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宋允厚连夜赶回。
侍卫在假山后寻到被迷晕的侍女和我,以为是吸入过多的烟雾才晕倒。
见我无事,宋允厚将我安排在他院中,便又匆匆离去。
到第二日傍晚才回府,宋允厚差人来说匪患已除,叫我一同去用膳。
他兴致极高,酒越喝越开心:“阿珂,前日我寻到了一位苗族姑娘。”
“将军寻苗族姑娘作甚,阿珂陪你喝酒不够尽兴?”夜色渐浓,我叩开手镯机关,倒酒时投入宋允厚酒中。
起身端到他嘴边,哄他喝下。
宋允厚忽的拿住我的手,怔怔的望着我:“今日怎的跟入了魔似的,只想、只想……”
看着他极力克制的眉眼,心中有些奇怪,他这情形倒像中了暖情的药?
只一个念头闪过,他已吻住了我。
如同站上云端,他轻柔也极富耐心,好似我是他心爱的珍宝。
一股奇异的暖流从心口涌上,我下意识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忽的,他推开我,吐出一口鲜血,然后轰然倒地。
我转身望向门外,几道黑影闪过,外面响起呼啸的信号声。
一刻钟后,周从楠越墙而过。
11.
一炷香后,三皇子带的人冲破将军府的大门。
看到的却是被身中数箭的周从楠,以及毫发无损的宋允厚。
三皇子脸上浮起刹那的惊惶。然后对宋允厚道:“我带护城营从外经过,见里有打斗之声,将军无碍吧?”
宋允厚朗声笑道:“无碍,不过是抓住了兴隆山周从楠,也拿到了两江总督受贿名单,此案牵连甚广,三皇子怕是得回避了。”
12.
我蹲在周从楠身前,对他微微一笑:“义父,今日这战,对阿珂可还满意?”
他心知落败,脸色灰白,嘴角淌着血,狠狠盯着我我:“你到底还是背叛了我?”
我不是被宋允厚策反的。
我是被你那夜在温泉里逼反的啊。
人死后肌肉松弛,加上淤血和火燎,并不能辨认尸身。周伯和贺一太过冷静,伤心是伤心,却完全没有惶然无措之感。
我早疑心,破庙死的,不是周从楠。
他是周从楠,哪那么容易被我设计,死在破庙之外。
是的,周从楠是我引去破庙。
将军府的人,也是我引去的。
我守灵痛哭,杀贺一倒也不全是为灭口,不过是制造声势,打消周从楠对我的疑心。
大婚当夜,我刀刺宋允厚闹出动静,只是为了让将军府上的暗桩将我的复仇的行为传出去。
“义父不也背叛了你我父女名义?”
周从楠冷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咳出一口鲜血,忽然伸手掀开我的宽袖,我手腕上,一根鲜红血线直达心脏。
我皱了皱眉,不知这是何时出现。
周从楠的脸终于变色,眼尾通红,揪着我衣襟,却大笑起来,形容癫狂:“我千算万算,没算到宋允厚竟然对你动了情,自愿引蛊上身!”
我不明所以,看向宋允厚。
他上前,将我拉开,一刀横在周从楠脖子前,冷冷道::“来人,叫大夫照料着,别还没审案就先死了。”
他话毕,忽的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13
周从楠没等到审案,便死了。
他撞在了宋允厚的刀上,临死前,他说:“活该你我,都死在一个女人手上。”
宋允厚捂住胸口,满脸痛楚,却勉力道:“至少,我从不骗她。”
我有点慌,扶住了宋允厚。
那镯中的药粉我早已掉包,宋允厚喝的,只是白酒。将军府的眼线已全被我拔除。
仅剩的几个黑影,就是为了引周从楠入瓮,
他入房时,整个房间都燃着迷香,若不是这迷香,谁制得住周从楠呢。
我说:“你、你莫不是误吸了迷香?”
迷香怎会吐血?
在房内他吐血时,我以为他作假迷惑眼线。
宋允厚靠在我身上,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道:“对不起啊。娶了你,要害你守寡了。”
14.
宋允厚带回府的苗族姑娘告诉我,我手镯中的药粉,入酒是剧毒。可若从手镯镂空处进入沁入我体内,不必下入酒中,便是催动蛊发的引子。
周从楠倒是做的两手准备,若我给宋允厚喝下毒酒,便接按计划接应我出府。
若我不忍心杀宋允厚或不能成事,这药粉几日已可入我身,是使宋允厚失去理智的暖情药,一旦与我欢好,便引蛊入身,心脉俱断。
我惨然一笑,这十多年曲意奉承,又何尝入过他的心。
“那将军他,为何会……”
“前几日,我看出姑娘身上的被下蛊。将军让我在他身上种了蛊,一旦与姑娘接触,便可引蛊入身,却不会立刻断了心脉。这种解蛊之法,须得将军对你用情至深。他今日引蛊入身,沁入你体内的引子,催动了蛊发作。”
我一怔。
“既解了蛊,他、他为何还不醒?”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姑娘的解蛊之法,将军中蛊后还能活得几年,可多了这味引子,谁也没遇到过呀。姑娘可同将军多说会话,让他走的快活些。”
15.
他睡得人事不知,我同他说什么话呢。
外头又是兴隆山被清扫,侯府也受了牵连,又是三皇子被贬,闹的风风雨雨。
宋允厚听了会开心吗?
我不太爱讲话。
守着他日子久了,开始还讲几句话,后来也只撑腮瞧着他。
直到一日,我趴在床头睡着了,半梦半醒间,一只温柔的手,轻轻的揉了揉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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