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看了赵枭一眼,她也笃定自个儿得不了天下第一庄庄主的青眼。
“容卿虽是泛泛女子,自知之明却还是有的。”
容卿忽视赵枭打量的眼神,语气淡漠答话道。眸光触及赵枭如玉面容上她的五指痕迹醒目,心下估量方才愤怒之下用了多大气力扇下那一巴掌,又见赵枭似发现她目光停留处,玩味的挑了挑眉,嘴角勾起的邪恶笑意徒添了几分嘲弄,容卿默默收回目光,垂首扫了眼凌乱的衣物,秀眉微不可察的皱了皱,慢条斯理拂去松垮衣袖上的灰尘,见无不妥后便垂落手臂藏在袖中。
闲云野鹤之态,仿佛前一刻因为赵枭无耻行为恼羞成怒的人不是她一般,淡漠得让人心寒。
“呵,泛泛女子,你倒是不由余力的想同爷划清关系,你可知……”锋利的目光犹如利剑刮向容卿,慵懒的气息霎时变得寒气透骨,凤眸邪气的半眯着,闲庭散步般一步步走向容卿,薄唇随着懒散步伐的韵律一张一合,继续没有说完的话语,他道:“你可知,你愈是自以为是,就愈能惹起爷的兴趣。爷便愈发想要看到它被摧毁瓦解后的样子。”
赵枭前进一步,容卿便后退一步。赵枭厌烦小家伙冷淡坦然的模样,冷心绝情的眸子比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仿佛天年间没有什么能激起她的情绪。
赵枭默默摩擦着手指,温润滑腻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上面,烦躁的心情似乎得到舒缓,赵枭眯了眯眼,果然,小家伙就该有小家伙的模样,张牙舞爪才足够可爱。
压迫的戏码一如既往,容卿甚至觉得有些腻味了,她只想离开为何就这般难呢?
双耳听着赵枭冷意盎然的警告言语,双眼看着赵枭眼底邪傲肆意的不屑,鼻间嗅到从赵枭身上蔓延开来的梅花香,容卿烦躁梅花香也如他的主人一般不羁。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站定,目光与随着她站定也停住脚步的赵枭的目光碰撞,一字一句认真道:“第一庄地位非凡,诸国推崇。赵庄主武功高强,聪明绝顶。容卿只是一介闺阁女子,无权无势,谈不上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没有武功傍身,唯有文采尚可。容卿与赵庄主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原本你我二人就不应该有交集,阴差阳错造成现下局面,赵庄主许是不愿看到的,容卿亦然。然交集已经产生,容卿不愿云州谋划竹篮打水。即便无法与赵庄主互利互惠,容卿也不愿与赵庄主为敌。”
她的立场,从始至终都很简单,只要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便可。
听完容卿一席话,赵枭半眯的凤眸缓缓睁开,原本寒冽的目光仿佛又凉了几分,薄唇勾起的弧度变浅,变寒。没有大红衣袍压制,白色中衣雪上加霜将他衬得愈发冷酷。
四目相对瞧着容卿无畏的桃花眸子,赵枭突然猛的上前一大步,一把钳住容卿的下颚迫使她朝自己靠近,直至两人的呼吸能喷洒在彼此脸上。
果然又是暧昧的戏码呢,容卿心中冷笑,若翰林书院的女学子们知晓赵枭交谈时的怪癖便是与人咫尺,怕都迫不及待,趋之若鹜凑上来。也不知是从哪里习来的癖好,委实令人摸不着头脑,他难道不知这般暧昧姿态是有情人间的互动吗?容卿甚是无言。
赵枭若知道容卿心中所想,怕会难得羞恼一番,他比容卿年长七岁怎会不知情人间如何相处,即便认真询问他三番四次对容卿暧昧之举的缘由,赵枭自个儿怕是也回答不上来。然赵枭不是容卿肚中蛔虫,所以容卿的腹语赵枭注定无法得知。
赵枭垂首看向容卿,凤眸先是快速划过容卿饱满小巧的唇瓣,后才对上容卿凉薄的桃花眸子,看着她固执倔强且有些无奈的眸光,赵枭微微眯了眯眼,邪气一笑道:“你倒是将自以为是发挥得淋漓尽致,与爷为敌,你有这能耐吗?”
“赵庄主的能耐容卿自然比不上。”对上赵枭邪肆的凤眼,容卿极力压抑再来一巴掌的冲动,淡淡道。
“若不是爷知晓你是个惜命的,爷又当认为你这是在求死了。”赵枭薄唇笑意不见,语气意味不明嘲讽道。幽暗的凤眸紧盯着容卿瞧不出喜怒,钳住容卿下颚的拇指狠狠搓了搓那抹夺人眼球的红唇,似发泄一般毫不怜惜。
“……我自己会擦。”容卿觉得赵枭擦嘴过分猛烈,唇瓣酥麻之余火辣辣更甚,心道赵枭怕是回过神来嫌弃她的唇承了他的唇蜜,所以欲将她唇瓣上属于他的滋味擦个干净。
“……”赵枭闻言停下手中动作,认真去瞧容卿晶亮的眸子。片刻后,忽然咧嘴一笑,收回禁锢容卿下颚的手,甩袖转身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往雅间门口走去,待踏出门槛的前一步又突然停住脚步,偏头瞧着呆愣中的容卿,狭长的凤眸中愉悦更甚,磁性嗓音难得没有沾染冷嘲或是玩味,说道:“末世琉璃珠是个不错的小玩意,你且好好留着,莫要失掉。”言罢,也不待容卿回话,嘴角勾起的慵懒笑意深了深,回首抬脚踏出雅间。
男子说走就走,突如其来。
容卿自重生以来难得糊涂一把,赵枭何时这般善解人意了?容卿暗暗摇头,这定是赵枭又一诡计,其实他人根本没有离开,此刻正在雅间外等着她满心欢喜踏出雅间,再用所谓武功将她扇回来。
真真是可恨的用心!容卿心中嗤笑不已,俗语有言吃一堑长一智,何况单是今日,她便吃了好几堑,以为她会毫无警戒踏入他错漏百出的圈套吗?
容卿撇了一眼被赵枭带上的雅间门,提步朝面对楼下看台的窗户走去,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被赵枭随意扔在地上的红袍,思虑了片刻,终是抵不住后背裸露在外,不得不将赵枭的衣袍捡起遮羞。
赵枭身量高,又习惯着宽大衣袍,是以容卿裹上他的衣袍全然一副孩童偷穿大人衣袍的可怜模样。容卿垂首瞧着因为长过她身量而垂落在地的衣袍,幽幽叹了口气,认命弯腰将衣摆捡起,小手飞舞将衣摆叠上几层裹在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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