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足足病了二个月,等再看见他时已是康熙五十年的二月初,春寒料峭。
自从生完永忆后似乎更怕冷了,这天我正窝在书房的锦织绒缎榻上逗着小忆儿,
四个多月的婴儿可爱极了,小胳膊小腿胖得一节节,捏起来手感甚好。
“忆儿,你是不是又贪吃了,胖得额娘都快抱不动了。”
而小丫头似乎听懂我的嬉笑,手脚舞动得更快,小金铃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响声,配合着她嘴里“咿呀咿呀”,像是在与我欢乐地对话。
当四爷来时刚巧我正高举着忆儿,而宝贝乐得咯咯直笑。
听见清咳声,回头瞧见与胤祥并立的清瘦人影,很自然地冲他点点头。
“这丫头整日就喜欢逗永忆,偏生我这女儿还真喜欢玩高高。”胤祥早已对我的行事见怪不怪,而且每每见到这情景,心下温暖极了,与丫头相处,那些戒规俗律可以统统抛却。
不舍地把柔软的小宝贝递给奶娘,机灵的春意便领着奶娘婢女们退下了。
“四哥好。”绕着四爷转了一圈,不错,不愧是能继承大统的雍正,恢复的速度杠杠的。
“不认识爷了?”胤禛哭笑不得地看着丫头绕圈地打量,也不躲闪,也就她有这个胆量了。
“就想瞧瞧小嫂子可把四哥照顾地可好。”朝胤祥抛了个心知肚明的媚眼。
“许久不见,你胆子越发大了。”她和十三弟的戏谑瞧得真切,胤禛不假思索地伸手就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一敲,“敢笑话爷了。”
“诶呦,四哥。”捂着额头,赶紧后退几步,“头会被敲笨的,哪有你这样强撑着不承认的。”
明明就喜欢上了他的钮钴禄氏,那可是他最厉害的儿子的妈,孝圣宪皇后。
“丫头也是听我说的。”胤祥赶紧上前护住,心中也是好笑,瞧四哥不自觉地脸红,这可是多年未见的。
“这次的确她功劳最大。”胤禛收回手,尴尬地轻咳一声,“没曾想有孕了。”
“恭喜恭喜。”没几个月就可以看见乾隆皇帝,这感觉太奇妙了。
“听她说,你告诉她很多防疫措施?”胤禛撩起长袍坐下。
春意进房上茶,又塞给我一个手炉,然后掩上门离去。
见她捧着手炉很满足的模样,胤禛扬起眉,有些担心,“怎么,很怕冷?”
“她自从生完永忆,就甚是怕冷。”胤祥替我拢拢坎肩,“药可喝了?”
“我素来怕冷,这药不喝也罢。”
“既然御医开了方子,就当遵医服药。”胤禛抿了口茶,又抬头看向胤祥,“今年我府上得炭多了,等会我派人送些来,给她暖暖房,别把小忆儿冻着了。”
“那就先谢过四哥了。”这回胤祥也不推辞,前段时间宫中赏赐,自己得的最少。每个院落都不够分,丫头似乎知道这件事,吩咐了小柱子拨了她所得的一半,一部分送到兆佳氏那,一部分给了瓜尔佳氏。事后丫头说她怕兆佳氏刚生产完落下病才送炭的。而瓜尔佳氏,丫头说好歹人家院子里有二个孩子,别冻坏了。这个傻丫头,自己那么怕冷,还不想让我为难。
“多谢四哥了。”坦然地道谢,的确今年冬天好像比往年冷多了。
“我们间不必客套。”何况若没有她舍身地照顾,哪会那么快战胜时疫,“你对时疫了解多少?”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懂这些,哪些措施也就小时候看见人们这样干的,有样学样呗。”
眼眸一转,“小弘时最近调皮吗?先前宫中见到我,还说要和小妹妹玩,这左等右等也不见个影。”
“最近课业多了,也不见得有空。”胤禛见丫头转移话题,心中好笑,每次她心虚起来神色就不自然。也罢,大概她幼时得病后对族人的做法记忆深刻吧。
四爷坐了一个时辰后离去,又过了个把小时,着人送来一堆炭火,喜得春意眉开眼笑,不等我发话,她就抱起往库房走,嘴里还念叨着,“这次可不能再给人了,这几日小姐你可是没睡踏实。”
扑哧一笑,这丫头简直比额娘还唠叨。对了,自打那日满月酒后倒是没听见哥哥的消息了。
“春意,最近怎么哥哥都不来了,往日里隔三差五地来串门子。”
“小姐,二少爷最近可忙呢。”放好炭火的春意一边走一边拍着身上落下的灰尘,“小姐你有所不知,二少爷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哪家的姑娘要被他残害了?
“你这话说的,若是傲风听了,脸要青了。”胤祥正逗着刚睡醒的女儿,听见此话不禁咧嘴大笑。
“你知道是哪家姑娘?”好奇地看向春意,
“奴婢不知,就是前日回府,听大少夫人提及的。”
我又把视线移向胤祥,胤祥默契地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那么神秘。”撇撇嘴,改天必要去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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