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锦宁等人又被安排在了另外一个院落中,正如方愚说的那样,这是第三个院落,与之前的结构完全相同,而且这院子完全是为了他们准备的。
飞鹰部落的人数不是很多,他们在院落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一些穿着黑纱,蒙着脸的黑衣女子们在篝火边上跳着舞,她们的舞姿与外面的人也不相同,背上还带着黑色的羽毛,就像是一只只即将要飞向远方的飞鸟。
年轻的男人们则是在一边吹着用竹子刻出来的笛子,他们的笛子只有食指长,很短很短。
绰痕还好奇那些声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拿过那笛子鼓捣了半天愣是一个音符都没有吹奏出来。
徐锦宁手上也拿着一根很小的笛子,他们把这个叫做朱榫,很奇怪的名字,但这东西吹奏出来的曲子却非常的动听,就跟鸟儿在欢唱着一样。
不出意外的,天上又出现了两个月亮,只是今天晚上的月亮不是圆的而是月牙的形状。
徐锦宁盯着那月亮看了半天,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耀宫的人一定要将两个时空拉拢到一起,每个时空的人们生活的环境都是不同的,若是更换了,那这个天下还不得乱了套了。
温丞礼有点事情离开了这里,徐锦宁知道他是去安排人员了,他们不可能总在飞鹰部落呆着,而方愚和阮愉两人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从篝火晚会开始便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她与这些陌生的人呆在一起,绰痕倒是玩的挺开心的,拿着那小朱榫来回折腾,也在让旁边那人教他一起吹奏着。
婉儿把切好的羊腿肉端到徐锦宁面前,见她还是心不在焉的,温柔的出声:“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呢。”
徐锦宁回过神来看向怀里睡着的孩子,“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也只是芸芸众生中发生的一点小插曲罢了。”
婉儿忽然说:“好想等事情结束之后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赏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呢。”
她想到阮愉说的那些话,不由得苦笑一声,也不知道自己这点笑笑的心愿还能否完成,是不是离开这里之后她真的会死?
徐锦宁一直都知道婉儿这几天有心事,从来到这里后她脸上就没有露出过一个真心的笑容,眉宇间总是带着一股忧郁。
徐锦宁拉住她的手问道:“那天,阮愉究竟跟你说了什么,让你魂不守舍了这么长时间?”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命令,“若你不说,我便只能去问阮愉,若是都不说,那我也只能杀了她了。”
从青杏、碧枝二人死后,徐锦宁便没有遇到过几个真心相待的姐妹,婉儿于她而言是侍卫也是朋友,如果有她能帮的地方,她肯定会帮忙,最怕的就是她什么都不说。
“长公主,您真的想知道么?”婉儿捡起地上的一小根木柴放到在手里转动着,木柴前面还有点火星。
这火星随着风的摆动一会儿变明,一会儿变暗,慢慢的燃烧着这根小木柴。
徐锦宁目光坚定的盯着她,她今天一定要搞清楚为什么婉儿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
婉儿看着她,嘴角苦笑越发的深了:“阮愉告诉我,我们下一步会先前往白杨谷。”
徐锦宁愕然,“可我们要去的是夏国,并非白杨谷啊?”
阮愉说过白杨谷现在被一群人看守住,他们好端端的去白杨谷做什么?
如果是因为瓷瓶,那瓷瓶所在之处那般隐秘,又有她使用的机关术镇压,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得到瓷瓶的。
再说了,现在夏国的情势那么危急,就算要去白杨谷找瓷瓶,也得等到夏国的事情解决之后,而不是在这个时候。
“会的,我们会转道去白杨谷的,因为……这是阮愉说的。”婉儿低垂着眼眸,“她还说我会死在白杨谷,我若是我们不去白杨谷回夏国的话,我也会死在夏国。”
左右,她都已经摆脱不了一个死字了。
徐锦宁听了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看的眼角微微的弯成了一个月牙的弧度:“我道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原来是因为这个。”
婉儿的心情很沉重,她可一下都笑不出来,知道自己会死后,她担惊受怕了好些日子,怎么在徐锦宁看来却是这么好笑?
“长公主……”婉儿幽怨的望着她,“这不是说笑,而是真的。”
“那丫头说话疯疯癫癫的嘴里有几句实话?她说你会死在白杨谷,你就一定会死么?婉儿,有一句话说得好,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是阮愉的话也不能不信,若是我真的死在白杨谷了呢?”
徐锦宁单手拍了拍婉儿的肩膀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既然阮愉预言你会死在白杨谷或者是夏国,那问题就很好解决了,等事情结束之前你都呆在这里,我相信这里会很安全,那你就不用死了。”
既然白杨谷和夏国都有可能成为婉儿的葬身之地,那将婉儿留在这里将就好了啊,这个地方如此隐秘,倒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婉儿,很多事情既然已经知道了,如果不去改变,只能顺着局势走下去,或许结局真的不会有改变,但若是换一种思路呢?”
婉儿有些没懂她的意思,精致好看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长公主的意思是?”
“阮愉的话的确不可不信,但也不能全信,白杨谷和夏国那就不要去了,暂时留在这里吧。”
“那怎么行,我得随身保护好您。”
徐锦宁语重心长的说:“若你 因为保护我而丢了命,我这一辈子良心都会过不去,阮愉的话给了你一个提醒,也给了你另外一个结局,这不见得是个坏事,换个思路,换个方法即可。”
婉儿觉得徐锦宁说的也有些道理,既然阮愉已经笃定她有可能死在白杨谷或者夏国,那她为什么还要前往呢?
只要避开这两个地方,就算离开这里,她也可以随意去任何地方,只要躲开这次劫难她还是可以活下去的。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婉儿否定了,她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从家族覆灭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性命就不是属于自己的了, 她全部的力量都用来复仇了。
明知道霍骁还活着,还躲在夏国的某个角落里,她怎么能在这里心安理得的生存下去呢?
不杀了霍骁,她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不过被徐锦宁这么一开导她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笑道:“长公主,我知道您的意思了,但是……我不能留在这里,我也有我的使命, 霍骁没死,我怎能苟活?”
“若你是为了报仇而死的话,那叫死得其所,若只是因为阮愉的预言而死,那才叫得不偿失。孰轻孰重,你可以自己选择。”
这边,温丞礼站在甬道口处静静的等着他的人到来,他来的路上已经在周围留下线索,只要他们跟着他留下的线索就可以找到这里。
温丞礼还是不太信任这里的人,他们口中的话虽然有些是可以相信的,但有些完全就是胡编乱造,他也不能听信方愚的一面之词,便觉得他们是抵抗要公的好人,万一他们的目的与耀宫的人相同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不会在短时间内相信这些鬼话。
甬道口慢慢的被打开,暗卫的身影落入了温丞礼的视线内,为首的一人急忙上前将手中书信交给温丞礼:“主子,夏国来的紧急信笺。”
温丞礼将信封打开,匆匆的看完了上面的内容,信上写着巫国国主临清已经正式向夏国下了战书,要么将温丞雨交出去,要么两国便要开战。
汉丹城灭城的事情他们至今还没有给巫国一个合理的解释,在汀州收到信的时候,温丞礼便已经让人将温丞雨秘密转移了,除了他和郎斌之外无人能够知道温丞雨的下落。
温丞雨不过是个被毒虫控制的痴傻之人,她根本就不知道杀人,灭城是什么,从驱完毒虫之后,温丞雨便又恢复成了以前那个痴傻的几岁孩童模样。
温丞礼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他断然不会将自己的妹妹推出去,何况现在夏国内乱,重龙一心想要登基为皇,再有二十天左右说不定夏国就会改朝换代。
“霍骁那边还是没有消息?”温丞礼将信揉捏成了一个纸团用力的抓在手心。
暗卫道:“按照您的吩咐,郎斌大人已经在夏国撒下了天罗地网,只要霍骁一出现,便会立刻将之抓捕归案。”
温丞礼虽然不在夏国,但夏国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重龙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他的权利早就已经被架空,那些看似忠诚于他的人,早就已经被温丞礼悄悄的换成了他的人。
“速度还是要快一些,写信告诉郎斌,务必要在我回到夏国之前解决这些事情,否则,让他提头来见。”
“是,主子。”
温丞礼冲他们摆摆手:“这里危机四伏,找个稳定的地点藏身,莫要乱跑,等我命令。”
“吾等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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