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帝都皇城,御书房内。
看完桌子上的奏折,和帝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宁儿已经离开这么长时间,连孩子都生下来了,可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
徐锦宁在信将耀宫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讲述清楚了,还有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连他都无法解释,无法去相信,但这个耀宫又实实在在的存在。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他们如何炼制成了一个怪物,还好现在昭儿已经恢复理智,他已经是个正常人了,只是他的行动还是有点太危险了。
和帝已经写书给江州,让他们无论如何,不计任何代价也要保护好徐锦昭的安全,有江州保护昭儿那边倒是没什么危险。
但夏国这边还是出了很大的问题,温丞礼刚登基没多久就将国内的担子交给一个贴心侍卫,而这个侍卫居然说他才是真正的夏国皇子,温丞礼不过是个替身假货。
这样的消息一经走露,几乎是轰动了全天下的百姓,这可比当初温丞礼身份曝光还要让人惊讶。
重龙给各国的皇帝都写了一封邀请函,上面严明将于下月十八号认祖归宗,重登皇帝宝座,邀请各个国家的王公贵族一同前往观礼。
重龙到底是抱着怎么样嚣张的态度,居然将这封邀请函让人送到了宁国,难道他不知道温丞礼除了是夏国皇帝之外,还是宁国的驸马么?
这样的邀请着实打脸,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张太监过来禀告说是徐锦恒就在门口,请求觐见。
和帝将邀请函放到边上,说:“让他进来吧。”
徐锦恒像是刚从练武场回来,身上还穿着一身黑色的铠甲,他将头盔放到边上,先是行了礼,然后站起来问:“父皇,外面的流言您可曾知道了?”
和帝将面前的邀请函递给他:“何止是知道了,这邀请函都送到桌子上了,重龙想要邀请我们一起前往观礼。”
徐锦恒嗤笑一声:“是想让我们去观礼,还是想将我们困在那儿,这个重龙不简单的,明明是个贵族之子,他的身份摆的明明白白的,但他却摇身一变成了夏国的皇子,而温丞礼却直接从皇帝变成了一个假冒的贵族。”
说出去都能让人笑掉了大牙,他们谁不知道温丞礼才是真正的夏国皇帝,重龙闹这么一出完全是给夏国脸上抹黑,给自己的国家丢人。
光是外面那些辱骂重龙的声音就能将他彻底淹没,这个重龙居然还能厚着脸皮说自己才是夏国的皇子,难道因为温丞礼暂时将国内的大权交给了他,他就能一跃成龙了?
徐锦恒也没弄明白为什么温丞礼会将国内的大权交给这样的人,难道夏国还有什么别的变故?
“可惜,汀州太过偏远,这个消息怕是还没传过去。”
徐锦恒说:“温丞礼既然能将大权交给重龙,说明他还是有后招的,他断然把自己的国家拱手让给别人,这场宴会儿臣替您去。”
“你就不怕重龙等人还有别的阴谋,万一真像你所说,是为了将我们控制住呢?”
徐锦恒笑道:“我猜,他邀请我们,必定是怕温丞礼向我宁国借兵,想将我囚在那儿,作为人质。”
和帝笑了笑:“你既然都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你还愿意过去?”
“为父皇分忧,是儿臣分内的事情。”
和帝仔细的琢磨了一下,重龙一个小小侍卫铁定是没有这样的胆量,他身后必定还有什么幕后者,只是这人的身份隐藏的有些深罢了。
难不成这件事也跟那所谓的耀宫有关系?和帝这些日子也找寻了不少关于耀宫的事情,可惜历史记载中并没有说到这样的地方,这个耀宫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欧阳怵也好久没有给他传过任何的信笺,他只道是欧阳怵因要事在身无法送信,可就连徐锦宁那边的都无法联系到欧阳怵。
和帝不免担心他和一众赤羽军的下落,和帝嗟叹:“这些日子,宁国虽然已经走上富国之路,摆脱了内乱带来的苦楚,可这只是表面上的宁静。”
夏国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不到半年却已经土崩瓦解,一夕回到破废之时,指不定以后还会遇到怎样的灾难。
和帝很担心自己女儿的处境,好在她已经平安的生下了孩子,带着个孩子却要跟那些邪恶势力斗智斗勇,他如何能不操心啊。
“我宁国现在兵强马壮,俨然不是两年前的宁国了,父皇还有何担心的?”
徐锦宁给他们的兵器改造的图纸早已经交到他们手上,他们也利用了这段时间尽量将这些神兵利刃制造了出来,按理来说宁国现在是为所畏惧的第一大强国。
哪怕日后再有敌人来犯,宁国兵强马壮、粮草充实,亦可以战,他也不清楚父皇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和帝倒不是惧怕敌人来侵袭,看了看徐锦恒说:“恒儿,这些日子你也帮朕处理了不少国内政事,待朕百年之后这宁国江山自然是要交付到你的手上,有你坐镇宁国,朕亦感到十分欣慰,只是朕心中有愧,始终觉得对不起你。”
这些年徐锦恒东征西讨,受尽委屈和伤害,到头来还要将宁国这个重任交到他手上,让他继续困锁在这座皇城之中。
“世人都说做皇帝好,可又有谁能够知道当皇帝的苦楚,等你日后坐在这个位置上,你便能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和帝走下来,轻轻拍着徐锦恒的肩膀说道:“你不必去夏国,重龙算个什么东西,还值得我宁国为他送上贺礼?他想拿捏我们,也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那这个邀请函……”
和帝笑笑:“难不成每一个小国给朕发个请帖邀请函之类的,朕都得一一送上贺礼,将自己的儿子送出去么?呵,那朕怕是有一百个儿子都不够送出去的。”
徐锦恒很是感动,直接跪下给和帝磕了三个头:“父皇圣明!”
“你是朕的好儿子。”想了想,和帝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说一声:“对了,兵部尚书的女儿今年刚好……”
“父皇,儿臣军营那边还有点事,既然不需要派人前往夏国,那儿臣就继续回去处理军事了。”
徐锦恒说完赶紧行了礼退出去,走到门口,他拍了拍心口,还跑走得快,不然父皇又得再跟他提起娶妻生子一事,江山未平,他如何能安心娶妻子呢?
远在异国他乡的弟弟妹妹都还没有安全回来,徐锦恒想了想还是决定日后万事皆安之后再考虑婚姻的事情。
宁国最北边的城市,汀州城,女子们的归来让汀州百姓又看到了希望,他们又觉得那恐吓之人实则根本就不是徐锦宁的对手,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败在了徐锦宁等人手中。
故而,已经没有百姓再相信那些耀宫妖人的话,反而有不少百姓上门给徐锦宁亲自登门道歉,汀州的街道上也开始热闹起来。
街上甚至传出一首童谣,说是只要有徐锦宁坐镇,就算是有天大的困难也不怕,徐锦宁所向披靡、无所不能,总是能将那些邪恶的人绳之以法。
徐锦宁就是公正的,她的话现在比圣旨还要管用呢。
院子里,徐锦宁听完婉儿唱的那首童谣,笑的都合不拢嘴了,这些孩子真是有趣。
好在那个慧雨已经离开汀州了,汀州城内马上也有新的州府过来上任,很快这汀州又会热闹起来了。
“百姓们现在对您赞不绝口,已经没有一个百姓相信那些妖人的话,更没有一个再提起您的不是了。”
徐锦宁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真正有功劳的是他们,桌子上都是各家送来的小礼品和糖果之类的,说是要给温霄云送上贺礼来。
汀州遭受多日的苦难,许多庄稼都死的差不多了,徐锦宁也写书给东于三城的州府,让他们在短时间内集结一些粮食的种子送到汀州城来。
好歹得让这些百姓们吃饱饭,穿暖衣,眼看这天气马上就冷了。
“他们是我宁国的子民,为他们做点事不算什么,只是那些销声匿迹的妖人着实让我有点担心。”
婉儿问:“长公主是担心,若我们离开了,那些妖人会继续荼毒汀州百姓么?”
徐锦宁点头:“你可知道汀州的由来?”
婉儿摇摇头,徐锦宁将睡着的孩子放到摇床上,拿过小被子给孩子盖上,徐锦宁慢条斯理的给婉儿讲述着汀州的故事。
汀州本该是一座死城,十几年前这个地方遭受过一次瘟疫,许多百姓一夜之间患上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病症,得了这种病症的人一般都活不过三天,里面有个神医不信邪,非得要亲自以身试病,结果他反而活了下来。
许多百姓觉得那神医体内的血液是解毒良药,逼迫着那神医将自己的血液交予出来,神医一家因此遭到劫难,神医也被那些患病的百姓们吸干了血。
奇怪的是那些患病的百姓身上的病症却没有得到任何缓解,反而加快了死亡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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