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背弃了他,我不会,爱也不会。”
林嘉安说这话的时候,掷地有声、字字清晰。即使透过音质并不好的摁键机、隔着百多公里的距离,他也听得很清楚。
她说完后很久,这个声音还是荡在他的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秦总。”良久之后,一直都没有得到吩咐的祝礼开了口。
他也着急啊,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林嘉安被绑架了他能不急嘛!平阳辉今天能来这一遭,也还是有他几分责任在里面的。
可能是他的手笔太狠绝了,也可能是出手太快把他逼绝路上了,所以让他如今来鱼死网破这一招。
这一声叫喊才唤回了秦子臻的心神,他即刻意识到现在不是自己可以失神发呆的时候。
“定位到了吗?”他强忍着心中复杂的情绪。
“定位到了,在闽城的一个废旧港口里。”他们的人动作很迅速,平阳辉隐藏的手段其实也并不高明。
他确实专业能力不算差,但他一己之力又怎么能够和众多行业内顶尖的天才比拟,所以连接到平阳辉手机的监听系统,和找到他们的位置都不算困难。
“车呢?”秦子臻也很迅速,不拖泥带水,直到地方之后即刻打算启程。
祝礼率先下了车,然后帮着秦子臻也打开了车门,“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秦子臻下车之后,两人没走几步,又上了一辆改装过的越野。
车的外壳加了一些防弹的材料,发动机和轮胎也都改装过,上面也放着一些可以自保和防御的东西。
“把钱也准备好。”秦子臻坐上后座,也不避讳,直接就换了一身衣服。
他把一身正装换成了便于运动的紧身服,里头还套了一件防弹背心。祝礼也同样不磨蹭,也同样换上了那一身衣服。
“你……”秦子臻是不打算让祝礼去的,两人隔着电话联系就可以了。
他没打算让他也涉险,因为那是他的爱人,祝礼拿的也不是这份钱,没理由让他去守护。
祝礼哪能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两人共处了那么多年。
但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不能不去。
“老板,我应该去。”他的语气很坚决,“其实说起来平阳辉的事是我做的,我也有一份责任在里面。”
秦子臻当下就想回绝、反驳他,但看着他那副坚决的模样也不多言了。
所有的话都只汇总成了一句:“回来之后给你涨工资。”
“好耶!”祝礼乐得欢呼了一声,紧张的氛围顿时放松了许多。
他是相信大家都会平安归来的,他相信秦子臻也是如此相信。
祝礼常常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秦子臻做不到的,也没有什么是可以难倒他的。他生来如此,强大而又坚韧,像是天生就带着完成不可能的使命。
一如同推翻秦氏。
祝礼始终相信。
“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车辆?”
车在往目的地行驶着,尽管他们已经知道了要去往何处,但还是不能抛弃掉这些可疑细节点。
“有的。”说到正事儿,祝礼又严肃了起来。“有一辆车牌号为苘SB250的银灰色面包车,在苘大门口待了很久,但以前出现过。”
“离开的时间也很可疑,恰好就在我们推算的、林小姐失踪的时间范围内。”
“还有呢?”秦子臻放松不下,但还是尽量不让自己身体紧绷着,于是半躺在了椅背上。“车上人员信息知道吗?”
祝礼看了他一眼,“车上有5个人。”
听到这话,秦子臻面上好不容易克制着放松一些的表情又变差了。
一般的面包车限载5人,他们上了高速,肯定从外而看是不能超载的,这就意味着林嘉安要不然被塞到了后备箱,要不然就是被藏到了座椅地下。
但哪一个对身高有一米六几的成年女性而言,都不好受。
“林小姐消失的路段刚好没有监控,所以不知道她是怎么被拉上车的。”
好,祝礼十分有眼力见地闭嘴了。
越说这个,秦子臻的脸越黑,他可不想没有死在那些穷凶极恶地绑匪手上,倒冻死在了秦子臻不停释放的冷气里。
“然后呢?”秦子臻明显的有些不耐烦了。“去联系高速公路管理局和公安,调取路段监控,给我找到那个车的去向。”
畏畏缩缩·祝·助理:“好的!”
“车上人员信息就这些吗?”他又问。
祝礼又答:“没有露脸,知道的信息太少,那个车牌号的原主人并不是他们,但是买家信息又是假的。”
他顿了一下,“不过,我们在那辆车游走的附近,发现了小的钢瓶。”
“钢瓶?”秦氏做得都是干干净净的、白道的生意,虽然秦家没几个好人,但是最基本的原则和底线还是有的,老祖宗的教诲也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笑气又是近些年刚出现不久的,往常都是在食品界中用于发泡剂和密封剂,或者用作麻醉效果。
所以秦子臻不清楚,其实也并不意外。
祝礼在调查之前也并不了解,实在惭愧。
“是用来装近些年新出的一种du品——笑气,虽然还没有入,但是成瘾也很厉害。”祝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正是因为没有入,所以管控没有那么严格。”
“车上5个人,不可能只有1一个人吸。”秦子臻插了一句嘴。
说到这里,两人忽然对视了一眼。
然后他才接着说:“去报警,然后顺着这个去调查!”
又任由着氛围凝滞了好几秒,秦子臻忽然又开了口,语气有些低沉,像是正在深思。“祝礼,平阳辉吸吗?”
“不啊!”祝礼接得很快,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这么多年他们也在盯着平阳辉,虽然盯得不紧,但不至于这个都不知道。
“那你会要这样的人吗?”秦子臻又说。
他口中的“这样的人”自然就是那几个吸食笑气的绑匪。
话音一落,祝礼也像是福至心灵,忽然明白了秦子臻真正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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