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风云变

    
    凌九霄眼光一扫：“血衣楼入主大宇、聚贤山庄入主大新、药王阁入主大衍、沈家入主大乾、第九当铺入主东夷，江汐武林盟升级为废星武林盟。
    五国四部落既各自为政，又通力合作。
    废星武林盟统管废星武林！必要时，五国四部落无条件给废星武林盟提供帮助。
    当然，这只是初步考虑。
    国主、酋长和盟主人选，以后再议。在坐诸位，肯定有很大一部分愿意随我前往中心域。”
    ……
    众人闻之，纷纷点头赞同。
    虽说统一万族已是十拿九稳之事，但现在就开始‘分赃’，确实为时过早。
    凌九霄接道：“至于跟随玄妙前来的七家势力…若是识趣，就全部纳入废星武林盟；反之，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嘿嘿，正愁我的杀伐之道进展缓慢呢。”
    说到这里，凌九霄身上那若隐若现的杀气，压得与会的凌霄盟高层尽皆透不过气来，无不冷汗淋漓。
    包括李朝歌、灵远两位准至尊在内。
    伪至尊之威，恐怕如斯！
    ……
    好在凌九霄警醒得快，威压一闪即逝。
    凌九霄歉意一笑：“鉴于摘月崖和乱星阁已经臣服的实际，出于开源节流的考虑，我已密令江汐武林盟、聚贤山庄和南蛮部落按兵不动。
    大型婚宴时，就地庆祝三日。
    必要时，他们三家可以第一时间支援第二路大军。
    随我前往摘月崖和乱星阁的，只是一些原第一路大军的部分高层和家眷而已。
    主要目的，是观光旅游。
    次要目的嘛，当然是打劫一波了。
    他们不付出点啥，就想寻得凌霄盟的庇护？
    那咱们凌霄盟也未免太廉价了点。”
    众皆哄笑。
    还以为凌九霄会让摘月崖和乱星阁过关呢。
    原来是要亲自上门去打劫。
    雁过拔毛，这才是凌九霄的本性嘛。
    ……
    众人的哄笑，凌九霄毫不在乎，只见他不动声色地道：“司马兄和郑正权随我前往乱星阁，还有一项任务。而且，是你们一直想做，却力有未逮之事。”
    司马无望满眼疑惑，不知所云。
    郑正权却是略一沉吟之后，即两眼一亮：“莫非岳友群父子隐身乱星阁？这是从陈阁主那里得来的消息？”
    凌九霄斜了司马无望一眼：“还是郑庄主聪明！不像有的木头人，脑子不管用。”
    司马无望仍然懵着：“可是除了岳友群之外，我并没有什么打生打死的仇家啊？”
    凌九霄没好气地道：“还没想起来？若非我匆匆赶到，你都要被别人围殴致死了，还没有打生打死的仇家？你自已在桃花源外遭遇过什么，难道心里头没点数吗？”
    司马无望：“桃花源？你是说‘西域三鬼’？”
    “总算还没有老年痴呆！”
    司马无望仍是满脸懵逼状：“可是‘西域三鬼’不是被你阴死了么？
    我去哪里找他们报仇去？
    唉，说来惭愧。桃花源内你跟‘西域三鬼’一战，我只能充当一名合格的看客，无力相助。
    你再次提起，是想让我不忘记你的救命之恩么？
    放心吧，记着呢！
    你让我怎么做？
    总不能让我以身相许吧？”
    众皆大笑。
    ……
    “滚！我对你没兴趣。”
    凌九霄没好气地瞪了司马无望一眼：“‘西域三鬼’是死了，可武林中不成文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
    司马无望恍然：“打了小的出来老的？”
    “总算还没笨到家！”
    “‘鬼域宗’宗主，兼‘西域三鬼’的师父徐占勇也藏身于乱星阁？”
    凌九霄哼道：“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
    “可是，徐占勇不是该找你报仇么？”
    “对啊？但这桩仇怨不是因你而起吗？”
    司马无望点头道：“这倒没错！”
    “再说了，我的仇家不就是你的仇家么？”
    “没毛病！”
    “我堂堂域主，又是伪至尊，哪里好意思对人家赶尽杀绝么？”
    司马无望愣道：“你不好意思赶尽杀绝？见到干不过的仇家，就东躲XZ；见到弱小的仇家，就赶尽杀绝，这不正是你的拿手好戏么？”
    哄堂大笑。
    白高峰、段逊、李克远、段姝馨、沈白薇等人，不由想起凌九霄刚出道时，被六大门派、云义山庄和两次悬赏的追杀，弄得九死一生的狼狈日子。
    心下对凌九霄又是心痛，又是佩服。
    ……
    众人的哄笑，再次被凌九霄无视。
    脸皮之厚，无以复加。
    只见他面不改色，淡淡地道：“我为了替你报仇雪恨，阴死了‘西域三鬼’，身为师父兼宗主的徐占勇，确实跟我有深仇大恨。
    他找我报仇，天经地义。
    这个仇虽然是因你而起，但我应了。
    不会逃避，坐等他上门。
    可是他敢么？
    你呢？
    ‘西域三鬼’莫名其妙地对你出手，而且还是杀之而后快的那种。现在好不容易知道了徐占勇的落脚处，也有能力亲手报仇，你难道不该做点什么？”
    ……
    司马无望杀性并不重，装傻充愣地道：“可是‘西域三鬼’已经伏诛了啊？徐占勇跟我又没有仇。”
    凌九霄语重心长地道：“教不严，师之惰。
    徐占勇是跟你没仇，可你跟他有仇啊？
    ‘打了小的，老的出来报仇’被认为是理所应当，那么小的惹了祸端，是否也该老的出面承担呢？”
    司马无望两肩微耸：“感觉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好吧，这徐占勇就交给我了。”
    凌九霄笑道：“这才叫快意恩仇嘛。”
    司马无望疑惑道：“我就纳了闷了，乱星阁如今已投归凌霄盟麾下，干掉岳家父子和徐占勇，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吗？为何非要郑正权跟我出手？”
    ……
    众人也是满脸疑惑。
    唯有郑正权、李朝歌两人若有所思。
    凌九霄脸色一正：“当然是为了你们好。”
    司马无望：“？？？”
    为了我们好？
    让我们去杀人，还说是为了我们好？
    这种‘好’，不要也罢！
    这家伙，自已是杀神也就罢了，还想将我跟郑正权也培养成刽子手。
    良心，大大的坏！
    ……
    司马无望在腹诽间，却听郑正权突然插话道：“感谢老大成全！”
    什么情况？
    明明可以假手他人，为何要去亲手收割人命？
    他让你手上去沾染血腥，你还要感谢于他？
    这个郑庄主，恐怕脑子不太正常。
    司马无望的思付，再次被郑正权打断：“不亲手杀掉岳老贼，我之道心不会畅通，武道之路也就不会太长。所以，感谢老大给我手刃岳老贼的机会。”
    听完郑正权所言，司马无望这才恍然。
    还真够直男的。
    凌九霄看向郑正权：“岳友群晋阶一品已近十年，这些年道心不稳，虽只晋阶了两个小境界，但好歹也是一品大成之境。而郑庄主只是初晋一品，未必是其敌手。这样吧，会后你留下，我送你一场机缘。”
    郑正权大喜，连忙起身躬腰道谢。
    凌九霄之虑，正是他之虑。
    复仇不成反被伤，岂非伤上加伤？
    有了凌九霄的机缘，想必可以晋队一个小境界吧。
    ……
    到得此时，司马无望对凌九霄‘让郑正权亲自出手击杀岳友群’一事的含义，已是弄得明明白白。
    不过，为何非要让自已手刃徐占勇？
    我的道一直很稳啊？
    修炼进度不说一日千里吧，至少不算慢。
    见司马无望眼中仍有疑惑之色，凌九霄叹息道：“司马兄还没明白我让你击杀徐占勇的意图所在？”
    司马无望老老实实地道：“不明白！”
    凌九霄一改之前的调侃，正色道：“你号称‘玉面金刀’，形象倒是符合，武功也算不弱，‘刀道’也有所领悟，但你如此这般的修炼下去，永远难得刀道之精髓。”
    司马无望仍未明白：“为何？”
    凌九霄苦笑道：“你太仁慈了！”
    李朝歌突然插话：“小凌说的没错！
    每条道都有自已的特点。
    刀道，讲究的是一往无前的霸气。
    心地太过仁慈，战斗时就会弱了霸气。
    司马酋长确实多了几分妇人之仁，少了几分霸气。战时，也就少了几分杀气。
    与同等境界之人厮杀，司马酋长恐怕很难获胜。
    杀气从何得来，最佳途径当然是杀戮。
    但凡在刀道走得很远之人，哪个不是刀下亡魂无数？哪个不是双手沾满血腥？”
    ……
    司马无望若有所思。
    凌九霄接道：“你这种妇人之仁，在废星尚可立足，在中心域恐怕就混不下去了。
    所以，得改变。
    杀戮，就从徐占勇开始。
    统一万族时，你也是先锋主力。
    杀人你下手不去手，杀凶兽总可以吧。
    真不知道在天龙山矿区之时，你是下了多大决心才出手斩杀了那些死士的。
    小白脸，哼哼！”
    ……
    一席话说得众人暗暗佩服。
    他们再次见识到了凌九霄的高瞻远瞩，废星都尚未统一呢，就想到了如何在中心域立足。
    司马无望却是欲哭无泪。
    尽管他知道凌九霄和李朝歌说的有道理，可他仍然感觉委屈：不杀生，难道也有错？
    再委屈，也只得接受。
    中心域他是一定要去的。
    而且还必须混出个人样来，他可不想第二次跟凌九霄分别，更不想处处靠凌九霄照拂。
    好兄弟，就该齐头并进。
    ……
    经过凌九霄解释，众人才得知——
    原来，岳友群从怒浦渡返回云义山庄后，当夜就带着家人和心腹黄晓林、乔万峰、李半山、丁诚等人远走海之角，投奔于乱星阁帐下。
    改头换面，就此蛰伏。
    与此同时，‘鬼域宗’宗主徐占勇为复仇凌九霄，也投奔乱星阁帐下。他的‘伸缩自如圆转如意’功虽已大成，但自认惹不起凌霄盟，是以也只得蛰伏待机。
    就复仇的角度而言，正义盟其实才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它的创建就是为了对抗凌霄盟。
    而乱星阁却已隐世三百年，瞧其架式恐怕还要继续避世下去。
    投奔缥缈峰和摘月崖？
    前者根本不得其踪，后者则是不得其门而入。
    无奈之下，只得投奔相对好寻的乱星阁。
    只可惜，岳友群跟大光明寺不对付，虽有正义之名，却不能入正义之门。
    而徐占勇就是彻头彻尾的歪魔邪道。
    正义盟当然更不可能收留他了。
    好歹也是正道的旗帜不是？
    人以群分。
    不过短短一年，岳友群即与徐占勇沆瀣一气，二人称兄道弟之余，还暗中鼓动乱星阁出手打压凌霄盟。
    一顿操作猛如虎，效果却是气得骂老母。
    非但未能挑起事端，反而被明察秋毫的陈若鸿给盯上了，此番前来拜谒十九公主，正好抛出二人，以讨好凌九霄。
    ……
    听得陈若鸿密报，凌九霄大喜。
    陈若鸿讨好地道：“属下回去后直接拿下他们，并将其绑缚送来此地？”
    凌九霄摇头道：“不要打草惊蛇，暗中盯死岳家父子和徐占勇即可！届时，由他们的仇家亲自动手。”
    陈若鸿请示道：“为了稳住他们，是否要暂时隐瞒乱星阁臣服凌霄盟之事？”
    凌九霄一脸地淡然：“不需要！严密监视，不让他们脱逃就好。不能让岳友群死得太顺利、太突然，就是要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就是要他们笼罩在无尽的恐惧之中。”
    “嘶！”
    陈若鸿倒吸一口凉气。
    猫戏老鼠？
    杀人不过头点地。
    这小子年纪不大，行事却如此狠毒！
    他看起来一脸淡然，可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不动声色之间，就将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
    还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
    岳家父子和徐占勇听到乱星阁臣服于凌霄盟后，会是什么表情？发现被陈若鸿软禁之后，又会是何种心态？
    复仇还能这么玩？
    涨姿势了！
    一个字：绝。
    ……
    以凌九霄之强横武功，何须如此紧张岳友群？
    说实话，岳友群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他早就打定主意：在离开废星之前，务必亲眼看到岳家父子死于非命。
    让郑正权单独对上岳友群，凌九霄实在不放心。
    那老小子太特么奸诈了！
    如无他人帮衬，郑正权大概率会栽在岳友群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