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年轻高手,决战闹市。
众目睽睽之下,这一消息瞬间传遍大街小巷。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入众人耳中。
归元剑典,这部名不见经传的武学秘笈,经此一战,江湖中人对其威力深信不疑。
江湖中人看到神兵利器,武学秘笈,谁不想据为己有。
今日目睹这一战,看到这两个年轻高手展现出来惊世骇俗的武功,让一部分人望而却步,失去了参与争夺的动力。
人在江湖,小命最要紧。
即便如此,觊觎别派绝学,江湖中人都不能免俗。明的不来,来暗的。
归元剑典乃无主之物,即便参与进去争个天昏地暗,也不会受人谴责。
江湖传闻,段明不过是个江湖散兵游勇,没有任何背景。
段明此人的身份来历不知何时竟人尽皆知,关于其生平过往,事无巨细,无一遗漏。
这个英雄会旧日的杂役,可能时来运转,竟最先得到得到归元剑典。
段明宝剑在握,武功一日千里,短短时间内名扬天下。
综合种种,人们断定,归元剑典能让人武功快速提升。
少年得志,名扬天下,都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天底下没多少人能抵得住这份诱惑。
无主之物,能者居之。
面对如此绝世秘笈,参与进去争夺的人可不会少。能让自己快速变强的机会,没人会白白错失。
归元剑典引起群雄哄抢,已然可预见。如今一切未定,存在诸多变数,运气好,能捡个漏也说不定。
一切还未形成定数,不行动起来,根本丝毫机会都不会有,毕竟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
即便真有人的运气如此逆天,谁又敢保证自己一定就是那个幸运儿。
燕北,城主府。
这时,城主燕天南阴沉着脸。
燕天南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此刻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大夫诊断过,燕翔少城主的右手怕是废了。这个消息对燕翔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他风华正茂正是大好年华。
身体残缺,对任何人都是沉重的打击。
“报仇!我要报仇!段明!我一定要杀了你!”燕翔咬牙切齿地吼道。
“翔儿,你安心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父亲。”燕天南冷声道。
即便燕天南绝代枭雄,当看到儿子的惨状,又于心何忍。
城主府,大殿。
“城主,这是最新传回来的消息。”一个黑衣人递上一个加密封村的信封,随即转身离去,仿佛他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
燕家作为称雄一方的势力,燕天南手底下自然拥有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力量。
这些隐秘力量或为耳目,或为鹰犬。
燕天南打开信封,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这件事发生道现在为止不过才两三个时辰,却已弄得人尽皆知。有关段明的信息更是满大街都是,消息具体到段明从英雄会叛变之后的详细历程,应有尽有,事无巨细。
这个消息绝对不像是江湖人口耳相传的结果,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燕北城这一亩三分地,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燕天南始终怀疑此事太不寻常。
近些年来,燕天南愈发觉得江湖风云日益诡异。
即便是在自己的地盘,局势变化之快,越来越超出他的掌控。
仿佛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左右着整个江湖。
燕天南手头上不断有新的消息传来,一张张信息碎片在他脑海中慢慢拼凑成一幅完整的拼图,这才让他慢慢打消这是有心之人设计的念头。
毕竟段明得到归元剑典,算起来也有不少时日了,不算什么新鲜事。
起初江湖中人对这部横空出世的剑谱知之甚少,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江湖中一直都不乏以贩卖情报为生的组织,这样的组织放在以往也只有为数不多的超级势力才拥有。
近年来燕天南发现这些江湖消息流传得越来越迅速,事发不过十天半月,消息便被传便天下。
对于这一现象,江湖中人也越来越习以为常。
况且这些流传大街小巷的消息事后经查证,居然无一虚假。
综合以上种种,燕天南打消了心中的怀疑。
“来人!”燕天南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喊了一声。
不一会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燕天南面前,肃立恭敬,等候他的指令。
“立即召集人马,全力追杀段明,夺得剑谱。”黑衣人闻令而退。
黑衣人退去,大殿内仅他一人,燕天南依旧阴沉着脸。
燕天南突然想到当日与段明对决的那个白衣少年,决定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
燕天南也急需确认归元剑典的来历,贸然出手抢夺,唯恐事后遭来祸事。倘若归元剑典真是那白衣少年的师门之物,就该好好掂量掂量了。很显然那白衣少年的武功在那段明之上,如此少年高手,轻易得罪不得。
燕天南之所以只能偏安一隅,只因为其自身武功不够高强。江湖中高手如云,若是得罪了那些绝世高手,再多的人马也不见得能保证自身安全。
繁杂思绪上心头,燕天南心底升起一众无力感。即便他心怀雄心壮志,没有力压群雄的绝世武功,要想发展壮大必然处处掣肘。
烈日之下,一股股热浪席卷大地。
荒郊野外,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缓缓收回宝剑,一脸冷漠地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这些天来杀了多少人,杀的人越多发现自己的剑法愈加精纯。
这些追杀他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归元剑典而来,不过他并不在乎,只要他参透了剑谱上的全部剑法,又有谁能奈他何。
当他把所有来犯之人全部斩于剑下,看到他们恐惧的眼神,心底竟升起莫名的兴奋。
武功大进,他不用像以前如过街老鼠那样四处躲藏,可以堂堂正正的行走在江湖中。
如今的他拥有了决定他人生死的能力,看到那些人恐惧绝望的眼神。他心中,别提有多痛快。
段明收剑还鞘,正准备离去。
突然他感到又有一路人马在靠近,不多时一大队的黑衣人便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段明双手抱剑,脸上不见丝毫慌张。如今他对自己现在的武功有着绝对的信心,这些黑衣人根本就不值得他放在眼里。
这些黑衣人在段明看来,早已成了剑下亡魂,即便来人再多,他也不惧。
在他快如闪电的利剑之下,这些人只能成为剑下亡魂,成为他参悟剑法的试剑石。
“段明,交出剑谱,饶你不死。”为首的是一个英俊的青年,旁边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
段明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年轻人,胸中无名怒火登时窜上脑门。
“我段明手下不死无名鼠辈,报上你的名号。”段明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段明并不急于出手,决定让这群先得意一会。
乐极生悲,这些日子以来他似乎越来越享受这种感觉。
“杀了他,剑谱依然是我们的,没必要跟他多废话,动手!”青年身旁的老者冷哼道。
只见他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段明,那是一双看待猎物的眼神。
段明听到这句话,再看到他那双无视自己的眼神。
段明无不再多与之废话,当即拔剑。
当猎人和猎物的角色互换的时候,那又将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段明出剑如闪电,身形如鬼魅。手中利剑不断收割这群人的生平,不过弹指间,已有十数人倒下。
这些人似乎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段明一剑封喉。
那老者见情况不妙,连忙拔剑加入战圈,奈何以他的武功根本无法逆转颓势。
段明根本不与他正面接触,起初老者还错误的以为是段明怕了他。
“少主!我们撤!”老者发觉势头不对,顿时心生退意。
骑在马背上的年轻人也看出形势不妙,突感后背发凉。
青年发现自己带来的精锐在段明手下毫无招架之力,与伸着脖子往别人剑锋上靠没什么区别。
青年连忙撇下护卫,调转马头,慌忙逃逸。
“狗奴才,你们的主子丢下你们不管了,还想送死?”段明手中宝剑一抖,杀气甚是骇然。
幸存之人这才回过神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慌忙丢下手中长剑,拖着打颤的双腿逃命去。
段明看到敌人落荒而逃这一幕,双眼闪过深深的鄙夷。
“哈哈!还有谁还敢打我剑谱的主意!”段明仰天长啸,颇有几分睥睨群雄的气概。
短暂的得意过后,段明清醒过来,意识到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自己再强也是孤身一人,要想在江湖扬名立万,享受荣华富贵,他决定建立自己的势力。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武功盖世的强者,更要做一方雄主,雄霸一方。
段明一直对英雄会的萧傲天怀恨在心,曾发誓一定要毁灭英雄会。
段明冷漠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他们的生命仿佛蝼蚁。然而他却需要这些蝼蚁的膜拜,才能衬托自己的高高在上。
段明自信凭借如今自己的武功,完全拥有收服一方豪强的能力。
这是最快掌握更多力量的捷径。
这时,段明心中升起对权力的渴望。
执宰权柄,指点江山的快感,他还没有亲身感受过。
在幻想着,不久的那一天,当他率领大队人马踏破英雄会的时候,萧傲天脸上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段明是个干脆果决之人,想到什么,说干就干。
以如今自己的武功,似乎完全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有实力,有倚仗,就是可以这么任性。
天空中一团团火烧云把黄昏的天空染成了血红色。
残阳如血,云如火烧,映衬着地上醒目的血迹,天地间仿佛人间炼狱。
段明一人一剑,一路杀过来。一步杀数人,一剑一个。
他已然记不清手中的宝剑收割了多少人命,剑身依旧光亮如新。
此时的段明犹如来自地狱的索命使者,以一人一剑之威,让人望而心惧。
“燕天南,你逃不掉!只要你跪地称臣,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家大小不死。”段明执剑正对城门,大声喊话。
段明冰冷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回响,极具震慑力。
段明看了一眼正欲携家眷逃跑的燕天南,心里一阵鄙夷,心道:如此之人竟配称雄燕北?
“上啊!你们还在等什么!”任凭燕天南百般咆哮,众护卫依旧不为所动。
燕天南见状,顿感英雄末路。
燕天南此时已经指挥不动手下替自己卖命,将一对儿女护在身后。
少女从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在火红的云彩下,眼前这一切在她看来跟地狱应该没什么区别。
少女美若天仙,此时脸色尽显苍白哀婉。
“主子都要逃了,你们还垂死挣扎又能得到什么。燕天南能给你们的,我段明一样也能给。只要你们归顺于我,绝不为难你们。”段明见这些护卫迟迟没有放下兵器,认为该给他们点甜头。
只要彻底击溃这些护卫的心理防线,届时要想收服他们就容易多了。
此言果然奏效,这些护卫纷纷后退了几步。
段明决定快刀斩乱麻,杀了燕天南一家。
话音刚落,段明执剑直指,一个箭步上前。
美貌少女见眼前之人要杀自己父亲,不知何处来的勇气,挺身而出。
“不要杀我爹,你要怎样都可以。”少女张开双臂,全然无惧。
少女流下了屈辱的泪水,顿时心如死灰。
“燕天南,你这个懦夫。不过你养的女儿还真是万里挑一的绝色美人,哈哈哈!”段明一阵狂笑,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哀婉动人的少女。
“确实是个美人,今天你也只有看的份。”一把声音仿佛从天上降临,语气极为平淡却透着冷漠。
“又是你,你来干什么?这一切与你无关。”段明抬头看向立身城楼之巅的白衣少年,双眼涌现深深的忌惮。
白衣少年长身玉立,手持长剑,血红的夕阳映在少年俊逸的脸上。少年衣衫随风飞舞,说不出的飘逸和意气风发。他仿佛站在地狱中的天使,一身白衣在这样惨烈的环境中异常显眼。
“若不想死,就给我滚。”易凡居高临下,冷声道。
突然如天神降临的少年,让绝色少女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从他们的谈话听得出眼前这个魔鬼很忌惮这个俊逸非凡的少年。
少女心中不由自主地祈祷,希望他是来帮助燕家的。
段明距离掌握燕家就一步之遥,不允许自己功败垂成,决定拼一拼。
“我就不信你还能阻止我!”段明武功剑法的精进,心中有了更强的底气。
话音未落,段明提剑直刺,长剑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刺向那少女。当他的剑尖即将刺入少女胸前的时候,突然他手中的宝剑止住了前进,被定在半空,再难寸进。
段明满眼的不可置信,抬眼看去,只见白衣少年手中的长剑和他手中的宝剑剑尖相抵,一股强劲的力量似乎随时要把他手中的宝剑震开。
段明一脸愤恨地盯着莫名出现阻止他的白衣少年,心中恨道:为何接二连三坏自己好事的是同一个人。
段明感受到透过宝剑传来的那股磅礴力量,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对手,萌生退意。
他实在没必要把命白白交代在此人手中,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段明要做的事情,谁都阻止不了。”段明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在地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管你与他之间有什么恩怨,奉劝你好自为之。”易凡松开了搂着少女的手,瞪了一眼燕天南。
绝色少女依然惊魂未定,当那一剑刺来的时候她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话音刚落,易凡早已没了踪影。
燕天南看了一眼地上,黯然垂首,仿佛瞬间老了几岁。
今日一战,燕北城损失惨重,燕天南打消了继续夺取剑谱的念头。当亲眼看到那恐怖的剑法时,忽然后悔当初的决定。今天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他一家大小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燕天南一脸颓丧的看着地上的尸体,这都是自己辛苦训练的卫队,如今基本损失殆尽。接下来他不确定还能不能守住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燕北城随时都有易主的危险。
眼下只有唯一一个办法,燕天南打算向天宗求援。
燕家跟天宗曲无崖原是同宗血亲,只是祖先为了发展壮大而让他这一支改名换姓罢了。
段明孤身战燕城。
这个消息不出半天就传遍了燕北,成为江湖人士茶余饭后的谈资。加上早些时间传出的消息,不少酒肆、茶楼还将其编成故事,用以招揽生意。
这两天易凡深居简出,没有人知道他干了些什么。现在神秘的天宗还没有插手,这让易凡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从天宗的行事方式和燕北城燕天南的行事轨迹来看,两家似乎都在刻意避开纷争。
这种默契不得不让人感到诡异,这样的结果只有两个解释。一是双方保持这种势均力敌的态势相互牵制,另外一种就是两家已经在暗中达成了某种协议。
次日清晨,易凡一如既往的坐在靠窗雅间悠闲品茶,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部署。
这几日,燕北城倒没什么动静,平静得有点不寻常。据情报显示,段明已经离开燕北,孤身南下。
有关段明的一切,易凡早已吩咐手下的人用各种渠道将消息散布出去。
相信不出一个月,段明这名字必然名满江湖。
易凡幻想着,届时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情景?着实让人期待啊。
“公子,我家主人有请。”一个燕北城主府打扮的人来到易凡身边,恭敬地递上邀请函。
“回去转告他,我很忙。”易凡不多作理会,继续品着茶,平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和来来往往的人群。
那人见这个白衣少年根本就不理会自己,讨了个没趣。心中又担心不能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而不知所措,就这样恭敬地站着,彷徨无措。
易凡见这人杵在自己眼前,左手微抬,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可以走了。
“公子真是好雅兴,都怪下人不懂规矩坏了公子的兴致,恕燕某人打扰了。”这时,燕天南领着一对二女联袂而来。
易凡眼睛始终都没抬一下,架子也该到自己摆的时候了。
“阁下若是有空不介意一起品尝这酒楼的新茶,若是还有其他事,恕不招待。”易凡淡淡的说道。
拒绝的话说在前头,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燕天南一张老脸挂不住了。
心中有所求,燕天南不得不忍气吞声,略略收起身架子。
“实不相瞒,燕某人是有事而来,想劳烦公子……”燕天不请自坐,自说自话。
看到燕天南的做派,易凡当即打断,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酒是越老越醇厚,茶是越冲越清淡。你我萍水相逢,清茶一杯略表歉意。”易凡自顾自的自斟自饮。 易凡端起茶杯轻轻托在掌心,茶杯盖轻轻盖在茶盏上,这是一个很明显的端茶送客的信号。
易凡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跟燕天南没有丝毫亲近结交的兴趣,维持表面的这种现状即可。
易凡深知,仅仅凭借一本剑谱和一柄宝剑根本达不到心中大计的预期。
江湖很大,水深无底,自己砸下的重磅石头不见得能嫌弃多大的波浪来。
“既然如此,是燕某人打扰了。日后公子但凡有什么事情,燕某人一定尽我所能。”燕天南今日前来有点那么礼贤下士的意思。
燕天南还带着自己的一对儿女,至于他出于何种目的只有他心里清楚,易凡也不想猜测他的想法。
燕天南对女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有所表示。
燕清舞当然清楚父亲的意思,她自己似乎并不反感父亲这次的安排。
“小女子一家得公子出手相救,心中不胜感激。还请公子给小女子一个报恩的机会,不然小女子是永远都不会心安的。”燕清舞欠身一礼,美眸含情。
燕清舞一双美目泫然欲泣,楚楚动人,柔声软语在耳,确实很难让人生出拒绝之心。
“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上次已是不该参与。诸位还是请回吧,不送。”易凡移开目光看向窗外,丝毫不顾及燕天南三人的感受。
燕翔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感觉这少年似乎为当日雅韵佳苑之事迁怒于他。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继续纠缠只会惹人不快,燕天南也很难再把脸往下拉。
“今日多有打扰,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我燕家的大门,随时恭候公子。”燕天南抱拳行礼,随即退了出去。
燕天南人情世故老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位前途无量的少年绝世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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