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丞礼、徐锦宁二人躲在密室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听起来很杂乱,人数应该只多不少。
密室前面的墙上有一个小孔,冰冷的视线透过那小孔落在外面那群人身上,他们的火把在进来之前便熄灭了。
徐锦宁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看温丞礼这么平静的样子,他们应该是发现不了这里了。
徐锦宁松开温丞礼的手转身往密道里面走去,密道里面还算敞亮,密道尽头是一个小型密室,有些干粮和水,也有一些治疗伤寒的药物,倒像是早就准备好的。
徐锦宁坐在床铺上揉着腰,可惜里面没有被褥,床板也有些硬邦邦,她倚在一边,看到床头放着的两本书拿起来看了一眼,这都是古异杂书,上面写的是各种各样的牛鬼蛇神。
什么钟馗,什么道济乱七八糟的,其中有一本书中被撕掉了几页,中间是空白的,徐锦宁也懒得追下去,书本往边上一扔。
想来这几本书都是江阴和慕青黎拿来解闷用的,深更半夜的徐锦宁有些疲惫不堪,瞥了一眼密道尽头的温丞礼。
外面的人还没走,温丞礼手中持着蜡烛走进来,将蜡烛放到旁边桌子上说:“看这里的储备,这群人每次来都会住上几天。”
“那我们要在这里待几天?”徐锦宁神情恹恹的,这里的空气倒是很流通。
“不知道,得看他们什么时候走。”
温丞礼倒是不惧怕那几个人,他担心的只是徐锦宁,若是他们打斗间伤到徐锦宁就不好了。
“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聂白都死了那么久了,应该不是他的人吧?”
徐锦宁想了想,“或者,这群人对我们是友非敌呢?”
温丞礼正要张嘴说什么,他们就闻到一股子烟味。
徐锦宁心中一惊:“他们在放火?”
浓浓的烟雾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密室里面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桌子上的蜡烛瞬间熄灭了,温丞礼赶紧将手帕湿了水给徐锦宁系上。
这些人应该是想要把他们逼出去,徐锦宁眨巴着眼睛看向温丞礼:“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现在可谓真的是瓮中之鳖啊,要么在这里被熏死,要么出去被砍死,可惜她哪种死法都不想要,她拽了拽温丞礼的袖子,指着左边的那面墙。
“你看那个!”
那边墙壁的颜色比较浅,本来看的还不够清楚,但这被这个烟雾一熏,那泥土居然变了色,就像是被重新砌过好几次。
温丞礼会意,双手在墙壁上摸来摸去,烟雾越大,这面墙壁越是潮湿,反而很容易就被推开,他看看手上的黄色泥土。
温丞礼说这泥土可以弄开,他直接搬过桌子,叮嘱徐锦宁往后躲躲,等徐锦宁缩到墙角之后他才将桌子狠狠砸向墙面。
湿润的墙面瞬间被砸出一个洞,外面隐隐有点光亮,温丞礼踢开剩下的那些湿泥土,往外探头看看。
“怎么样?”徐锦宁捂着口鼻,嗓子被烟雾熏得有些发疼,声音也跟着变哑了一些。
“外面是一条山路。”
温丞礼听得出此刻徐锦宁的情况不是太好,赶忙过去扶着她出了密室。
外面是一条乌黑的小路,小路两边种植着竹子,两边竹子太高,反而将这条路很好的隐藏了起来,如果从山下看,必然发现不了。
呼吸到新鲜空气,徐锦宁整个人像是活过来了,嗓子里的那股剧痛也消失了,她轻咳了两声。
咳嗽之后,嗓子更加舒坦,只是咳的用力反而有些刺疼。
转过身看到的便是那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他们放了很大的火,整个竹屋被大火吞噬,乌黑的烟雾直冲云霄。
“看这情形,也不像是要将我们逼出来,反倒是铁了心的想把我们给烧死。”
“就是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是谁,或者是新的势力。”温丞礼猜测不到。
耀宫宫主曾经下令不准任何人伤害到徐锦宁的性命,故而这批人必定不是耀宫中人。
可如今他们的敌人只有耀宫,还能有谁想要对他们下死手呢?
徐锦宁觉得自己的肚子胀胀的,有些下沉,这种痛有一点陌生,却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额头的汗已经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肚子的疼痛,徐锦宁抓紧温丞礼的胳膊:“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先别管他到底是谁的势力,他们总归是要现身的,早晚问题罢了。”
温丞礼赞同她的意见,既然早晚都要相见,也不必急于一时。
顺着这条小路就可以直达山下,温丞礼扶着徐锦宁一路往山下走去。
下午刚下了雨,地面还比较湿滑,他们走的每一步都非常的小心。
他们不敢确定那群人到底走了没有故而路下山的时候,并没有燃着灯,只能靠着那点微弱的火光,照亮下山的路。
有温丞礼在身边,徐锦宁不感觉害怕只觉得安心。
徐锦宁大着肚子走路其实很不方便,她一边扶着小肚子,一边注意着脚下。
温丞礼担心对她的肚子有影响走的也不算,走了一会儿便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休息着。
温丞礼拂手擦掉徐锦宁头上的冷汗,“是不是脚疼了,我背着你。”
“没事,还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徐锦宁不想让温丞礼觉得她是累赘这种时候她绝对不可以说累。
这点山路她都走不了了的话,以后的路她还要怎么走?
温丞礼一路都在观察着她的情况,生怕她身体会不舒服,看到前面有个山洞,他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手说:“我们先去前面休息休息,等天亮了再下山。”
不是商量的语气。
徐锦宁也的确走的太过辛苦,擦擦头上的汗跟在他身后。
山洞比较小,山风也挺冷的,徐锦宁缩着胳膊坐在那儿忽然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在北境被刺杀的时候,也是掉到了山下,我可是一路艰难的带着你逃到了小山村呢。”
“你还说我们是兄妹,让人家误会了。”
徐锦宁哈哈大笑两声,笑的厉害,肚子一抽一抽的,“是啊,我还差点被人掳上山去当压寨夫人了,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可生气了,还以为你真的要视而不见。”
温丞礼我进了她的手,那些事放到现在想想,还真是有意思,“累了就休息会儿,这里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徐锦宁坐着很不舒服,只好半倚在温丞礼身上,她说:“等我们以后老了,就把这些都告诉我们的子孙,给他们讲讲我们的相识相知相爱,真是美好。”
徐锦宁疲惫的闭上眼睛,“一定会非常美好的。”
温丞礼看向徐锦宁,发现她已经闭上眼睛了,他撩起她额前的头发,刘海有些长,遮住了她的眼睛,“会的!”
一切都会像徐锦宁想的那样,往好的方向发展。
温丞礼看向山洞外,快要天亮了,昏暗的天色夹杂着一丝丝冷冽的气息,空气里是淡淡竹叶味道。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徐锦宁盖上,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她的手背,像是还哄着一个孩子一样。
视线接触到她凸起的腹部,他把手放到徐锦宁的肚子上,里面的小家伙好像也在睡觉,调皮的翻了个身子,徐锦宁难受的蹙蹙眉,却没有醒来。
温丞礼没敢用太大的力气,只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安抚着那个不安分的小家伙:“别折腾你娘亲,让她好好休息。”
徐锦宁小声嘤咛一声,翻了个身子,担心她冻着,温丞礼赶忙将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似乎是觉得他怀里很暖和,睡的倒是比刚刚安稳了不少。
温丞礼嘴角扬起,盯了一会儿,觉得外面不会有什么动静了,闭着眼睛浅浅的睡去。
温丞礼的睡眠一向很浅,外面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惊醒,也不必担心会有人趁他们睡着了来偷袭。
竹屋外面,十几个黑衣人等在外面,眼睁睁的看着竹屋被烧成了灰烬,而里面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出来。
旁边一人急忙问:“他们该不会早就走了吧,烧了一夜也没见人出来。”
为首之人是个穿着黑衣的女子,女子冷漠的注视着那已经被烧的倒塌的房屋,“让人进去搜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那侍卫说完赶忙带着几个人冲了进去。
火势已经不大,黑色烟雾笼罩着竹屋上空,别处天色已经渐渐地亮了起来,唯独这片还是很昏暗。
黑衣女子看向天空中被惊起来的鸟儿,冷冷的说一句:“这些该死的鸟儿,真是杀不尽,让人讨厌的很。”
另一人道:“他们已经追上来了,我们必须要走了。”
女子道:“还没有找到他们二人的尸体,我有些不甘心。”
“早晚的问题不必急于一时,他们总归都是要死的。”
女子恨恨的握了握拳:“我一定要亲眼看到徐锦宁的尸体,一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那群人想护着她。哼,就看谁的手段更狠了。”
女子心有不甘的又看了看那烧成废墟的竹屋,哼了一声:“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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