”
“啊~还日后!”
男猎户急红了眼:“婆娘你疯了?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着,他指向眼前来历不明的年轻男子:“这小子行为诡异,还戴着面具,藏头露尾可疑的紧!岂能留在身边?”
女猎户则一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嫌弃模样:“闭嘴!谁是你个蛮汉的婆娘?姐还年轻着呢,没见我家弟弟傻得可怜,都快饿坏了,去去去。”
好吧,这就成亲人了。
男猎户这就怒了,只觉自己头上烈火熊熊如这无尽林海绿油油一片!
他顿时抽刀,怒喝高举:“md,老子先宰了这小白脸!”
铛~
另一把腰刀快若风雷,已铛在了银面男子惊睁的眼前!
但见女猎户娇哼道:“想杀老娘的人?先问问老娘手中刀!”
“好哇~!”男猎户气得浑身颤抖:“你竟为一来历不明的傻子与我动手!你就不怕上位怪罪?”
女猎户毫不让步:“哼~上位可不关心一傻小子。”
见二人好像是为自己变得夫妻反目不和,这都动刀子了!
银面男子连忙劝说:“姐、姐夫一家人,可别为小弟...!”
话未说完,男猎户已然火起,一脚将男子踹开:“谁是你姐夫?还tm一家人,老子头顶绿得都能跑马了!”
女猎户一见自己的‘亲弟弟’被踹了个滚地葫芦,那哪成?
她转刀撩上:“敢打老娘的人?找死!”
说着,她一力喝斩,竟乍现猛虎怒吼般的刚猛妖风,似真有虎影乍现!
“啊!妖...有妖怪!”这可惊得银面男子不轻,他在慌乱之中竟还不忘拿起身旁蹦跶的鱼儿:“鱼不烤了...不烤了,我这就走。”
说着,他便要夺路而逃。
“站住!”
可就在此时,二人几乎同时刀指而喝。
同时,身后传来了男猎户的闷喝声!
“此人敢在此湖中装疯卖傻摸鱼,且已知我等手段,断不能留!”
女猎户岂能答应?
“为何不能留?他明明就是傻子,老娘带他回去再换人来便是。”
“换你m的人!”男猎户暴跳如雷:“你他娘是要换老子!今日某非宰了这小白脸。”
“得了吧~你我不过露水夫妻,吃得甚醋?”
说着,二人已先后疾掠纵身而来,不时间还‘叮叮当当’你来我往的招呼着,同时呼喊。
“站住!”
“小弟莫怕,有姐呢...”
而银面男子此刻心中那叫一万个为什么?自己才刚出水来,连自己是谁还没想明白,就想先吃个鱼垫垫肚子,用得着这样吗?
他头也不回的告饶道:“两位别追了......我就想吃个鱼,真没必要...”
此刻他岂能停下?这二人那刀风呼啦啦的浑似熊虎搏命,竟连自己人都砍,明显不是常人啊!
见此,他是撒开了双腿,抱着鱼儿亡命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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