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策

风卷长安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朝中分歧

    
    张宗道道:“好像是朝廷里的分歧,贾后自然想让自己人来,但是三公却想安排另外的一个人,就算三公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都各有算盘,所以现在才没决定由谁来领军。不过今天早上传来消息,三公提出的人选定了,贾后这次也没反对,说抓到司马冏让她处置即可。”
    江晨笑道:“这就是交换了,担心三公抓到司马冏后放他一条生路,毕竟是司马家的人,所以宁愿不领军,也要把司马冏抓在手上。看来这次司马冏打的旗号,把贾后恶心坏了。”
    张宗道轻声笑道:“听说这次领军的人,与太子府交好。”说完他微微一笑,望着江晨,眼里的意义不言而明。
    江晨呵呵一笑:“既然与殿下交好,那我们可要好好帮上一帮。”
    张宗道也笑道:“我想,差不多明天,应该三弟的消息就会传来。”
    江晨坐直身体,长吁了口气:“看来,这次司马冏是跑不了了,可惜了我前面还布置了那么多,结果他都坚持不了多久。”
    张宗道道:“若非四弟你前面的布置,司马冏哪容易这么快倒台?”
    江晨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活命,如果司马冏不逼我,我倒是想闷声发财,只是他却不放过我,我也没法。”
    张宗道道:“我可是听说了,齐王这次的叛乱,你可是立了大功,等事情一了,对你的嘉奖就会下来。”
    江晨一想,自己坏了司马冏和胡人藏兵谷的勾结,烧了司马冏的粮草,说居功至伟也不过分,这样的功劳,查实了,那连升三级都可能,不过江晨也明白,自己不可能连升三级,毕竟才越级升了自己长安县令,这次能提上两级就到顶了。
    不过已够了,能在力求保命的情况下,还能升官,一举两得。
    张宗道再问起江晨这一路逃命的情况,听着中间这么多的曲折,不由赞叹,自己这个结义兄弟,真的是不管在哪儿都能搞出大事,司马冏的事情,然后是留城县流民的事情,两件大事,都是天大的功劳,为大晋解决了多大问题,升三级说起来都不算什么。
    张宗道听完,不由叹道:“四弟,你这么大的功劳,三级我想不升的话,朝廷估计都说不过去,不升那不知要寒了多少人的心。现在没消息传来,不过是要等平乱的事情定了,然后再调查,只要是四弟你做的事,那肯定跑不了了,嗯,还有太子殿下肯定也会在其中出力。”
    江晨苦笑道:“我真不想弄这么多事,你也知道,我就想慢慢弄,低调求生存,只是我不找事,事情却总会来找我,躲都躲不开。”
    张宗道呵呵大笑:“那就是四弟你命该有这些大功劳,跑都跑不掉。”
    正说着话,外面守卫来报:“将军,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洛阳来的。”
    张宗道愣了下:“洛阳来的?三弟的信使?”
    江晨笑道:“猜也没意思,叫进来问问就知道了嘛。”
    张宗道一笑,急忙让守卫叫人进来,那人进来一看,张宗道不由乐了,这正是以前自己在太子卫队时的手下,也是个太子的护卫,这么说来,那肯定是刘文贵、刘涛他
    们有事情要告知他们。
    现在从各州来的兵马都被朝廷派到了长安来围攻司马冏,但统帅却还在路上,这时候太子却在统帅来前先把信息传来,那就是有什么不一样的意味在里面了。
    那人见到张宗道,脸上喜笑颜开,先行了个礼后站起来刚要说话,看到江晨时直接愣了:“江县令?”
    江晨对着他拱手行了一礼:“季大哥,别来无恙。”当时在长安大家都熟得不行。
    这护卫姓季,单名一个礼字,与吴天走得很近,也算是刘涛吴天能信得过的人,除了最机密的事情——比如太子是假太子这样的事,吴天都不知道——很多隐秘的事也会叫上他去做,如非是信得过的人,刘涛他们也不会叫他来送信。
    季礼呆了呆:“我来前,刘将军和吴将军还说,你在长安因故失踪,活不见人,呃……他们还着急得不行,没想到您却安然无恙啊!”
    江晨笑道:“确实是失踪,被司马冏的人追到了魏兴郡那边,然后又遇上流民,回来路上又遇上司马冏的溃兵,被逼成了丧家犬,今天才来到了长安。”
    季礼喜道:“这大好事,明天我马上回洛阳,必定要把这事先跟太子和刘将军他们说,他们听说你失踪,太子和刘将军都想来长安寻你,如非现在太子不敢轻易离开洛阳,他们定是在半月前就来了。”
    江晨行了一礼道:“那就有劳季大哥辛苦了。”
    季礼急忙站起来回礼笑道:“辛苦什么,我今天送了信来,本来是想歇息两天看看情势后回去,现在也没啥好看的,赶紧把这好消息告诉太子殿下,难说还能得些赏赐。”
    江晨和太子跟刘涛他们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密切,季礼当然知道,而且现在江晨已是长安县令,年纪又如此年轻,未来不可限量,他按级别比江晨要高些,但哪敢托大,所以江晨行礼,他必然马上回礼。
    季礼从怀里拿了一封信出来,是用江晨自己造的纸裁了封起来的,信口上有封腊,张宗道接了过来,抖了几下,然后顺手撕开,却不想这纸做的信封很是坚韧,他一下还没撕开。
    江晨接了过来笑道:“这纸是专用的,里面夹了麻线,跟麻布差不多,撕不开的。”
    接过季礼递过的短剑,把腊封刮了后再把口裁开,才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出来。
    信上只是一些数字,这是他们约定的《诗经》密信,需要用他们准备的那本《诗经》才能破译出来。这防止了就算信被拆了,别人也完全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唯一不便就是麻烦些。
    张宗道也没先看信,再和季礼聊了聊洛阳的近况,这才让人带了季礼下去休息,然后和江晨两人拿出那本手抄的《诗经》,按着上面的数字一一对应,译出了信上的字。
    看着纸上写的,张宗道直接愣了:“这是太子直接传来的,说统帅又换人了,不是之前从洛阳传出的那个三公推出来的人,还是贾后的人。这临时换帅,可是大忌。”
    江晨皱眉道:“贾后难道还是担心,打下长安后,司马冏会被放逃走?”
    张宗道也皱着眉,有些想不通:“就算司马冏昭告天下时,告示了要清的就是贾后她,但都知
    道,这也就是一个口号,没必要为此与朝中三公翻脸啊。”
    江晨挠着头:“估计啊,还是因朝中各方的势力有关,大家相互制衡。”
    张宗道叹了口气:“本来这来长安围攻的就是各方势力,找的统帅又因各方制衡而妥协产生,大家能不能一条心打长安都未可知。看来,这次打长安并不是那么容易。”
    江晨笑道:“司马冏已成了丧家犬、过街鼠,人人喊打,能逃回长安就不错了,如果他能挡得住,怎么还会从弘农逃回来呢?”
    张宗道摇摇头:“不一样,在弘农的时候,大晋都不知道司马冏的情况如何,也都知道,被司马冏攻破,那大家都要玩完,所以都一心抵抗,就连我们从凉州不告而归,朝廷也没说什么,那时都只想着挡住司马冏,谁想得到,司马冏这么快就熬不住逃回了长安,现在都看出来,司马冏肯定要完,所以都急急来抢功,说各怀鬼胎也不为过,这样的军队,能有什么战斗力?”
    江晨一想也是,司马冏现在是困兽,谁知道会不会突然爆出战力?进攻的大晋官军是各怀鬼胎,司马冏是一门心思只求活命,谁知道这样的司马冏,会露出什么样的爪牙?
    想着江晨不由摇头道:“这么看来,司马冏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信上后面还说什么?”
    张宗道笑道:“后面说你失踪的事,让想办法派人找你,这比围攻司马冏更重要。”
    江晨也笑了:“我命大,没事,明天季礼回去他们就知道了。”
    张宗道接道:“再就后面说,对于贾后安排的这统帅,让我们阴奉阳违,最好找借口回凉州去,不要参与其中,别被当了枪使。”
    江晨笑道:“这不用说,肯定要如此做,其实大哥二哥你们在凉州的这帮子人,就是太子在军队中的班底,不能轻易丢失了,估计是担心你为我报仇,去找司马冏的麻烦。”
    张宗道呵呵大笑:“之前还真有这想法,听到你被逼失踪,我们心都凉了,想着的就是赶紧到长安,一是求证你的安危,如果真出事,不如就找司马冏拼个老命,说实话,如果没有四弟你在我们间的运筹帷幄,我们几人想成事,那是不可能的。”
    张宗道本来是笑着说的,后面声音低了下去,又接着说道:“你年纪是我们几人中最小,我们都知道,做事什么的,我们却要听你的,你才是我们的最核心,所以,我们几兄弟中,谁都能缺,就是不能缺你。”
    江晨有些感动,张宗道这样说,是真打算如此做,不然也不会不经朝廷调遣就直接来了长安,李建武和张宗道要担上极大的风险。
    他微一笑:“放心吧,我说过,不管如何,先保存自己性命,我要求别人是这样,对自己的小命,我更看得更重。”
    张宗道点点头:“别人的命你可以不看重,你的命却是最重要的,其实在你不在的时候,我和大哥三弟一起商量过,如果情况极端的时候,哪怕是牺牲我们,也要保全你,你重情义,又有见地,更能运筹帷幄,我们缺谁都不能缺你,只要你在,我们的家人家族,就算我们不在了,未来等你成了气候,也会受惠。”chapt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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