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县令眼角跳了跳,心里咯噔一声,听旁边的这个侍女提起族长这个语气,在听到镇国郡主说回族里处理事情,怎么这就是觉得那么不对劲儿呢?
“下官可有能效劳的事情,请郡主尽管吩咐!”一旁的太守倒是沉得住气,不急不缓的问道。
“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情就不麻烦两位大人了。”
何小尾的笑容很是勉强:“若是真的要闹到惊动两位大人,届时自会告知两位大人。”
一旁的县脸色发白加丑,难不成闹到要惊动他们,言下之意镇国郡主要和宗族撕破脸皮了。
难道老相爷不是曾经说过当初的郑国王,还是如今的郡主,都十分敬重他爹这位族长几乎言听计从吗?
看见手下已经将马给牵过来,何小尾开孔说道:“眼下还要再回到族里,就不耽误两位大人办事了,告辞。”
太守侧身让开台阶,何小尾带着洪玉,翻身上马,抑扬马鞭,疾驰而去。
“大人!这宗族和郡主是不是已经闹翻了??”一旁的县令脸色十分难看:“那个许家族长的儿子不是说过现在的正国郡主只不过是一个洋女,对于族长的话一向是说一不二吗?可我怎么听着这意思郡主要跟族里撕破脸了。”
太守眯了眯眼睛,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传闻,听说族长的胞弟占了京城许家刚刚修缮好的祖宅,太守撇着嘴冷笑的说道:“不管许家族里说的如何天花乱坠,此次镇国郡主回来丝毫不掩饰要和族里撕破脸的打算,而他旁边的侍女又把这话说的那么直白,县令可看着好风向,否则恐怕会翻了船了。”
这下另一项和许家家主交好,这些年来没少替许家宗族遮掩自己做家带来的下作事,若是这一次镇国郡主要收拾许家印族,这些事情势必要翻出来,到那个时候自己这个帮忙遮掩之人恐怕在郡主这里讨不到丝毫好处,还真的是要翻船。
县令脸色越来越难看,转过头去,恭恭敬敬地朝着太守行礼:“多谢太守的指点。”
许家族长正在用早饭,乍一听到许真真和洪玉回来了,被吓了一跳,再想到胞弟老五占了许家祖宅,想必许真真是为了这件事情回来的。
族长慌忙放下碗筷,吩咐人给自己更衣,族长的院子里跪着一个18岁的少年,他似乎是跪了一整夜,黑色的头发上落了露水,整个人冷得发抖,身体摇摇欲坠几乎撑不住。
看见族长出来,那少年急忙往前几步:“祖父哥哥们若是再这样无法无天的行径下去,迟早是要毁了我们许家的,还请祖父出面阻止哥哥们强占他人的店铺,将几位哥哥交给官府处置,否则若是真的有人告到京城御前,这些年事情翻出来,就算是郡主也护不住我们啊!”
族长鄙视着神情急切的孙子,不由得怒从中来,历声说道:“严惩?怎么严惩,跪了一夜难道你还不明白,他是你的哥哥们,就算是有天大的错也是和你血脉相连的哥哥,你怎么能帮着外人对付你的哥哥,还偷偷的把人送到太守那里,我要是晚一步你几个哥哥就得进大牢,买凶杀人是什么罪?难道你祖父我现在还没死呢,你就要将几个哥哥们置入死地吗?”
地上跪着的少年咬紧了牙关,双眼泛红哽咽着说道:“天子犯法强,且和庶民同罪,就连皇帝胞弟渔王都被贬为庶民流放边疆了,祖父你是族长,难道不应该为了家族门楣不寻思情吗?”
“好一个不循私情!”一旁的族长目眦欲裂,大声地训斥道:“你嘱咐我人还没死呢,你就想同时抄歌让你读书,你可真是读了一辈子的好书!”
一旁的少年紧紧的攥着拳头,眼神倔强,不肯服输。
“想不明白你就在那里给我跪着,永远别想站起来!”族长说完,拄着拐杖朝外面走去。
那男孩神情倔强,猛然听到祖父的脚声走远,才突然跪坐在地上,自己一向仰慕京城镇国府,许家的一身风骨,它曾经以身为许家宗族的子嗣而感到骄傲。可是后来他发现宗族许家的人和他听说过,在京城许家的人不太一样。
尤其是,自己从小到大看到她们族长,在这京城许家的威势,在这组及横行霸道这些年大约是没有管制,连祖籍的官府都认为京城徐嘉爽他们宗族式好,让宗族的人越发无所顾忌。
他又觉得羞愧无比,和京城许家一比,自己简直就不是一家人。
现在宗族许家和他这一辈的兄长们已经闹到了草菅人命的地步,若是再不管许家这一门恐怕就完了。
自己很是不能明白,他都能想到的事情,为什么祖父看不明白?
那少年身旁的护卫小司在院子外探头探脑,看见院子里不见人,在台一路小跑来到少爷的身边,给他披上一件披风,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三少爷,镇国郡主回来了!”
那年轻的男孩抬起头瞪大了双眼,心口顿时情绪澎湃。
自从许真言入宫,自从老相爷出征边关开始,再也没有回到宗族,起先是因为四处征战不得空,而后更是命丧边关。
激动之余,这少年又觉得羞愧难当,他祖父的亲弟弟强占了这个祖宅。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他们宗族一边扯着京城许家的大旗带着中央城里作威作福,一边又如此欺负京城许家的孤女寡母,先前借着吊唁逼着京城许家散尽家财,为族里修这修那,而后又占人家刚刚修好的房子,这让自己这个读过圣贤书的男儿颜面何存?
何小尾回来的消息就如同一道惊雷让宗族许家振了三振,最不安的是占了许家印亲自去见何小尾,毕竟许真真可是封杀贵祥福路十几万的人啊。
如此凶名在外,谁知道那个许真真发起疯来,会不会直接对他动手?
许真真身为郡主身份尊贵,看见族长前来眼角眉梢含着笑,还没有行礼,族长也自称长辈身份没有向何小尾行礼,直接走到上座,笑着问道:“真真既然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也好为你们准备接风宴啊!”
听说这位族长是想要拿辈分压她,何小尾随手把茶杯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倒也没有别的事情,这一次我回来是为了拿回祖宅的房契。”
族长没有想到许真真竟然如此单刀直入,一时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祖宅的房契一向是在族长这里保管,不知是除了何事,让你如此急匆匆的回来要?”族长双手攥着拐杖,脸上一副慈爱的神色,望着徐真,真像极了画卷上的弥勒佛。
“族长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何小尾冷笑:“族长,z我们刚刚修缮好的房子,结果就被宗族五老爷族长您的亲弟弟给强占了去,现在我们要回房契自然是为了告官讨回公道了!”
他的这番言语可谓是目中无长辈了,可是一旁族长还没有没有发呢,他不给族长发难的机会,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听说五老爷强占住宅是族长你同意的,族长真是觉得京城只剩些雇女寡母,就可以任由宗族搓圆捏扁?”
族长脸上慈爱的笑容,终于绷不住他慢慢的坐直,身体挺直脊背目视前方:“论辈分,我是你们祖父的同辈,你们该换我一声堂祖父,论年纪,我年长你们十几岁,又是族长……”
“论尊卑,我个郡主,先国礼后家礼,族长也读圣贤书,怎么会不知道?”何小尾用自己手里的茶杯盖子压着茶叶,半阖着眼皮:“说到底只不过是看着我年纪小,想给我一个下马威罢了。”
他说玩便将塔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清色的茶汤洒在了地上。
“我没那么多时间同族长绕圈子,这些年来宗族扯着我祖父的大旗,在这城中做了些什么?想必族长的心里清楚如今祖父不在了,可是又来扯我这个郡主的旗帜,可我这个旗帜我给你们扯你们才有的扯,我若是不给,不知道许家宗族又能在这宗阳城里猖狂多久?”
族长用力的攥紧了拐杖,转过头目光如炬地望着何小尾四笑非笑的侧脸:“许真真,你不过是一个杨宇,得到了大长公主的抬爱,才有了如此的身份,你祖父父亲才过世不久,你就李一帆舞,丝毫不知道尊重长辈,你就不怕让你祖父和父亲蒙羞,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会让你名声全无吗?”
“蒙羞?你们恩将仇报都不害羞,我祖父和父亲又害什么羞?”何小尾声音徐徐。
尊重名声,只要自己给他他就有,若是不给就没有。
百姓之间的名声何小尾自然是要的,可是这卑鄙小人面前的名声,自己可真是不想要这个世上狼心狗肺以德报怨的人不少,许家宗族就是。
祖父念及骨肉亲情,可是对于许真真来说,除了他们这嫡系之外多行不义的祖籍,早在他的心里,还不如普通的百姓来的亲切。
“本来就属于我们许家的祖屋房契,族长是给还是不给?”
族长握紧了自己手里的权杖:“京城许家如今已经没有男丁,按照道理来说,这祖宅也算是许家的祖产,本来应该收回祖里……”
何小尾没兴趣听,族长在这里跟她常论威逼利诱,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抬着脚就朝外面走过去。
族长瞪大了眼睛,猛地站起身来:“许真真长辈的话都还没说完,是谁……”
“长辈,就你?你将事情做到如此地步就要欺负我许家没有男儿,又要仰仗我郡主的威势,这会儿还要在这里摆长辈架子,你真的以为我是普通的女儿家,吃你这一套?”
何小尾看着红木小桌子上的茶杯,用力一扫,瓷器热茶碎了一地:“省省力气吧你!”
“你!”族长指着何小尾。
“族长,你可好好的端着你的架子,最好不要求到真真姐的面前来!”洪玉一边说一边双手背后朝着门外走去,刚刚跨过门槛,便大声的说道:“你大可以对外宣扬,今日我和真真姐回来对你不敬,这样旁人也都知道郡主和宗族不和,向来许家在祖籍的处境会妙不可言。”
这话说完,洪玉便有恃无恐的扬长而去。
“放肆都放肆,这京城许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教,还知不知道礼仪廉耻?”族长气得端起手边的杯子,恼火的朝地面砸过去,可是恼火归恼火,族长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洪玉说的很对,这口恶气他只能憋在心里。
他就不相信呢,等到京城许家回到祖籍孤女寡母了,还能不依靠宗族。
族长紧紧的握着拐杖,又不免想到如今的许真真已经是郡主身上有了品阶,当初亲生弟弟说想要站祖宅的时候,自己也曾经有过犹豫,可是弟弟却说许真真虽然贵为郡主,可是因为在边得了个不好的名声,要是再在宗族里得一个恶名,这辈子就完了。
况且许真真已经立誓此生不嫁,将来可是要让宗族养老送终的,还能不巴结着宗族,依靠着宗族。
再者祖籍和京城许家血脉相同,一向都是同济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京城许家是赵氏当家做主赵氏一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好不容易认出来的名胜女名胜全无,日后无人养老一定会忍气吞声。
只要赵氏咽得下这口气,日后他作为族长就好拿捏京城许家这些遗孀了。
但是看着如今这架势,京城许家真的能和从前一样,跟他们宗族同气连枝吗?
洪玉一跃上马,跟在何小尾的身后笑着说道:“真真姐,你砸了杯子想被那个限定派去打探的人,一会儿都会把消息给送回去!”
“刘叔叔一切都准备好了吗?”何小尾问一旁的刘管家。
“姑娘放心吧,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一旁的刘管家笑着说道:“宗族那几个要银子不要脸的都听说了,族长的孙子打算不出银子拿下余香楼都想去分一杯羹!”
“那好吧,我们今天上午就在余香楼里用午饭吧!”洪玉笑的眉目清明。
“洪玉姑娘这主意极好!”一旁的刘管家连连点头。
刘管家自从回来竹里修缮祖宅的事情受了不少的气,这一次姑娘回来可真是扬眉吐气了一次,这些年也是镇国王,对宗族实在是太客气,太好了,中的这些宗族不知天高地厚,简直拿他们当成本地的土皇帝。
真真姑娘就应该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好让他们知道,知道如今活得那么滋润,到底是托了谁的福?
“真真姐,我们现在回客栈休息吗?”一旁的洪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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