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等接旨!”不出片刻,灵泉寺住持率僧众齐聚佛堂,下跪迎接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温公公展开圣旨,朗声道:“朕之爱嫔竹公子白玥然不幸因重病而早逝,为安其亡魂,故而特命住持方丈率其僧众即刻进宫为他超度法事。
钦此!好了,住持方丈,快快接旨,谢恩吧!”
“贫僧领旨”,住持方丈高举双手接过圣旨,叩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在宫中等待,还请方丈备好法事所需之物,稍后与杂家一同进宫!”言罢,温公公转身拾级而下,他在小太监的服侍下复又登上马车,向着晋王府奔驰而去。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养心殿内
红袖怀抱着数包药回到养心殿,她走进厨房,着手为凝儿煎起药来。
大半个时辰后,红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来到寒风内寝。
“陛下,药来了!”红袖小心翼翼的行至床边,轻声道。
“给朕”,寒风接过药碗,他倾下身子,将药一勺勺的喂进凝儿唇中,待一碗药见底后,又将空碗递给红袖,吩咐道:“你下去吧!”
“是,皇上!”收起碗,红袖转身行出寒风内寝。
“凝儿”,寒风轻抚着床上那仍昏迷不醒的绝色佳人,惆怅的道:“唉,你何时才能睁开眼看看朕?”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马车在晋王府门前停下,掀开车帘,温公公踏着小太监的背而下,缓步向里走去。
“温公公,您请稍候,小的这就进去通传!”一见是温公公,小厮招乎一声,忙不迭的向内禀报。
“公公您请,我家王爷正在大厅候着。”
小厮开门,对温公公殷切的道。
“老王爷,杂家奉御命前来向小晋王爷和王妃传句话”,温公公随小厮来到大厅,他向老王爷说明来意后,问道:“敢问老王爷,小晋王爷与晋王妃是否依然在梅院?”
“在是在”,老王爷端起茶抿了一口,为难道:“只是温公公您来得不巧,此时恰逢钥儿生产,犬子亦要陪护左右,恐怕一时之间难以遵从御旨!”
“老王爷您会错意了,杂家此次前来并非为了宣小王爷与王妃进宫,而是陛下特别交代有一事必须要小晋王爷与王妃知晓,仅此而已。”温公公耐心解释道。
“你,带温公公去梅院!”老王爷转身,向随身的小厮吩咐道。
“是,王爷!”小厮拱手道,他走到温公公面前,客气的道:“温公公请!”言罢,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向梅院走去。
梅院内
“吸气,呼气”,稳婆一边用湿毛巾擦拭着白玥钥脸上细密的汗珠,一边握住他冰凉的芊芊玉手,鼓励道:“用力,宝宝就快出来了!”
“啊……嗯……”白玥钥用力抓着稳婆褶皱的老手,疼得连连惨叫。
寒彻焦急的在外来回踱步,听闻房中男子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他停下脚步,不断的向里张望,整颗心都为白玥钥揪了起来。
穿过假山,走过长桥,再向左不出百米便是王府中最为偏僻的梅院,小厮领着温公公正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长年不化的白雪,缓步行向阁楼。
“用力,再用力……宝宝头部出来了”,见白玥钥已然声嘶力竭的瘫软在床,几近晕厥,稳婆柔声道:“再坚持一会儿,宝宝很快就能出来了。”
“我不行”,白玥钥转眸,他气息恹恹的道:“真的一点力气,都使不……”话还未说完,他已然睡了过去。
“快拿些补品来,给王妃服用!”稳婆对房中丫环吩咐道,她回身从旁将白玥钥轻柔服起抱入怀中,随后用力一掐他的人中,见他复又睁开双眸,轻声道:“我知道你累,
但为了孩子,再累也要坚持。跟我做深呼吸,吸气,呼气;再吸气,呼气……好,用力,再用力……”
“公公您上坐,小的先为您沏茶”,两人沿着旋转的楼梯上到二楼,小厮边为温公公沏茶,边道:“您且慢用,小的这就进去通知小王爷!”
“小王爷,温公公到访”,小厮掀帘,侧身而入,他走到寒彻身旁,对他耳语:“正在前厅等候!”
“哦?”寒彻同样低声道:“温公公可有说明他的来意?”
“有是有,但他只说他是奉命前来传句话给您和王妃娘娘的。”
“请他入内!”寒彻低声吩咐道。
“是,小王爷!”小厮退回到珠帘处,他反手撩起珠帘,冲温公公道:“温公公,小王爷有请!”
“嗯”,温公公放下茶杯,他起身行至珠帘旁,随后侧身进入房中。
房中丫环们忙进忙出,而晋王寒彻正拧眉不安的立在紧闭的门前,并不时的侧耳倾听。
“杂家拜见小晋王爷!”温公公行至寒彻身前,向他躬身一礼道。
“温公公毋须客气”,寒彻身着便服,他随意的坐在木椅上,浅笑着道:“请坐!”
“杂家谢小晋王爷赐坐。”温公公道了声谢,随即半坐于寒彻下首。
“不知温公公前来所谓何事?”寒彻开门见山的道。
“杂家前来是奉陛下之命”,温公公向侧拱手,随后哀声道:“告知小晋王爷您与王妃,然公子在今日未时三刻不幸病故了。”
“他,唉”,寒彻叹息着道:“已是重疾之身,故去亦是在意料之中,只是早晚的区别罢了。”
此时此刻,房内突然传出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紧接着便是稳婆怀抱着婴儿推开紧闭的房门,来到寒彻面前。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稳婆笑容满面的道:“王妃为您诞下了一子。您看他长得虎头虎脑的,多像您呀!”
“告诉本王”,见到孩子,寒彻脸上并无一丝喜色,反而追问道:“本王的王妃现下如何?”
“唉,王妃难产,曾一度晕厥……”稳婆叹了一口气,神情凝重的道。
“玥儿……”闻言,寒彻突然一黑,险些在稳婆面前倒下,幸得温公公一把扶住。
“王爷莫要心急”,见状稳婆忙道:“不过他现在已转危为安。王妃毕竟是男儿之身,受不住生产之苦也属正常。”
“玥儿没事就好”,寒彻安下心来,他从稳婆怀中接过婴儿交给温公公,随后对一旁的小厮道:“送客,顺便赏些银两给她!”
“多谢王爷打赏!”稳婆感激的道。
“走吧!”小厮斜睨了她一眼,随后撩起珠帘,转头催促道。
“欸,欸!”稳婆应了一声,随即跟着小厮下楼,缓步走出梅院。
“温公公,待会儿进去看他,任何话都别说”,等人走远,寒彻嘱咐道:“等他身体好转,本王自会如实相告!”言罢,寒彻便向里走去。
“唉,如今之际”,温公公缓步跟随着寒彻,边走边无奈的道:“杂家也只得从您的意了。”
“玥儿”,寒彻走到床前坐下,他轻柔的将白玥钥揽腰抱起,柔声道:“感觉好些了么?”
“彻”,白玥钥绵软的枕在寒彻怀中,他眨着那双如红宝石般璀璨的赤眸,含情脉脉的道:“有你挂牵,还有宝宝的圣灵之气予以庇护,玥儿又怎会不好?
只是此时宝宝不在身旁,我还有些无力罢了。彻,把宝宝给我抱会儿好么?我想多吸收些圣灵之气来补充体力!”
“嗯”,寒彻便过头道:“烦劳温公公将宝宝交给玥儿。”
“温公公?”白玥钥面露惊诧,美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温公公步步向前。
“杂家见过晋王妃娘娘!”温公公走到床边,边说边俯身将婴儿放入白玥钥臂弯,随后便退至一旁。
“彻,温公公今日为何会前来?”白玥钥微搂过婴儿,而后在寒彻的怀中换过姿势,他伸出纤长的玉手从后轻搂着寒彻脖颈,似娇还怒的道:“是不是要宣你入宫?”
“不是的,玥儿,你误会了,温公公此次前来并非是为了宣我入宫。”寒彻点点白玥钥鼻尖,复又将他抱入怀中,轻笑着道。
“杂家前来是奉旨办些差事罢了,晋王妃可别多想”,温公公干笑道:“如今事情也已办完,杂家就不打扰了,告辞!”言罢,温公公便转身离去。
“罗青,替本王送客!”寒彻转眸,对空无一人的窗外一声令下。
“温公公,请!”接到命令,罗青从暗处一跃而下,在雪中守侯。待温公公缓步行至近前,他突然开口,随后领其向前厅行去。
“温公公这就要走了么?眼看这饭时将至”,老王爷异常好客的道:“您何不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
“老王爷的好意杂家心领,但杂家还有些要务在身,不能久留,告辞!”温公公向老王爷拱了拱手,随即出了晋王府大门,再次登上马车,向灵泉寺行去。
灵泉寺内,僧众们齐聚在车马周围,他们已备好法事所需,只待温公公一到,便可随之进宫。
小半个时辰后,温公公便再次来到灵泉寺。
“师父,是先前的那位公公”,一个青年和尚走到住持方丈面前,施礼道:“他们过来了。”
“敢问方丈法师,您是否已备好法事所需”,温公公刚下马车便问道:“杂家也好即刻回宫向圣上交差?”
“阿弥陀佛”,住持方丈迎上前去,他双手合十道:“贫僧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施主一到便可启程。”
“那么进宫之后”,温公公将一样物事塞进方丈手中道:“一切就有劳诸位了!”
“好说,好说”,方丈收起手中之物,他笑道:“公公请!”
“回宫!”温公公登上马车,随后缓缓行出过道,向宫中飞驰。
灵泉寺的僧众们亦登上马车,随温公公向宫门行去。
大半个时辰后,僧众们已随温公公来到昭和殿。
“诸位在此稍候片刻,杂家这就去回了皇上。”安顿好灵泉寺众僧,温公公疾步向养心殿行去。
“红袖,皇上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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