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他们俩没再继续盯着她,她也不会太尴尬。
齐裕掀开帘子,望向早已暗下来的天,眉头微微一皱,缓缓开口:「你这觉睡得太沉了。」
霓凰有些愣,对齐裕这句太沉了的话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齐裕说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行军打仗,她对自己要求很严,就算是睡觉也必须时常保持半清醒的状态,她从前不会睡得如此沉,看来这嗜情的情毒已经深入骨髓。
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对着齐裕说道:「这几日可算是心累,这马车摇摇晃晃的还蛮舒服,可不就睡得香了些。」她顿了顿,忽然绽开笑颜,又道,「这些年,可算是睡了一个好觉。」
齐裕多么聪明,他一听便知道霓凰是想让他不要多想,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他也不再多说,只是那颗心还是悬在半空,不敢落下来。
只要霓凰一天没化解嗜情,他一天都不能安心。
墨晗一直坐在一旁,心思不知落到哪里去了,他回转过神,对着霓凰依旧温柔如水,一脸笑意,不过这笑意的背后却是一番苦涩,虽说其他人不了解蛊的危险,可他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他也不敢多言,害怕霓凰多想,他温和一笑,道:「既然醒了,咱们便下车吃点儿东西。」
一说起吃,霓凰便来了些兴致,她摸着早已饿扁的肚子朝着二人道:「这一路虽然子洲准备了些干粮,不过都是些不太合口的,现在终于能吃点儿带点水的了。」
说着,霓凰便要撑起身子站起来,可没想到脚下一软,竟要生生摔个狗吃屎的造型,好在齐裕与墨晗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她,否则她今日必得掉下马车,吃一嘴泥。
想到这儿,霓凰舒了口气,顺了顺胸脯,差点儿就要在众人面前丢她这张老脸了,她对着二人说道:「劫后余生啊...劫后余生。」
齐裕与墨晗二人被霓凰的话逗笑了,纷纷笑出声来。
这一下倒是把霓凰给整懵了,以为他们是在笑自己刚刚摔倒的样子,面上一红,朝着车下走去,边走边丢下句:「还不下车吃饭啊,我都饿死了,你们不去我先去了。」
说罢逃也似的进了客栈。
他们来的这个悦来客栈是个中转站,途径的官道众多,客栈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破败。
不过这个地方来往的商队众多,破败点也不算什么。
霓凰走了进去,里面坐满了人,都是些打扮成普通商客的模样,她四处看了一眼,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等到她叫好菜,小二送上来时,齐裕和墨晗才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你俩怎么这么慢?」
齐裕笑了笑,不语。
一旁的墨晗道:「上回客栈的事情让我与临渊兄心有余悸,这不去查探了一番,没有问题后才放心。」
「临渊?」
霓凰不知道墨晗在说谁,一脸不解的望着他。
墨晗见霓凰这一脸茫然的样子,望着她,唇角生出一抹笑意,忽然声音低了几分,用着只有三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是二皇子,他说出门在外低调一些,所以他便用临渊这个名字。」
霓凰翻了个大白眼,虽说她对这种身份的事也很注重,可没想到这位齐二皇子真是将自己的身份看得如此重要。
不过她也知道齐裕这番是为了不暴露身份,她冲着齐裕道:「为何想了个临渊的名字?临渊羡鱼?」
原本霓凰便是开玩笑说的话,可齐裕这次却解释了起来,盯着霓凰的目光逐渐炙热,他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他没有付出行动,可我不是,我的目的性很强,那就是一定要将鱼装进我的鱼篓里,‘它“跑不掉。」
霓凰微微一愣,他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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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把她当鱼了?
正说着,小二端上来盘鱼,道:「豆豉松江鱼,客官请慢用。」
霓凰不知怎么变了脸色,怎么就这么巧上来盘鱼,这是怕她理解不了?
她望着那盘鲜美的鱼,却出声问道:「这位小哥莫不是上错菜了,我们并没有点鱼。」
小二挠了挠头,道:「没错啊,是你们的鱼,不过是那位桌的客人请几位吃的。」
说着小二指着不远处的桌子,霓凰顺着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那张桌子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普通常服,却周身都泛着贵气。
男子似乎察觉到了霓凰的目光,微微偏转过头,在看到霓凰的时候,朝她十分有礼貌的点头笑了笑。
霓凰见男子有礼有节,自然自己也不能失了礼数,只见她微微收紧下颚,朝着男子点了点头。
礼数做尽,霓凰回转过头,这才发现身边的两个男人此刻纷纷都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过一个带着明显的醋意,一个带着分落寞。
齐裕有些委屈,语气带着分不开心,道:「以后少搭理那些不明不白的男人。」
墨晗也是第一次赞同齐裕点说法,点了点头。
在这一条战线上,二人还是比较统一的。
得!到现在为止,她才想明白,原来这一次的南疆之旅,被管教的只有她一人。
她指着桌上的松江鱼,道:「那别人送咱们了鱼,也不好失礼了不是?」
不说鱼还好,一说起鱼齐裕就炸了毛,只见他们纷纷黑了脸,而齐裕更狠,直接一把端起桌上的松江鱼,将鱼全部放进了自己的碗里,临了还不忘分给他现在战线的‘好兄弟“墨晗半条。
霓凰瞅着他这幅幼稚的模样被逗笑了,不过齐裕此时心情不佳,她也不敢自讨没趣,而是将笑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吃完饭,齐裕和墨晗说是为了再确认安全,便去霓凰房间周围再去检查一次,而秉承着不能浪费粮食的霓凰,直到桌上的饭菜见了底,她才觉着自己的胃有些撑,便想着在小院里散散步,消消食。
「真是撑死我了。」
这才刚走没一小会儿,身后便追上来一人。
「姑娘请留步。」
霓凰寻着声转过头,这才发现这叫住她的可不是刚刚送他们松江鱼的那个男子嘛。
「公子有何事?」
男子忽然面色一红,快步走了几步跟了上来,道:「姑娘别误会,元清只想跟姑娘交个朋友。」
霓凰微微一怔:「朋友?」
男子以为是自己的言语给霓凰带来了困扰,忙道:「姑娘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认识姑娘......」
霓凰见这个小男孩一般性子道人,有些,她还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人,才会有这样单纯的人,甚至没有话都要思考一番,到底会不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她笑了笑,道:「我叫霓...」她忽然顿了顿,想起了什么似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叫我羡鱼就好。」
「羡鱼?」
男子愣了愣,不过又忽然笑道:「很好听的名字。」
霓凰笑着道:「我也觉得。」
「你在做什么!」
霓凰被这突然的一声给吓了一跳。
她转过头去,只见齐裕脸色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黑了下来,面上还带着分不悦,一直盯着她的方向。
霓凰只觉得这道炙热的目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下来了?」
齐裕快步走上前,站在霓凰身侧,看着站在对面的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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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是何人?」
「兄台别误会,我唤元清,只是想和姑娘交个朋友。」元清微微低了低头,解释道。
齐裕‘哦“了一声,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叫元清的男人,总觉得他居心叵测:「哦?那她说什么了?」
元清答道:「羡鱼姑娘还没回答。」
「噗呲。」
齐裕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兄台怎么了?羡鱼姑娘真的还没回答在下。」
一听见羡鱼这两个字,齐裕嘴角止不住上扬,他偷笑道:「既然咱们...羡鱼还没回答元清兄,那咱们羡鱼不如现在回答?」
霓凰猛地抬头看向齐裕,她没想到齐裕竟然又将她推了上去,虽说她脸上带着笑意,可这背过去的手可没少搞动作,她偷偷拧了拧齐裕的腰,直到齐裕脸变了颜色,她才缓缓松开。
齐裕舒了口气,不经意间将手伸在腰间揉了揉,
霓凰虽说是被齐裕给硬推上去回答,可是也不能拂了元清道面子,她道:「自然愿意。」
这一回答,元清才终于笑了起来,他高兴的朝着霓凰说道:「羡鱼姑娘,你们明日要去往何处?」
霓凰道:「往南疆方向,不知公子又去何处?我看早先与公子一起的姑娘与公子都是一身贵气,又看公子一身衣裳虽说平常了些,可这面料用的乃是千金难求一寸的云缎,想必元公子不是名门贵族,就是家中骄子。」
元清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道:「那是我妹妹元鸢,我与她不过是家族的闲散子弟,在家中不受重视但衣食住行还算是不亏待。我们此行也是往南疆方向而去,看来咱们还是颇有缘份。」
缘份?
霓凰看着他,虽说长着一脸白莲花的脸,可是谁知道他是不是别有用心,说缘分?她看不然。
「原来如此,那到了南疆若是有缘,咱们一定要一醉方休。」
说着霓凰便拉着齐裕回了房间。
她可不想在留下来,再多说几句,恐怕那个元清便会说:既然同路,不如一起同行。
霓凰可没那兴趣带两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上路,所以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局面,自然是有多远跑多远。
到了房门口,霓凰才注意到自己的手竟然一直拽着齐裕。
都怪自己一路上尽想心事了,都忘了自己还拉着个齐裕。
她忙得把手松开,对着齐裕说道:「我可不是要吃你豆腐,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想快点儿离开。」
齐裕抱着手,微微歪了歪身子靠在门上,伸出手放在鼻尖,嗅了嗅指尖上还残留的香味,是一股淡淡的栀子香。
想起那抹消失的余温,齐裕有些失落,不过他没表现出来,而是依旧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道:「不知羡鱼姑娘对在下的手感如何评价?」
霓凰一个手肘打了上去,只听着后者忽然痛呼一声,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几步。
她没使劲,自己也是不上劲,霓凰知道,齐裕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演戏霓凰也知道,只听着霓凰偷笑几声,将门打开自己站了进去,就在关门时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齐裕。
「齐......」
正当她想说句不错时,忽然看见楼梯口处上来个人,她顿了顿,又道,「咳咳...临渊,今夜好好休息。」
齐裕内心深处的坚硬松动了些,他忽然笑了笑,望着霓凰的眼深邃又动情。
这一笑也如同春风沐浴,打在人脸上痒痒的,也吹得人心暖暖的。
「知道了,羡鱼姑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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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羡鱼姑娘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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