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离怒极反笑,向着南崇善道:“没想到你这样的人,竟能养出这样的孩子来。”
南崇善看着他,目眦欲裂:“你即便要了这皇位也没有用。”
“你后继无人,这皇位,早晚也还是我这一脉的!”
“是吗?”素离看他很是不屑:“你莫不是忘了,云香还给我留下了血脉?”
“我的孩子若是愿意,便是做这南诏第一个女君,也没什么不可以。”
南崇善看看他,又看看一旁的南凤仪,和一直握着她手的顾慕远,眼神蓦然就灰败了下去。
“女君……”
“女子为君,你这是有违祖制!”
“你若是那样做,又有何颜面下去面见列祖列宗?”
许是气急,南崇善说着话,忍不住咳嗽起来,最后竟就晕厥了过去。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
南玄将人扶住,急的落下泪来:“太医,快传太医!”
素离看着他面色苍白的样子,觉得实在无趣。
他心魔深种,徒增折磨,这样的人,死了倒不如让他就这样煎熬,让人觉得痛快。
抬手招了南凤仪,顾慕远便跟着一起出了养憩殿,回了庄子上。
秦芝知道素离并没有杀了那个狗皇帝,心里愤恨无比。
“殿下怎可妇人之仁?”
“小姐的仇,难道就不报了吗?”
素离正教着南凤仪摆棋局,闻言只是轻笑。
“你可知,惩罚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见素离不解摇头,禁不住笑了笑:“让他活着,活在愧疚中,活在煎熬里。”
“活在自己日日夜夜的恐惧里,这不比杀了他,让他解脱更来的解恨吗?”
见她还是不解,素离便转头问南凤仪:“凤仪可明白?”
点了点头,南凤仪笑得温婉:“杀人诛心,父亲是要他自己折磨自己。”
禁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发,素离感叹道:“吾儿聪慧。”
“可是殿下……”秦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顾慕远打断。
端茶呷了一口,他温和道:“秦嬷嬷,那位如今所剩时日不多,或许有故人相伴,他会记起许多旧事。”
“不若,本王送你去他身边照应吧。”
素离禁不住就赞赏地看了眼顾慕远。
朝南凤仪道:“南崇善老眼昏花,给你选的夫君倒着很对我的脾气。”
得意扬了扬眉,南凤仪傲娇道:“是女儿自己福泽深厚。”
“不信你问他,若是换了旁人,可还能同我一般对待?”
素离禁不住就开怀大笑起来,看着送走了秦芝的顾慕远返身回来,禁不住问道:“慕远,让你的王妃做这天下第一个女君如何?”
坐到南凤仪身旁,他想都不想道:“只要凤仪愿意,我自然尊重她的选择。”
素离禁不住就朝南凤仪眨了眨眼睛:“如何?”
落下手中一子,南凤仪笑了笑:“父亲可是收我做了徒弟的。”
“莫不是为了不想教授我功夫,所以才将这么个累人差事交给我?”
素离怎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当即笑了起来:“好,吾儿既无心朝堂,那我教你些旁的。”
南凤仪也笑,她才不要做那孤家寡人。
仗剑江湖才是她的愿望。
是以,之后留在南诏的两个月里,素离便教授了她许多功法心经。
南崇善的死讯传来时,他正教南凤仪修习轻功。
听着不绝说完,他禁不住就垂下了眼眸。
纵然该死,可年少时,两人也曾有过许多共度的光阴。
只是后来,他选了权势,站到了自己的对面,再也回不来。
南玄亲自跪到庄外,带着玉玺诏书,请素离收下。
黑白交错的发丝在风中飘飞,语音飘然:“凤仪说,你向来对她关爱有加。”
“她不想做这第一女君,这南诏便由你暂为打理吧。”
“皇叔的意思是……”南玄有些不可置信。
睨了他眼,素离懒得跟他废话:“回你的皇宫,好好做一个勤政爱民的皇帝。”
负手走到南凤仪跟前,看着她灵动的眼眸,微扬起唇角:“若这小子敢欺负你,记得到昆仑山来找我。”
点点头,南凤仪像小时候一样拥抱他:“我会的。”
目送着他孤单单离开,顾慕远与南凤仪便也踏上了回大启的路。
出来了这许多日子,也是该回去看看了。
一行人走得慢慢吞吞,顾慕远存了带着她领略山川秀色的心思。
走到大启境内时,已经是深秋时分。
“再行两日就到京宁城了。”顾慕远捻了颗棋子,落在棋盘上,与南凤仪说道。
“唔,父亲想来也早已经到了,没想到出来一趟,竟发生这么多事情。”
“王爷。”青烟突然在车外出声唤他。
顾慕远便撩了车帘看出去:“怎么了?”
“前面山崖处,似有两帮人正在打架,咱们要不要绕路?”
知道他们是因为吃了次亏,心中有所防范,才要绕路而行。
一路平坦的,让南凤仪都觉得有些无聊。
听说前面有打架的,禁不住道:“哪里就用那么麻烦。”
“瞧瞧热闹解解乏,若是冲着咱们来的,索性就跟他们打一架就是。”
阮红纱临死时让南玄带的话,他自然带到了。
双方便也就知道,那些死士是她派去的。
如今阮红纱已死,庸王也已经没了,还有什么人,会与她过不去呢?
一行人便朝着打架的地方过去。
待到了近前才知道,这两方人居然还是老熟人。
“文王这是做什么?”南凤仪看了眼外面的境况,禁不住笑:“那不是他的谋士赵跃进么?”
“怎么看着,是要杀了他?”
顾文城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赵跃进这边只有几人,呈现碾压局面。
顾慕远睨了她一眼:“是啊,好端端的,怎么就反目成仇了?”
南凤仪见他样子,知道瞒不过,索性便附耳与他低语几句。
“居然是他?”顾慕远震惊:“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事多亏了四海赌坊,虽然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消息却最是灵通。”
南凤仪有些得意:“我不过是对那位赵先生有几分好奇,没想到他们就将人查了个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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