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宫城内,一行宫人浩浩汤汤带着圣旨往尾勺浅语所在的长乐宫走去...
尾勺浅语出了长明宫,夜十一便现身带着尾勺浅语往长乐宫回去...
状似不以为意回到了长乐宫,但那道圣旨尾勺浅语却不敢大意,大抵也能猜到圣旨的内容,想来皇甫熙也不会轻易罢休...
果不其然,宣旨的宫人来得比尾勺浅语想象中还快...
“圣旨到。”
宫人尖锐的声音喊着,长乐宫内除了几名哑巴宫女,再无他人出去迎接...
主殿内四人面面相觑,明显这圣旨是下给尾勺浅语的,皇甫晨率先打破沉默问道:“你如何打算?”
尾勺浅语正沉默着,一行宫人径直走了进来,陆嫣然抬眸扫一眼过去,带头的宫女是暮霭阁出来的杀手...
皇甫晨也察觉到了宫女的来头不小...
尾勺浅语不想接下这道圣旨,长乐宫内也无一人下跪,带头的宫女也不甚在意,打开了圣旨正要宣读...
“不必嚷嚷,给我!”尾勺浅语冷冰冰说道。
宫女也没有为难,将圣旨对折合上,单手伸到尾勺浅语面前,尾勺浅语掀眸看了宫女一眼,倒不是个畏首畏尾的。
“十一!”尾勺浅语单手接过圣旨,喊了夜十一近前,一把抽出了夜十一的佩剑。
来宣旨的宫女看出尾勺浅语是准备要将圣旨切碎,面色丝豪不变,平静说道:“国师口谕:陆姑娘在天女身边伺候,该先学一学宫里头的规矩!”
尾勺浅语手里握着夜十一的长剑转身,勾唇一笑:“倒是挺能,自作聪明。”
说话间,一道明晃晃的圣旨摔到了宫女脸上,尾勺浅语瞬间挥剑,“唰唰”两声圣旨应声在宫女脸上裂开...
金黄色的碎布从脸上掉落,剑气在宫女脸上留下一个大大的交叉,宫女原本脸上的志得意满全然消失,脸色变得青白,被尾勺浅语吓得全身无力摊倒在了地上...
震惊看着尾勺浅语,丝豪未想到尾勺浅语竟如此蛮横,但转瞬间宫女的表情立即恢复了冷静,迅速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看了尾勺浅语一眼,又扫过了长乐宫内所有人一圈,冷哼了一声转身出了长乐宫。
方才她是被尾勺浅语震慑住了,但如今人为刀俎,尾勺浅语是刀俎上的鱼肉,她能强硬一时,却不能强横一世!
看着宣旨的一行宫人被尾勺浅语逼退,皇甫晨笑嘻嘻问道:“当真不收敛一下么?”
“何为收敛,我不懂?”尾勺浅语淡淡一句,将剑扔回去给夜十一,转身坐了下来喝茶。
“你就不怕,他们一个两个被带走学规矩?”皇甫晨倒是不必担心自己。
“暂时不会。”
“轩辕冉还没控制住我,他们暂时不会大动干戈。”尾勺浅语低沉说着,视线停留在方才被她切碎的那道圣旨上...
这圣旨是皇甫熙故意传过来羞辱她的,若是轩辕冉估计早就将她所要下达的旨意传遍大江南北了..
尾勺浅语越想越觉得这道旨意很有可能已经传开了...
皇甫熙派过来的宫女离开不久,天色渐沉了下来,又一列宫女往长乐宫而来...
尾勺浅语能感觉到来者不善,真是一刻都等不住呢,她这才到越都半日...
一列宫女亦步亦趋地走了进来,与皇甫熙派过来的人不同,毕恭毕敬地对着皇甫晨和尾勺浅语行礼:“见过天女,见过皇甫公子。”
皇甫晨比尾勺浅语更加意外,他向来是被轩辕冉所无视的,竟会有人将他放在眼里?
“为迎天女归来,今夜越都城东有盛宴,国师让奴婢来接天女和皇甫公子参加盛宴。”
宫女声音温柔甜糯说完,只等尾勺浅语与皇甫晨反应。
长乐宫内几人,再一次面面相觑,谁都不曾言语...
见无人接话,宫女脸上的笑容漾开,还是十分温柔的语气问道:“天女冕下可是舟车劳顿无力参加晚宴?”
尾勺浅语听出来了言外之意,若是天女舟车劳顿无法参加晚宴,那晚宴上要是发生点什么,轩辕国师倒是理所当然能替天女做决定了。
“什么时辰?”尾勺浅语淡淡问道。
宫女温柔一笑:“一个时辰后,晚宴开始,请天女冕下先行梳洗,奴婢在这候着,稍后便带天女到宴会上去。”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思索着这宴会必定要去,否则怎知轩辕冉葫芦里买什么药?
只是就算去到宴会上,也只怕做不了任何反抗,轩辕冉只让她与皇甫晨去,便是要留下允铭与陆嫣然加以威胁...
果不其然,当尾勺浅语与皇甫晨随着一行宫女走出了长乐宫,“咔”一声,一把长锁便将长乐宫的宫门锁上了...
尾勺浅语还看着,宫殿外防着一桶一桶的火油,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想让她乖乖听话。
来越都之前,尾勺浅语就做好了承受这一切的准备,可当这一切真正要发生,心里真的难以接受,心间如针扎一般疼痛着...
尾勺浅语步伐很是沉重,说是去赴一场盛宴,却更像是去一场生死搏斗...
今日恰逢十五,原本越都每逢十五都会有灯会,轩辕冉是借着灯会在城东城楼上举办宫宴...
尾勺浅语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一步步踏上城楼的阶梯...
皇甫晨走在尾勺浅语身边,一直微皱着眉头,心间隐隐不安,轩辕冉竟让他同尾勺浅语一同出现,不该是皇甫熙吗?
踏上了城楼,百官已经安静就坐,尾勺浅语看着唯一空出来的位置,竟是将她与皇甫晨安排在同一长座上...
或许一开始他们都错了,轩辕冉不是要让她改嫁给皇甫熙,而是皇甫晨。
真是相当好的谋划,之前想将允铭推到同风瑾夜对立的位置,轩辕冉没有成功,如今便让皇甫晨与风瑾夜相争。
一瞬之间,尾勺浅语脑袋中,恍然理清了许多事情,嫣然一笑对着而皇甫晨说道:“入座吧。”
尾勺浅语这一笑,皇甫晨很是了然,这丫头又要开始算计人了,可是这高位上是他同风瑾夜都忌惮三分的轩辕冉,尾勺浅语真能算计到她头上吗?
尾勺浅语未见到皇甫晨眼眸里浮现的一抹担忧,款款落座...
“你见过渊王爷吗?”一入座,尾勺浅语便问皇甫晨。
皇甫晨顿感莫名其妙,倒是规规矩矩答话:“年少时见过几次。”
尾勺浅语点了点头,抬眸看见对面便是定远侯,灵光一闪:“你等下过去...”
尾勺浅语靠近皇甫晨的耳边,细碎说着话,两人看起来十分亲昵,在场有一半的官员脸色沉了下来...
“你...”皇甫晨听着尾勺浅语所交代,面色蜡青,但想到尾勺浅语不会无缘无故让他做这些无谓的事情,便又耐着性子点头应了下来。
尾勺浅语未多理会皇甫晨的不满,倒是细细观察着周围,她必须时刻警醒,却发现百官并没有全部都被轩辕冉所控制,看着她与皇甫晨亲近,竟还有为风瑾夜不平的,这倒不是坏事...
高坐上的皇甫熙见尾勺浅语与皇甫晨直接忽略了他,第一次不慎在意地饮酒,往后有的是他们求他的时候!
这时坐在皇甫熙近旁的轩辕冉缓缓起身,邀请众臣共饮了一杯...
尾勺浅语知道,轩辕冉为她准备的大戏要开唱了...
“今日圣上颁布了圣旨,已让天女与关临城反贼风瑾夜和离!”
喝完了一杯,轩辕冉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内力传遍了城东城楼上下每个角落...
尾勺浅语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想到方才离开长乐宫所见的长锁与火油,极力将心下的怒火压下...
这大概也是篱越的皇帝仍旧是那个病重的二皇子的缘故,从前赐婚风瑾夜与尾勺浅语的圣旨是他下的,而今让他们和离的圣旨也是他下的...
天下人自是不会怀疑是皇甫熙自导自演,抢夺天女。
尾勺浅语仰头罐了一口凉酒,勉强将心里的怒气再次压下...
皇甫熙的眼神一直未离开过尾勺浅语,看着尾勺浅语用力捏紧的酒杯,唇角勾起笑意,即便她能将他的圣旨踩在脚下切成碎片又如何,还不是只能接受与风瑾夜和离!
轩辕冉的话一出口,百官一一看向了尾勺浅语,许多人这才注意到曾经的战王妃竟然同另外一名男子同席而坐...
尾勺浅语面无波澜,仰头又喝了一杯酒,唯有身旁的皇甫晨看出尾勺浅语的不对劲,这般像极了风瑾夜,心下越是愤怒,面上越是平静。
皇甫晨从未见过,尾勺浅语被人这般欺压...
尾勺浅语想将眼前的席面一脚踹开,想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向高位上的那对母子,可她得忍着,她得等,等风瑾夜,只等他来。
不该想风瑾夜的,一想到风瑾夜,尾勺浅语眼底的泪意就翻滚起来,只能握紧了拳头生生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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