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烽烟

244 转道安定

    
    刘晔是毛头小子,张可不是,张在朝堂摸爬滚打这几年,别的没学会,这喜怒不形于色的技巧可是炉火纯青了,虽然恼怒这白绕烂泥扶不上墙,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还安慰了不知道应不应该狠狠处罚白绕的韩浩。
    韩浩肯定是站在程允和张这边的,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光站在自己角度去想,白绕是河东屯田军的老人,若是随随便便处理他,会对军心产生很大的打击,所以只能勉强容忍白绕,不过韩浩也在私下里提点了白绕几句,奈何白绕人傻,收效甚微。
    不过白绕和伏完的苦难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因为气候的原因,北上的张军因为难以忍受巨大的昼夜温差,只能临时更改行程,不再直接北插富平进攻武威郡,而是换做从参南下,到临泾与程允等人会和。
    这条路虽然仍比不上河东与洛阳的安逸生活,但至少不至于过于奔波,还需要忍受极冷的夜晚与极热的白天,所以白绕显现出来了一个老兵应有的素质,让韩浩松了口气,这要是把白绕斩了以肃军容,可怎么和于毒交代。
    也因为之前的苦行,出了北地郡的大军马不停蹄,直奔彭阳,刘晔张也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一路上遇到的羌人部落,通通除掉,所以大军压境的消息根本没有传出去,这让张一行根本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但是彭阳城作为安定郡的东大门,肯定是城高墙坚,难以攻打,大军停驻在彭阳东北二十里处,刘晔召集麾下众将领谋士议事。
    伏完听完这个情况,下意识就想让大军一如既往地平推过去,反正麾下士兵士气还算高涨,众将军也都是身经百战之士。
    但看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张,伏完把嘴前的话给咽了下去,这一行虽然说是以张为主将,但里里外外都是刘晔来拿主意,伏完对刘晔这个年纪轻轻,却凭借着“皇亲国戚”这个身份入朝为官的年轻人毫不放在眼里,反而名义上的主将执金吾张是他万万不能得罪的。
    张一路上将伏完看的明明白白,知道这个老小子虽然挂了个将军名号,实质上还是一个酸腐儒生,做事说话太过于思前想后,对自己这个有能力让他名正言顺地“消失”的人太过忌惮,所以自己在得到程允吩咐稍微照顾下伏完的情况下,只好自己端个姿态,震慑住伏完,省得他捣乱。
    徐庶对彭阳的兵力布置不是很了解,但在刘晔等人收集而来的情报中,彭阳驻军是由勒姐羌这个羌人部落驻守,勒姐羌是一个中等部落,族众十余万,族长勒负是个典型的部落战士,有勇无谋。
    “勒姐羌的士兵,至少也要有三万人。”徐庶点了点地图,“不过无论是他们有两万人还是五万人,在这个勒负手中,都像是一群野兽。只要稍稍用计,便可轻易拿下此城。”
    董昭也站了出来,“我同意元直的观点。勒负这种人来守城池,只需要一招伪退计,就可以
    让勒负带着人马追出城外,我们顺手伏击,一战则定。”
    刘晔点点头,看向张,张咳了一声,“众将何人可为先锋,前去彭阳与那勒负过上几招?要注意了,此战只能败,不能胜,一定要将勒负引出来。”
    本来想要站出来的乐进悻悻地站了回去,褚燕和张晟两个老兵油子,更是对这种战斗不屑一顾,胡才看了一眼于禁,默默低下了头,于禁环顾他们,“难道我去吗?”
    这时韩浩哈哈一笑,“文则莫慌,这佯败要演得逼真,还得保留有生力量,能够及时逃过敌方的追击,将敌方引入埋伏圈,这个部分交给我们屯田军即可,文则还是埋伏去吧。”
    于禁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对韩浩拱了拱手,韩浩回礼,转头对白绕吩咐,“左髭,一会儿咱去彭阳城下叫阵,你出去斗将,要是你觉得能打得过他,就忍一忍,假装打不过;要是打不过,就使出浑身解数逃,听明白吗?”
    刘晔点点头,“我们在彭阳北边设伏吧,前去勾引勒负的屯田军注意行军方向和埋伏位置,别慌不择路跑错了,那就功亏一篑了,勒负再傻,也不会掉在这么明显的陷阱里面两次。”
    白绕挠了挠头,“行,瞧好吧,可该我左髭出场了,一定不辜负你们对我的期望!”
    韩浩见白绕急急忙忙就去准备了,摇了摇头,“左髭性子粗鲁,做事毛躁,我担心他自己在哪一步骤出什么差错,所以我跟他一起去吧。”
    张嗯了一声,“元嗣去跟着规划下撤退线路,斗阵的事情交给左髭就好。”
    韩浩领命而去,刘晔也对在座的其他人发下任务,各自带领麾下将士,前往酸枣地埋伏。
    酸枣地是地图上标出的彭阳北部的小山谷,刘晔等人率军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不是山谷,这是一大片丘陵地貌,刘晔摇了摇头,误打误撞吧,这个地方还真的适合埋伏,甚至比单纯的山谷都要好一些。
    北军的这些人都把自己麾下给布置在了丘陵背阴面,藏的密密麻麻,因为不知道勒姐羌会有多少人追出来,所以全军都给布置在了四周,以防万一。
    不过伏完和杨修夫妇没有和乐进等人站在一起,他们陪在了张与刘晔身边,同样是文人,相反董昭和徐庶就已经跟埋伏的军队站到一起了。
    伏完对白绕没有什么好印象,在他眼里,最不像个军人的就是白绕了,不过白绕本来就是匪贼出身,他还真没料想错。
    白绕出去叫阵,做伪退计的主要执行人,伏完是一百个不放心,见埋伏安排妥当了,开始问张,“那白左髭万一没能成功将勒姐羌给引到咱的埋伏圈,咱这么大张旗鼓的,肯定会引起对面的高度重视,再来一次可没什么机会了!”
    杨修嬉笑,“伯父不用担心,依我看,那白左髭匪气十足,胆小惜命,
    不仅很容易吸引到勒姐羌的军队,恐怕还会把他们气个七窍生烟,一定会被大部分人追的。并且胆小惜命的好处,就是在大军追袭的路上,也不用怎么担心他的安危了,别说不会在埋伏圈外丢掉小命,打完这场战役,估计他都依然是完好无损。”
    刘晔嗯了一声,“将军不需要过于担心,有元嗣在,应该可以将事情做好。”
    伏完还待再说,张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既然已经吩咐下去了,就这样吧,等待结果就可以了。子扬,一会儿什么时候大家一起吃掉勒姐羌,就看你发号施令了,我手痒的厉害,一会儿要运动运动。”
    “好,注意安全。”刘晔并没有阻止,张早在十年前的剿灭黄巾战斗中,就表现出了非凡的实力,虽然这几年一直在朝为官,但从未懈怠个人武艺的练习,既然他想过过手瘾,那就去吧,谅他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白绕扛着他那杆大枪,策马不疾不徐地赶往彭阳城下,韩浩带着屯田军的三万人跟在他身后,时刻准备着后退,让韩浩都感觉到有些荒诞,这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还没开打就准备逃跑,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彭阳城上的羌人守军一开始还没在意骑着马扛着枪的白绕,羌族这边游牧民族,谁还不兴和平时期扛枪跃马呢?
    但是等到看到后面乌泱泱一大片人马的时候,城门上的守军当即就慌了,一声凄厉地“敌袭”,让整个彭阳城陷入到了恐慌之中。
    “吵什么吵,都给我安静下来!”勒负随手把他的马槊拿起来,跨上马从城主府赶往城墙,“这群人又没有攻城,你们怂什么!”
    上了城墙,往下望去,一个歪胡子大汉在那里耀武扬威,勒负哼了一声,“哪里来的小毛贼,来你勒负爷爷的地盘上撒野?想死的话自尽就是了,离我彭阳远点!”
    白绕呸了一声,“好不要脸的糟老头子,你都快入土了,还在这里跟我唧唧歪歪?有本事你下来,咱俩单挑?我让你三招又如何。”
    勒负愣了一下,勃然大怒,“我勒负今年才三十又六,才不是什么糟老头子!啊呀呀呀,你这匹夫实在找死!”
    勒负在勒姐羌的威望如日中天,没有一个敢于反对勒负出城迎战的,所以勒负直接策马而出,直取白绕。
    白绕丝毫不慌,举枪跟勒负战成一团,不过出乎白绕的意料,这个勒负还真的比自己强上太多,仅仅四回合,白绕就受了点轻伤。
    本来忘记伪退计的事情的白绕被身上伤口一提醒,立刻醒悟过来,我打不过很正常,引到埋伏圈才是重中之重啊!于是虚晃一枪,拨马便走。
    韩浩早已等这个时间了,本来看白绕打的你来我往的,还以为他忘了,没想到峰回路转,立刻就又按剧本进行了,那正好,还省的自己再做什么了,直接带着士兵们退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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