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余生请赐教

第102章 是,不然找前妻干嘛?

    
    “季小姐,时间也挺晚了。你喝下这杯呢,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女人嘛,不都要睡美容觉的吗?”
    油腻男嘴角挂着猥琐的笑容,贱兮兮的眼神在季善脸上游走,时不时会咽下口水,所有的意思都写在了脸上。
    季善知道,这杯酒喝下去,等着她的是无比肮脏的东西。
    但发作是暂时不能发作,破口大骂或者动用武力是解决问题最low的方法。
    季善扯了扯嘴角,正要开口,听到从身后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喝一杯酒就要扔一笔钱去投资,我倒是不知道星空的投资什么时候这么廉价。”
    周景川的声音独道,时而沙哑,提不起精神的时候让人觉得像是在用气音说话,但也恰恰是这种淡漠的强调,让人心生寒意。
    季善听了这腔调,顿时锁紧了眉头。锁眉过后,她后背升起一股颤栗,心里充满排斥,她甚至想找个地方钻起来,不想面对这个人。
    她看似表面冷静,心中早已掀起轩然大波。
    相较于季善的表面冷静,油腻男连表面的平和都维持不住,放下酒杯,连忙站起来,“周总。”并给周景川让了位置。
    油腻男带领的团队所有的人,都纷纷站了起来。
    周景川坐在季善身旁的主位上,“到哪儿了?继续。”他靠在椅子上,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酒杯。清寡的眉眼扫了酒杯一眼,晃了两下,又放下。
    之后,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期间,没看过季善。
    两个人的距离那么近,季善余光扫过他的侧脸,立体刀削的线条浑然天成的散发着魅力,但与此同时,他的冷漠也是相携而来的。季善自嘲地笑了笑,倒真是一刀两断,丝毫没有任何牵连。
    压制下胸口的难受,季善恢复冷静。
    虽然周景川的到来还是稍稍影响到了她,不过也有好处,应酬桌上严肃极了,油腻男也老实不少。
    到最后,季善和同事努力一把,里应外合,算是争取到这笔投资。
    依旧是油腻男在主导,周景川始终把持看客的姿态。事情尚未彻底结束,他忽然就起身,拎着西装往外走。
    油腻男:“周总,我让人送您回去。”
    周景川表情冷淡,抬了抬手,做了个“打住”的姿势,推门便出去了。
    周景川离开后,包厢里的气氛显然欢快不少。
    星空的人松了口气,跟季善一行人说,“大老板,气质卓然,不用说一句话就能吓死我。”说话的人伸出手,耸耸肩,“瞧我冷汗。”
    季善收回目光。
    她低头敛下眸内情绪,将合同最后浏览了一遍。
    看完后,医院和星空两拨人也完成了最后的交流,事毕,可以结束了。
    而这时,一直活络的油腻男重新有了新动作。他走到季善面前,伸出手,“季医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对方的手看起来也油腻腻的,季善眼底闪过排斥。
    “季小姐,我们以后可是合作伙伴了。”油腻男笑出褶子,他的手放都没放下,还放在季善面前,大有季善不跟他握手,就不罢休的姿态。
    工作上的事情罢了,季善伸出手,“方经理,合作愉快。”
    油腻男方经理继续笑,“合作愉快。”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季善,就差将眼珠子挂在季善的身上了。而那双手,压根不曾放开,甚至用大拇指摩挲季善的手背。
    季善脸色已然变了,她往外抽手,“方经理,自重。”
    方经理三十出头,毕业后没工作几年就进了星河工作,步步升职,坐在经理的位置上,他早已膨胀得不成样子。
    啧啧两声,“季小姐,合同签完了,那咱们就是朋友,朋友之间,哪有什么自重不自重的。而且,我觉得自己不重啊,难道季小姐觉得我重?”
    这样的话,足以构成骚扰。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季善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她挑眉,“方经理,可真会开玩笑。”她早已经过了肆意的年纪,很多事情要学会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方经理舔了舔嘴唇,性暗示非常明显,“我从来不开玩笑的。”
    季善回道,“那我现在该回去好好看看书,查查自重是什么意思,竟然不知道还有方经理这种好笑的解释。”
    包厢里,气氛凝重,方经理的脸色变了变。
    季善收起合同,拎着包,“方经理,先走一步了。希望今后,合作愉快。”
    方经理仗着投资的名头,不知潜规则了多少小公司的头目,这次在季善这里碰了壁,他的脸色暗沉,哑着嗓子,“季医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而这时,跟季善一起过来一名同事开始劝季善,“季医生,出门在外靠朋友,多一个朋友多一份照应嘛。走吧,按照往日的规矩,合同签好一起去KTV,一起去吧。”
    季善曾经就见识过本该是白衣天使的医生被收买,差点抽取出生三天的小娃娃的脊髓,而如今,白衣天使开始做起拉皮条的勾当。
    方经理趾高气昂,嗤笑一声,他跟手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给季善递了张卡。
    季善没接,是季善的同事接过来的,“KTV的房卡,我们一起都过去。”
    余光扫过去,哪里是什么KTV的卡,分明是一张宾馆的房卡。季善胸口泛起恶心,她现在手痒,想要将这张卡折断插进油腻男昂起的鼻孔里。
    而在这时,周景川去而复返。
    他进来后,拧了拧眉头,看向方经理,“结束了?”
    方经理被突然出现的周景川吓得腿都软了,他连忙跟拿卡的人使了个眼色,等那人将卡收起来后,他才谄媚地走向周景川,“周总,已经可以了。”
    周景川点点头,云淡风轻地走到季善同事面前,伸出手。
    “周……总……”
    “合同不想要了?”周景川声音冷得仿佛掺杂了冰块。
    那人这才将卡递给周景川。
    周景川将房卡放在手里把玩,似有若无地扫了季善一眼,之后,把那张卡扔在方经理怀里。
    “周总,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想……”
    周景川眯起双眸,眯起的眼缝里溢出一抹危险的光,他问,“给谁的?”
    方经理到星河工作多年,从未见过周景川动这么大怒,就算生意被周氏抢走,他也只是微微皱皱眉,而如今,他眼睛的光芒过于摄人,方经理隐隐觉得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周景川蜷着手指,骨节口叩击桌面。迟迟没等到方经理的回答,他凌厉地剜向他,“过来。”
    方经理战战兢兢地过去,“周总,我错了,您饶了我这次。”
    锃亮的皮鞋此时抬起头,一脚踢在方经理的腹部,方经理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接着,他一个字都没等说,就被从外边进来的人捂着嘴拖出去。
    包厢里顷刻间一片寂静。
    季善的心被提起来,她震惊地望着周景川。
    他正在整理衣服,松了松领带,解开袖口的纽带。
    仿佛刚才暴戾的并不是他一样。
    季善心跳略快,她咬着下唇,目光定定地落在周景川的脸上。
    如果不是有人,她大概会问这个人,为什么要帮她。
    然而,在季善神游之际,又听到周景川说,“季小姐为了签个合同,尊严都不要了?”
    季善愣怔,感觉自己的心被从高空中扔下去。
    “星河不做钱色交易。”周景川看向另外一侧战战兢兢的下属,“重新拟,重新考核。”
    这跟吃了个黄连差不多,季善嘴里发苦,她抓住周景川的手臂,压着声音,也压下胸口里的委屈,“你想做什么?”争取来的投资要购置新器材,心外对器材的要求很高,有时候稍微一点的差池,可能导致手术也跟着出现问题,季善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拖慢医院的速度。
    “周总,合同已经签了,您想我现在怎么做?”
    周景川使了个眼色,他的助理立即出现,并带了不少酒水上来。
    季善盯着面前的酒水看,讥诮地笑了笑,不等周景川开口,抓起酒杯,一杯杯往嘴里送。
    周景川就看着她的动作,眼中的冰霜越来越凝重。
    季善喝得头晕眼花,一瓶白兰地很快喝下去一大半。季善的酒量不行,三杯下去,眼前就转起了小星星。
    最后一口咽下去,季善将杯子倒过来,示意给周景川看,“周总可否满意?”
    周景川的手渐渐握紧,手背上曝起青筋。
    包厢里的人尽数被助理驱散带走,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季善跟周景川两个人。
    周景川瞧着季善醉醺醺的模样,情绪也不再掩饰。他扣住季善的手腕,眼眶红得跟要吃人似的,“季善,你特么就这么糟蹋你自己!”
    季善听不清周景川在说什么,她脑子里反反复复浮现周景川逼迫她喝酒时冰冷的脸。
    “我自己的身体,糟蹋又怎么样?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季善笑着,一把捞起酒瓶子,对着瓶口开始往嘴里灌。
    “啪——”
    周景川站起身,夺下季善手里的酒瓶子,扔在地上,在房间里爆发出一道刺耳的爆破声。
    季善扬起头,直视周景川冷如寒冰的脸,抓住他的手腕,踮起脚尖,唇瓣压在周景川的薄唇上。
    舌尖游走,顶开周景川的牙关,冲进去,将嘴里的酒水渡到周景川的嘴里。
    她圈住周景川的脖子,借了力,双腿攀上他健硕的腰身。
    “季善!”没有那个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还做柳下惠,季善的味道丝丝缕缕,尽数都盘旋在鼻腔,周景川感受到季善的味道。而她对他的吸引力,单单是气息便足够了。
    身体膨胀,喉结跟着滚动。
    所有的感官都被调动。
    季善圈着他的脖子,身上的力量都倾注在周景川身上。她醉醺醺地睁开眼,见周景川黑脸,好笑地笑了笑,“你不就想这样吗?你的假脸天团满足不了你?还是说你的新妻子满足不了你?”
    今晚得知她来谈合同,生怕她被欺负,抛弃上亿的合同赶过来,却没得到她一个眼神。烦躁不已地离开,但心里清楚,依旧放不下她,顶着被一众兄弟的嘲笑他赶过来,看她被揩油,看她委屈自己就为了这特么一单投资把自尊踩在脚底下,他的愤怒旺盛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她想要,他可以把他手里星空的资产都给他,她呢?做了什么?
    而他,到头来,得到什么?什么狗屁妻子天团。
    周景川胸口憋了一口气,他同样讽刺地笑,“是,不然找前妻干嘛?”
    季善盯着周景川这张嘴,她只想把这张嘴封上,听这个人说话,她感觉心都要碎掉了。
    她挑起周景川的下巴,“那不好意思,被冠上别人名字的东西别往我身体里放。”
    季善从周景川身上下来,拎着包,转身就走。
    只是,没走两步,被人掐住了腰。
    “啊!周景川,你发什么疯!”季善忽然间被人扛了起来。
    季善有轻微的恐高,被扛起来后,心跳都快了不少。她不断拍打周景川的后背,“放开我!有妇之夫,我不要别人的东西!”
    可喊了一路,也没能被放下来。
    醉酒的季善后知后觉,这是在人间啊,他哥们的地盘,间接下来就是他的地盘,他在这里,完全是横着走的螃蟹。
    在人间这里有周景川的专属套房,周景川直奔而上,推门进去后,他快走两步,将季善扔在床上。
    他动作很快,一把扯开衬衫,扣子顿时撒了一地。接着,直接扒掉季善的衣服。
    季善推搡,周景川现在红了眼,跟疯了差不多,推?怎么可能推得开?
    三年来,身体干枯枯萎,被注入水汽,季善很快被撩拨起来。
    床上,她咬着下唇,像一条脱水的鱼,大口呼吸,纤细的手抵住周景川的胸口,“你走。”
    周景川用嘴撕开避孕套,套上后,他性感地嗤笑,“我走,你要自己解决吗?”
    话音落下,他闯入季善的身体。
    ……
    事毕,季善已经晕死过去了。
    周景川裸着大片胸膛,靠在床上。他的眉头舒展开,手里夹着一根烟,没点,单纯放在手里把玩。
    “你混蛋。”
    身旁小姑娘断断续续地叫骂着,周景川偏头,眼底掠过一抹宠溺。
    把香烟扔进垃圾桶里,他站起身,将人抱起来,去了浴室。
    早晨起来,季善的四肢都抬不起来了。
    更不用说某个人的胳膊横在她的身上,压着她,她起不来。
    拧紧眉头,季善挪动周景川的胳膊,只是未等下床,腰肢再次被扣住。
    “别乱动,很困。”
    季善被再次捞到床上,生怕身旁的人早晨再折腾一轮,季善安分地躺好。
    事情跟想象中不一样,周景川很安静。
    季善望着他,他睡得安稳,脸不僵也不沉,平平淡淡的,却很让人有安全感。
    想到这个人这个样子被别的女人名正言顺地占有,眼眶忽然就发酸。
    季善吐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摸着他的脸,一寸寸,季善都曾熟记于心,与记忆里的人并无差别。
    只除了双鬓扎眼的两三根白发。
    “你老婆看样子真不咋样,三年不见,长白头发了,还不行了。啧啧。”
    吐槽完,季善嘴角的笑缓缓消散,她轻轻地推开周景川,缓缓下了床。
    ……
    季善走出在套房,下床时碰到了温褚扬。
    他从一间套房里出来,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脸色有点黑。
    见到季善,他嗤笑一声,“呦,这不是死而复生的季小姐吗?”
    季善平和:“温先生。”
    温褚扬将衣服系上,他主动开口,“找个地方聊聊?”
    季善跟周景川都没关系了,跟温褚扬能有什么好聊的?
    正要拒绝,直接被温褚扬驳回,“季小姐想必不知道这些年你的丈夫是怎么过过来的。”
    丈夫?季善瞳孔一缩,“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温褚扬点了根烟,抖抖烟灰,启唇,“二楼有早餐,一起过去吧。”
    ……
    在人间这些年扩建,规模已经很大了,像二楼,开辟了一大片作为餐厅。
    走高档风,餐馆里的歌曲如流淌的溪水,清缓优雅。
    季善跟温褚扬相对而坐。
    季善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跟温褚扬这样坐着。
    “荆子给赖小姐设计的餐厅,如果你跟赖小姐关系不错,多劝劝她,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浪子回头的好男人没了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温褚扬盛了碗热汤,又挑了两份水晶包,之后交给服务员,“送到3楼我的房间。”
    刚才温褚扬出来,季善就知道,温褚扬的房间里有人。如今,她更坚定了这个想法。是谁?佳琪?可夫妻俩貌似不会出来开房。
    “我跟宋佳琪离婚了。”温褚扬吐出几个字,虽然简短,算是解释。
    既然如此,季善就不便多问了。
    她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温先生想说什么?”
    温褚扬靠在椅子上,他沉沉一笑,“我不多管闲事,就告诉你三句话。”
    季善胸口发紧,她拢了拢手。
    “第一,当年为了让你自由快乐又不带愧疚,老周说狠话放你走,而你原来准备去往来国的飞机出事了,机毁人亡,黑匣子都找不到。”
    温褚扬叙事风格平稳,季善却在这平稳中,感受到血雨腥风。
    第一句话,她都隐隐有承受不住的倾向。
    出事?
    所以宋佳琪那么激动?所以周景川再婚吗?
    季善咬着嘴唇,心跳快了不少。
    温褚扬观察季善的表情,接着道,“第二,两年前你回来,老周为了追你,出了车祸,急救室抢救两天两夜。”
    季善手中的叉子“啪”得一声落在盘子里,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的手甚至还在不停地颤抖,眼睛里波光流转,不敢置信地盯着温褚扬。
    温褚扬笑了下,但这笑,恶意满满,“第三,他没再婚,有你之后就没有过别人。这些说辞,不过是为了逼季小姐回来罢了。”
    季善脑子里轰隆一声炸开了。
    “季小姐,有事联系,我先走了。”温褚扬做事很利落,说完就起身,勾起外套,离开餐厅。
    季善在餐厅里,久久无法回神。
    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她闭上眼,骤然捂住胸口。可太疼了,疼到喘不过气。
    临走前那天晚上,他说,“如果对我的愧疚,不能让你真正快乐,那就暂时不要想着我。好好出国深造,变成你想要变成的模样,回来我追你。”
    他那样的人,说了就会做,说了就不带假的。
    她在做些什么?
    季善肩膀耸动,眼泪断了线似的,一滴滴往下掉。
    季善紧握手掌,思考回来这些天她做了什么,所有说过的话,现在都变成锐利的刀子往自己的胸口扎。
    闭上眼,季善虽然止住眼泪,可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周景川额旁的白发。
    季善的手指插入发丝中,用力抓住,久久没放手。
    ……
    周景川难得睡个好觉,自然醒后睁开眼,对上温褚扬那张贱脸。
    “滚。”
    大清早,晦气。
    温褚扬手里拿着几张纸,“老周,可以啊,一晚一千呢,这价格不便宜啊。”
    周景川套上衣服,眯了眯眼,目光落在温褚扬的手上,看到那一沓钱,他脸色沉得几近墨色。
    “你那脸色臭成这样子,有事吗?季小姐好歹给钱,总好过白嫖,OK?”温褚扬扬眉吐气,本来刚才被踢出房,他还蛮有怨念的,现在看到周景川床头的钱,他顿时就开心了。
    兄弟间嘛,就当这样有福同享。
    “别沉着脸了,一晚一千,你伺候季小姐一个月,那就是三万。”
    周景川:“滚出去。”
    温褚扬笑起来,“行了行了,我走我走。我要去上班,毕竟我晚上伺候人,没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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