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杨斌敲响了柳花家的门。
柳花小心地打开了一个门缝,看到杨斌这样一个陌生高大的男人即可警惕拉满。
“你找谁?我跟柳三柱没有关系,他欠的赌债你去找他,他现在最大的可能是在柳河家,柳河家你要沿着你身后的那条小溪一直往西走,走到一棵柳树后养北走,数到第五户就是柳河家了。”柳花说话的速度非常快,说完就打算关门。
杨斌一手抵住门,用生平最快的语速说道:“我来请柳花为姜陵作证。姜陵小姐在观海社发表文章,我是观海社的主编杨斌,也是姜陵小姐的好友。”
柳花本来见杨斌抵住门的动作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人,她藏在身后的左手握紧了剪刀,她做着随时给杨斌一下的准备。在听到姜陵的名字之后,柳花的动作迟疑了,但她依旧警惕。
“你说的可是姜举人家的大小姐?大小姐怎么了?”柳花问道。
杨斌见柳花好像刺猬一样警惕,只好在门口先把前因后果讲清楚。
柳花听完了前因后果,倒是有些相信了:“我就说柳树那个烂人在东柳乱窜,原来打得竟是这样的主意,不过大小姐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嗯……你,你且进来。”
柳花显然并没有记住杨斌的名字,杨斌走进去就看到了柳花非常自然地把剪刀放进竹筐里。杨斌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再次自我介绍了一遍。
“杨先生,大小姐如今情况如何?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大小姐对我有活命之恩,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您尽管说。”柳花说道。
“我代姜陵小姐感谢柳花小姐,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杨斌一边讲一边留意柳花。
柳花听得十分认真,并且对柳树的行为感到十分愤慨。
“我们去找王武,他当初生重病,管事都认为人救不了,要是没有大小姐,他哪里能活到今天。还有李小米……”柳花一口气说出了五六个人名,很快就凑出了一批最有可能到鄞县作证的人。
另一边的周舟则是想办法去见姜陵,他原本以为会很难,没有想到无论是在外面巡逻的还是看管的都给他大行方便之门。
周舟很顺利地见到了姜陵:“千里……”
“济川,第三回我已经写好了,就在书房,位置小瓶知道。”姜陵很淡定,从柳树指认柳枝也是冒牌货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总会出去,只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曾世叔是见过柳枝的,想必曾世叔心中自有判断。
幕后之人可以说是图穷匕见了,他针对的就是姜陵的马甲幼麟。这个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姜陵目前还没有头绪。她一个新人力压一众老人,说不招人恨是不可能的。
姜陵其实也更好奇,幕后之人到底是怎么说服柳树,如此漏洞百出,柳树那么一个油滑的人怎么能答应幕后之人的谋划呢?
姜陵并不知道柳树此时已经开始后悔了,都怪那人拿出的白银太晃眼,他就是赚再多的钱也得有人花不是,他都进去了还有什么意义?
“这种时候我哪里是来催稿的,我是来帮你的。主编已经去东柳找证人,你放心,观海社绝对不会放弃你的。抱歉,情急之下我把你的身份告诉了主编。”周舟愧疚地说道。
“没关系,知道就知道吧。”姜陵眉眼之间可以说很是放松,她已经悟了,多穿马甲才是真谛。
周舟看着姜陵一派轻松的样子也是无奈极了,当事人都不着急,他在旁边着急成这样还真是……
周舟把杨斌的猜测告诉了姜陵,然后把两个选项摆在姜陵面前。
就像周舟所预料到一样,姜陵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条更加慢走的硬碰硬的路。
姜陵转了一圈:“我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中年男人,看来我要打破读者们的想象了,幼麟就是一个十五岁的姑娘。”
“其实只是模糊一下性别,只要青云路写完,一部作品在手,你想什么时候公布自己的身份都是可以的,这样走得会更轻松一些。”周舟得承认杨斌说的话不无道理。
“姜陵就是幼麟,幼麟就是姜陵,济川你知道我在去观海社投稿前是先去的新月社,当时新月社的人很多,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份。新月社若是执意要曝光,观海社又要花费多少心力去隐瞒,又能够瞒多久?”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要是再半路被戳穿,那种欺骗感是会让人一直记得的。不要把自己以外的人都当做傻子。说是模糊身份,不承认,不拒绝,不否认,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读者心里都有数。”
“而且我也不觉得姜陵这个身份有什么拿不出手的。”姜陵也有自己的一点小坚守。就像是未来不确定能不能活得比现在更好的时候,她可以选择女扮男装来过一生。有了系统之后,她可以预料自己的未来并不会比代替姜望的身份活着差,那么她就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以姜陵的身份过一生。
“我就知道,这才是你啊!”周舟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
后衙,曾鸿的妻子许茹看到曾鸿后立刻走上前关心地问道:“姜家的小姑娘怎么样?我就说你怎么那么死板,你明明知道姜陵就是姜陵。你就该直接判那个叫柳树的诬告罪。还有那对做假证的夫妇,打一顿,也就知道要讲真话了。”
“世侄女的状态还是不错的,而且我又没把人关进牢里,你不要那么急。”
“你还想把人关牢里,你个庸官。”
“我没把人关牢里,我知道姜陵是姜陵,但是按照大燕律,按照程序,我不能直接放了姜陵。”
“真是有够憋屈的。那个死在火灾里是怎么回事?死在火灾里的又是谁?”
“姜陵有一个同胞弟弟叫姜望,应该在那场火灾中死去的是姜望。”
“又是吃绝户的戏码。”许茹冷笑道,她跟着曾鸿也是见识过不少吃绝户的案子了。但是偏偏按照大燕律,吃绝户的人吃得那叫一个合法合规。
还有丈夫赌光了家产,还殴打妻子的畜牲,按照大燕律仍不可轻断离婚的。每次她听完这样的案子她就要生许久的气。
但是这就是大燕,而非大周。她更气她自己,生在了一个不能肆意展现自己才华,为生民立命的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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