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婉儿,他们所有人对耀宫的人都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耀宫连根拔起,但徐锦宁还是不想让婉儿去冒这个风险。
其一,他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抓走那些女子的人是男是女,抓走那些女子为了什么?不可能单单只是为了换取徐锦宁的一颗向上人头。
其二,他们是否是想利用这一点让城内百姓继续恐慌他们,继续沉浸在恐惧和害怕之中,这是他们一贯的手法,利用人心这个弱点来掌控人性,就是为了让他们害怕。
其三,说不定那人根本就认识婉儿,徐锦宁等人能想出来的办法,那群人肯定也能想到,万一他们来个计中计,婉儿的性命就会受到威胁。
无论婉儿怎么说,给出的理由有多片面,徐锦宁始终不愿意答应,直接让绰痕将婉儿带下去了。
婉儿是她身边唯一一个值得信赖之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说说体己话的姐妹,她绝对不允许婉儿私自行动,这个行动的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徐锦宁已经经历过青杏和碧枝的死亡,她不想再失去一个好姐妹。
入了夜,秋风很凉,徐锦宁披着一件外套坐在窗户口,风一吹动,落叶飘飘,寒风带着几分萧瑟。
“你的决定是对的,婉儿她暂时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了,只想着完成任务,倒是没想过你的顾虑。”
温丞礼又拿了一件外套给她披上,“现在不似夏天,晚上不可以再穿的这么少,小心着凉。”
徐锦宁脑海里闪过婉儿临走前的那双红眸子,觉得自己当时说话是不是有些太重了,她还从来没有对婉儿说过那么重的话。
“婉儿是个聪明姑娘,肯定会明白我的苦心,咱们是要抓到凶手没错,可不能用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一定还有别的方法的。”
温丞礼说:“看这天气这两天就会有雨,只要他们这几天继续作案,我们就可以顺着他们的脚印找到他们,你也不必太过多虑。”
“说不担心是假的,我现在不仅担心婉儿会做傻事,我也担心百姓们会受到煽动。”
徐锦宁的担心也是温丞礼担心的事情,汀州府的百姓们早就被耀宫的人折磨的精深绷到了极限。
先是失踪的少年们被炼制成了小怪物,又是怪物杀人、刑场投毒、灭门惨事,好不容易消停了没多久现在又出现了女子失踪一事。
他们必然是将这些事情都与徐锦宁串联在一起,他们更担心白静说的事情会出现,百姓们被失去理智反而将他们当成仇人。
现在他们在汀州是孤立无援,哪怕现在向宁国写信求援也需要好长一段时间,远水解不了近火,等他们到了,估摸着这把火也要烧到尾声了。
蛊惑人心,是耀宫一贯的手段伎俩,一样卑鄙无耻。
“赵管事带人暂时去稳住百姓了,只要我们镇守在汀州,争取让百姓们安心,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受到煽动。”
见徐锦宁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温丞礼拉起她的手说:“晚上我已经派了三倍的人马在巡逻,只要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应该不会有女子失踪。”
正谈话,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哭天喊地的声音,徐锦宁刚要出去看看,就被温丞礼拦住了,温丞礼说:“我去,你在这里呆着。”
徐锦宁心里紧张,只听着外面的哭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像是有不少人在哭,这让她想到了当时小怪物出来杀人的时候。
温丞礼看着眼前那些已经被控制的女人,眉头紧锁,没想到耀宫居然还想要故技重施,这些女子像是被控制了,直接冲到房间里肆意杀人。
但这些女子又跟小怪物们不一样,小怪物们不知疼痛,而她们是知道的,只要她们见了血就会恢复神智,看到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更是奔溃的大喊大叫。
这些凄厉的叫声中也有这些女子一半儿的哭喊声,有个女子因为失去理智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哭的昏天暗地,趁着没人顾及到她的时候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也有人杀死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孩子……
温丞礼一剑刺穿了扑向他的女子,女子肩膀被刺穿见了血恢复理智,惊恐的盯着温丞礼,她直接跪地求饶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了。”
温丞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给她们把脉,不像是中蛊倒像是一种催眠,这种邪术都是出自于南疆,他有点怀疑这是廖彷的手段。
南方巫术众多,催眠一个人的神智对他们来说极其简单不过,受到外界因素之后这些被催眠的人会醒过来,催眠期间发生过什么她们都不会记得,这就是他们的残忍之处。
温丞礼将剑拔出去,袖子里的金疮药扔给她:“若是想起什么,记得来汀州府汇报。”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那女子捂着受伤的肩膀一边哭一边跑着。
赵管事擦擦脸上的血,急忙说:“这些女子不像是被带到山上,像是早就安排在城内的。”
温丞礼说:“迅速带人去调查,这些都是失踪的女子,现在都回来了,他们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既然想要在城内制造恐慌,这今天晚上的事情还会发生,或许还会有女子失踪,或许明天晚上又会有这么一出戏。
一男子急忙跑到温丞礼面前跪下道:“大人啊,我们都是一些平民百姓,我们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求求你们尽快的离开汀州吧,再这样下去汀州百姓都要死绝了,求求你们了。”
旁边的几个百姓们一见有人出头了,纷纷跪下,求着温丞礼尽快带徐锦宁离开这儿,再也不要回来。
温丞礼脸色冰冷的问:“难道我们走了,那些人就会放过你们了么?别忘了,汀州一早就是被他们选中的屠宰场,若不是我们来救你们,说不定你们早就被那些怪物杀的一个不留了。”
温丞礼丝毫不顾念这些人刚刚受过惊吓,只是觉得他们贪生怕死到如此程度,就因为这点小小的折磨就要将他们的恩人赶出城去,且不说现在徐锦宁快要生产不宜挪动,就算可以走,他们也不会走。
这就是一种挑衅,利用百姓们的恐慌逼迫徐锦宁就范。
那几个人被堵的无话可说只能在一旁嚎啕大哭着,说什么这都是报应之类的话。
温丞礼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耀宫的人选择汀州是有其他原因,否则宁国那么多城市,为什么偏偏要天选汀州呢?
这汀州城背后到底还有多少鲜为人知的秘密?
白静如此、兆雾如此,就连现在不知道名字的对手也是选择在汀州行凶。
他们像是要让汀州百姓永远活在惊恐与慌乱之中,这反倒像是对汀州的一种蓄意报复。
担心徐锦宁那边出什么事,温丞礼将外面的这些都交给了赵管事来处理。
然而等到温丞礼回到府上的时候就见徐锦宁板着一张脸坐在客厅里,地上飘着一封信,温丞礼担心信上内容会刺激到徐锦宁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
“宁儿?你没事吧?”
徐锦宁板着脸指着地上的那封信说:“那人让我自杀谢罪,否则便每日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今天是这些女子,明天就是那些老人,直到城内的人全都被杀光。”
温丞礼看也没看那封用血写出来的书信,直接将桌子上的蜡烛扔到上面,看着那封信被火舌燃烧殆尽。
“我们越慌张越是如了他们的心意,别想那么多。”
徐锦宁脸上看不出喜怒,哼一声说:“我当然不会把他们这种挑衅放在心上了,我刚刚只是在想该如何应对他们,看你的脸色想必外面的百姓也有部分被煽动,想让我走或者想让我的命了吧。”
温丞礼抿抿嘴,沉默着,他的沉默在徐锦宁看来就是一种默认。
就听徐锦宁故作轻松的笑了两声:“这些百姓应该不会想要我的命,应该只是逼着我们离开吧。”
可现在的情形是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信上也写了,只要他们一走,便立刻开始屠城。
一方面用百姓逼着他们的离开,一方面又写信恐吓他们不准离开,好手段啊,比他们进退两难。
温丞礼点点头,“他们良心未泯,自然不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
徐锦宁却说:“过两天他们可能就不这么想了,在恐惧支配之下,他们很快就会将把我们赶走换成把我们杀死,人啊,在死亡面前都会变得很自私。”
“没必要想的那么悲观,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温丞礼倒了杯茶给徐锦宁,“喝点水,一会儿去休息,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徐锦宁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当务之急她是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我会写信给雁州、璘州的州府,让他们这段尽快派遣一些军队过来,防止发生意外。”
用军队镇压百姓自然是小题大用,主要还是为了牵制那个幕后黑手。
徐锦宁想,这个在汀州作乱的人,会不会跟在竹屋外面放火的人是同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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