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脖子缩了缩,嘴里嘟囔着什么。
此时已经是入夜的时辰,客栈一楼,再次人声鼎沸了起来。
张子凡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那一桌已经没有别的位置了,墨从心便只好在小二那要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张子凡的后边。
“哟,是你!”
一席人中,斗笠男子一眼就认出了张子凡,咧嘴笑道:“在外面见过我兄弟了?”
张子凡无奈地点点头,微微一笑。
“哈哈哈,有劳少侠费心了。”斗笠男子爽朗地笑着,“我那兄弟啊,性子犟得很,你要是不答应他报恩的事,他恐怕要追你追到天涯海角。”
“你的那位兄弟啊,就是太客气了。”张子凡深以为然地道。
这么两句对话,成功将桌边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原本还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别的东西,此刻却是齐齐看向张子凡。
“这位少侠是生面孔,和老哥你认识?”
“刚刚是老赵在外面吧,原来他们夫妻俩就是在等这位小兄弟?”
斗笠汉子点点头,随即把之前在山匪寨子那边发生的事,全部说了出来,听得众豪杰一愣一愣的。
“真的假的,这位小兄弟能御剑?”
“那不是传说中的仙人手笔吗?”
众人皆是瞟了眼张子凡背后的铁锈剑,微微皱眉,却不言语。
这明明就是一柄普通的破剑而已,哪有剑仙用这等破剑的,传闻里的那些仙剑,不都是华光溢彩,锋芒毕露的,这般破铜烂铁算是咋回事?
斗笠汉子见众人目光,自然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又不知该如何说才能让他们相信,干脆便不要弄巧成拙,一笔带过这件事。
“没想到啊,少侠竟有这般修为。”
“是啊,剑仙路见不平,飞剑相助,哈哈哈!想想便潇洒,如此快事,当浮一大白!”
说着,众人举杯,张子凡和墨从心便都掺和了进来,笑着河虾一大杯酒。
如此又蹭了约莫四五两酒,张子凡借口出去小解,便是直接溜了出去。
小道士喝着喝着喝上头了,不顾张子凡的眼神示意,执意留在那,张子凡也不管他,便自己独自离开,回到房间之后,再自己坐在窗边喝酒。
他不习惯在别人面前醉,人活着嘛,总得体面一些,那些哥哥们喝了这么多还脸不红心不跳的,他一个年轻小伙,喝个几两黄酒便觉得天旋地转了,那成何体统?
不行不行,这个脸,是断然丢不起。
趴在桌边,就着窗外的月光,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有时候,没有下酒菜,黄酒那涩涩的味道才能在嘴里留的更久。
喝着喝着,少年脸颊上带着微醺的红色,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终于是帮镇子上的人报了仇了。
可少年肩上的担子,为什么反而更重了一些呢?
朦朦胧胧之间,张子凡眼睛睁开一个小缝儿。
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青衣女子,看不到面目,但仅凭纤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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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的身段,便已经能看出此女姿色不俗。
她在张子凡耳边轻声唱着。
“月儿弯,月儿明,月儿圆啊云儿黑,星星亮,星星闪,星儿闪闪放光明。”
“谁啊唱歌这么难听....”张子凡嘟囔道。
他恍恍惚惚间感觉脑袋被人拍了一下。
......
京城外,数百里外的高空,一座云船御风而行。
甲板最前面,三名老人负手而立,皆是望向远方。
他们分别是傅子真、李若玄、公孙远。
“这一次的事件,你们可有禀报宗主?”傅子真淡淡地问道。
“没有。”李若玄摇摇头,道:“小事而已,还是宗主突破的事情最重要,若是我们蛤蟆门能出以为四品元婴,那才有机会跟西宁国以外的宗门掰掰手腕。”
公孙远感叹道:“是啊,宗主师兄这一次入关,已经整整十年,也不知现在已经修到了什么地步。”
“毕竟是元婴境,难呐,我们周围这几个国家,已经好几百年都没有出过元婴境的仙人了。”
三人的讨论之中,云层下方,忽然一只白鹰窜出,盘旋在云船周围。
李若玄伸出一臂,白鹰一个俯冲,便落在了他的手上。
取下小腿旁绑着的信,缓缓打开。
接着,李若玄的表情立刻凝固住。
“都说了什么?”公孙远是个急性子,直接问道。
李若玄看了他一眼,将信纸递给他,公孙远连忙拿来查看。
“翔霜仙宗被灭了?!”
他几乎是发出了尖叫,若不是李若玄眼神示意他闭嘴,恐怕他说得要更多。
傅子真同样是眼神微变,道:“怎么回事?”
“信上说,是一名年轻魔教剑修所为。”李若玄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道。
“一个时辰前,虎王门受损严重的消息,好像也是说是一名年轻魔教剑修所为。”傅子真回忆道。
“这两件事,难道是一个人做的?”
“这不可能....”李若玄果断地否决道:“虎王门虽是二流宗门,翔霜仙宗虽然已经有颓势,但这两者加起来,可也不是善茬,就算交给我们蛤蟆门,恐怕也不能做到让翔霜仙宗一个活口都没有。”
“一名年轻剑修....这也太夸张了,魔教何时出过这样的天才?”
闻言,公孙远浑身一震,皱眉道:“那小子也在京城,该不会是他.....”
另外两名长老,同时扭头看着他。
李若玄摇头道:“应该还不至于...那小子,确实让我难以看透,但在仙盟的眼皮子底下,他怎么敢如此行事?”
“你们莫要忘了,又有谁能预料到他一人攻上朱山峰?”
公孙远这么一句话,把两人同时都镇住了。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傅子真眉关紧锁,看向李若玄,沉声问道:“该不会是你懂了什么手脚吧?”
李长老置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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罔闻,一只手摸着下巴,喃喃道:
“不应该啊.....”
......
京城,秋水楼。
除了皇宫之外,这里便是整个京城,最高的建筑物。
一共六层楼,一楼二楼,是正经吃饭的地方,三楼作用则类似于勾栏,再往上面,便是男客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花魁数量不多,但每日慕名来“赏花”的客人倒是不少。
与一般的青楼不同,这里是文人雅士喜欢来的地方,少见有江湖莽夫,整体的装修、氛围都突出一股书香气儿,一群客人坐在那打茶围,或吟诗作对,或博古论今,又或者听花魁奏上一曲。
等时间差不多了,再由花魁挑选一位喜欢的公子,拉进房间里云雨一番,其他的客人,便只能到此为止。
这种花魁挑客人的方式,不仅没有惹恼客人,反而很受文人追捧,许多达官贵人白天还在朝堂上奏,晚上便来这风月场地潇洒来了,能被花魁选上,对于他们而言,不仅仅是能和美人在床上躺一夜的事,甚至还能借此扬名。
西宁国的历史里,年轻书生因在茶围中获得花魁青睐,从而平步青云的事件,竟然也不在少数。
甚至就连西宁国皇室,也偶尔会到这地方来“见一见世面”。
长廊之上,当今首辅之子吴家浩,喝得酩酊大醉,踉踉跄跄地走着。
“哎呀少爷,你就听我的话,赶紧回府吧。”
“若是惹老爷不高兴了,明天你又得受罚。”
“滚滚滚,滚远一些!老子要找老子的美人去。”吴家浩咧嘴笑着,眼神迷离。
“美人....美人你在哪呢....快让我见见你呀美人。”
“这可如何是好呀!”一名家丁紧皱着眉说道:“都怪那赵公子,非给少爷说什么外面有千年难得一见的美人,这不明显骗人的嘛,这里的花魁,少爷哪个没睡过,怎么可能还有少爷没见过的女子。”
“唉,你别说这么大声,一会儿给别人听了去。”另一名家丁连忙道。
“真是的,少爷一喝醉就给人耍,赶紧拦住他,再不回去老爷就又要发火了,到时又得怪在我们头上。”
两人一把将自家少爷死死拉住,道:“赶紧跟我们回去吧。”
“你们两个狗奴才,赶紧给我松手!老子要去找美人...美人...美人?!”
吴家浩正和自家家丁拉扯着,忽然眼神一凝,立马就不动了,呆呆地看着前方。
两名家丁见他这幅样子,也是下意识地朝那边望去。
只见阳台栏杆处,一女子身穿水绿色长裙,长发及腰,几缕青色随晚风缓缓飘动。
她仿佛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微微侧头,脸蛋素白,宛如冰晶雕琢不见瑕疵,鼻子线条又挺又美,唇瓣丰润,闭着眼睛时,交错的睫毛浓密如刷。
眉心一点艳红朱砂,既清丽出尘,又妖艳魅惑。
“美人!是本公子的美人!”吴家浩再也忍不住了,几个前扑上前奔去,就如一头贪婪的野兽一般。
“还真有美人.....”家丁自己都看得痴了,脸颊泛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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