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来到这个城市,第三天了。”一个灰色头发的少年在街上走着,“但是完全没看到他们的影子,难道是我来得太晚了?”
少年裤子上的链形摆设叮当作响,灰黑的外衣上血迹斑斑。
“总之还是先去找点食物吧。”
便利店基本都被搜刮干净了,他只能挨家挨户地想办法掰开防盗窗,进去看看厨房里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街道上是一片死寂,看不见半个人影,硬要说的话,也只有三五只愚钝的活死人,在路中间蹒跚行步罢了。蔚蓝无云的天空,却掺杂着想要杀掉谁的欲望,阻挡了阴郁的气息从大地上散去。偶尔升起的浓烟和不知何处传来的什么东西相撞的声音,或许是这片大地上唯一的“生机”了。
秋风簌簌地卷携着废纸扫过大街,少年的发丝也随着飘逸起来,他胡乱地吃着即食食品,独自苟活着。
但这个早晨,注定不会太平。
“嗯?”
少年向远处眺望,似乎有一个人影向这边奔来。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了这不是自己因为孤独产生的幻觉——而且,那个人影好像还越来越近了。
“他的身后,两只、丧尸?”
少年一个箭步冲向奔来的幸存者,只听见那幸存者“啊也!”地惨叫一声,又忽然折转方向,跑了回去。
“危险——”幸存者被丧尸被扑倒了,而少年也赶到了他的面前。一个飞起一脚便把压在他身上的丧尸给踹开了。
“嗷!”
两只丧尸唾液飞溅,径直向少年奔来。
”你先走,剩下的交给我。”
只见他掏出一把刀柄末端嵌有宝石的精致匕首,挡在了幸存者的身前。
这两只是『追猎者』丧尸,虽然行动敏捷迅速,但它们可做不到空中改变方向。
少年一个侧滚翻躲过了丧尸的扑咬,然后看准时机——突然将匕首从侧面插入丧尸的脖子,随着丧尸的惯性移动,刀一直划拉到了腰部。
另一只丧尸似乎想给伙伴提供脱险的机会,也向少年的背部扑去。少年纵身一跃,摁住丧尸的头顺势骑到了它的背上,然后用手中的匕首,刺入丧尸的双眼。
“呜嗷——”
丧尸疯狂地扭动身躯,少年则用自己的体重把它尽力控制住,又一刀刀向后颈扎去。很快,两只丧尸便一动不动了。
处理完后的少年把目光投向躲在一旁惊魂未定的幸存者,他把匕首往丧尸身上的破衣服上抹了两下,收回了鞘中。
“没事吧?”
“没、没事......太谢谢你了小兄弟!”幸存者激动地弯着腰,“你行动时方便带我一个吗?”
“没问题。”
少年打量了着这个颓靡的男人,穿着沾满灰尘的实验服,,眼镜上满是手印和污渍。
“你是......搞研究的吗?”
“是的......我叫应笑楠,是负责做细胞生物方面研究的一个底层研究员......”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应笑楠,叫我『玦』就好了。”
“嗯......小兄弟是不是不方便透露名字?还有你这身手,想必不是普通人吧?”
“练过几招罢了。对了,既然你是搞科学的,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唉——说来话长啊。小兄弟,这里不安全,我们借一步说话。”
于是两人便躲进了一个皮鞋店里,虽然凌乱不堪,但生活味十足的摆件给了些许安全感。
“小兄弟,你说的没错,一般来说研究员可不会随便一个人来这种危险的地方,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才离开研究所的呀。”
“细说。”
“我们研究所在这俩天里,一直在闹乱子,就在前天!我们的前支部长就死在了我的同事手里,而他还带着实验素材逃走了!”
“......然后呢?”
“随后现课题主任当上了支部长,他组织人员去夺回材料,没想到只有一个活着回来了......”
“他任务成功了吗?”
“没有,他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叛变的研究员以及他的援军,他们还想回来窃取研究所的重要资料!”应笑楠气得咬牙切齿。
玦没有一皱:“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或许是想独占研究成果吧。但我要说的还有,就是一个怪物,也潜入了我们研究所——”
“怪物?”玦疑惑道,“怎样的怪物?”
“零号感染者,你知道吗?”
“那是什么?”
应笑楠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折叠起来的纸,小心翼翼地递给玦:“这是总部起草的计划,我趁乱在一个组长的办公室里发现的,原本是机密性比较高的分派给我们分部的任务,但是研究所没了,支部长也没了,我也被抛弃了,无所谓了。”
玦翻开纸浏览着,上面写着较为详细的介绍,大致意思就是通过解析感染者(包括所谓零号感染者)的细胞来进一步破解病毒的基因密码,并研制出对抗病毒的解药,他们把这个计划称之为——『阿基斯计划(A
keys P
oject)』,但是事实所谓的『零号感染者』这个称呼并不完全准确,因为“零号”是代指第一个感染病毒的母体,但是根据可靠情报,有已确定的在病毒爆发后才出现的新『零号感染者』被发现,所以研究员们将其称之为——『Za
us』,以代替原来不够严谨的『零号感染者』这个称呼。
玦抬起头,他看见应笑楠那迷茫无助的脸和无处放置的视线,安慰道:“应先生,就算过去再怎么凄惨,我们还是可以拥有未来,不要放弃。”
“谢谢......”他摘掉眼镜,拿袖子抹了抹把自己的眼角。
“你说的那个害群之马,是谁?”
“霖寂。怎么了?”
“没什么,留个心眼罢了。”
......
玦从几天前来到万肖开始,就一直因为没有信号而感到不爽,从笑楠口中他得知,这里的信号塔都在同一天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全部停止工作了,再加上作为感染区而被封锁,也就没有人再来管这些事了。
城市依旧没什么气色,处处充斥着腐烂的气息和活死人的低吼。
“没什么变化啊,应先生。”玦站在一旁,仰望着高耸的信号塔。
“看不出来有人为摧毁的痕迹。”应笑楠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毕竟他也不懂这方面。
“很大概率是光缆或者馈线被切断导致的,当然也不排除有奇人能黑掉后台。”
“那到底会是谁干的呢?”应笑楠问道。
“那你得想一下,这件事的背后最大的获益方是谁了。”
应笑楠好像有什么要说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确实,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在病毒爆发之际与外界失联,但AMOL分部完全不依靠这些而没有受到影响,甚至因为附近多了丧尸而有更多的研究机会。但是换个角度来看,AMOL是不是也像是变成了一个只能输出资料而得不到输入物资的工具?难道这一切都是上层所布的局?不,应笑楠不相信Aŋkh会因此轻易抛弃一个分部......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对于AMOL、甚至这座城市的所有居民来说,都太过残酷自私了。
“发呆可找不到活路。”玦说,“我们还是找找有没有其他什么出路吧。”
“轰——”
远处传来的巨大的爆炸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怎么回事?”这异常的爆炸或许是危险的预告,玦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说不定是人为的,要不要去看看?”
应笑楠头上流下大滴的冷汗:那个方向,不就是自己的研究所吗?
“别去吧,很危险的。”他赶忙劝道。
“不去怎么知道有没有人?我们和他们甚至可以搞好关系报团取暖。”
“就算有人那他们也是土匪。”
玦疑惑了:“此话怎讲?”
“那个地方......是我的研究所。而这个爆炸,很有可能是他们那群入侵者制造破坏发出的声音。”害怕玦不听劝告的笑楠又补了一句:“我们现在寡不敌众,还是不要——”
“应先生,”玦神情坚定,“如果因为恐惧而不去面对敌人的话,那最大的敌人反而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了。你要一直这么与自己为敌吗?”
应笑楠握紧拳头,他不甘、他怨、他恨,他又对此无可奈何。但一想到那些死去的同事,想到湮灭的研究所,想到化为灰烬的所有研究成果,他又实在咽不下这一口气,想要为此拼上性命。
如此矛盾的他,经过久久沉思才开口道:“尽管如此,我们没有武器,去了也是送死。”
玦听了,还想回复什么,笑楠便又接着说了下去:“......所以不要鲁莽行事,爆炸声必然会吸引大量丧尸,我们可以堵住他们的出路。如果人数实在太多,还可以先潜伏进他们的窝点,毕竟他们里面除了那个霖寂,没有人认识我。”
“原来如此,但我还是更赞同第二个计划——我们可以潜入并获取信任,然后暗杀他们的首脑,让他们从内部瓦解掉。那么按计划,你把这身实验服先换了吧。”
“在此之前,先去那边看一下他们的情况吧,我想看看研究所被他们破坏到了什么程度,好让我更能记住他们。”
......
他们同样目睹了一切,关于黑月的一切。
笑楠的脸上愤怒与恐惧杂糅在一起:“是她,就是她......在研究所里疯狂杀害我同事的怪物——”
“她看起来强得离谱,”玦看着那个所谓的怪物正在抽打着一只巨大的变异体,评价道,“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家伙。”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她,为所有人报仇。”
“这种机会,真的存在吗?”
应笑楠笑了,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笑容,玦读懂了。
“玦,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你会助我一臂之力吗?”
“罪恶理应收到审判,这是我一直想做,或者说在做的事。”玦说,“如果他们有被审判的必要,即使再强大,我也甘愿一试。”
应笑楠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两个字:正义。
“但只有她,我无能为力......”少年却又独自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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