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何作用?”十五迫切追问。
蓝玄机悠悠回到,“活血化瘀,清热解毒,不过它还有种,极少数人才知道的功效。”
“何效?”
蓝玄机忽然不语。
十五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将腰间钱袋放在了桌上,说,“前辈若能告知,今日你的酒水,我全包下。”
“我最喜欢跟你这小娃娃讲话,因为不累人。”蓝玄机喜笑颜开的,将桌上的钱袋拿走,同她说,“此草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味,其香可使犬类闻之产生极其强烈的攻击欲,因而它还有个极其通俗易懂的名字,叫疯狗草,民间一些猎户,会将此草研磨成粉,用陶瓷瓶装入,捕猎时若遇到狼群便丢出,使它们互相残杀,从而获得逃生的机会。”
“多谢前辈,那前辈慢慢享用,十五还有要事在身,就暂不奉陪了。”十五明了,便起身行了一礼,拿回疯狗草放入怀中朝外走。
走到门口时,蓝玄机又忽然叫住了她。
十五转身不解看去。
蓝玄机掂了掂手中的钱袋,说,“看在你请老朽喝这么多酒的份儿上,老朽给你指条明路,傅太医出生于香料世家,其父曾一度将他作为承袭人教养,只可惜他这小子意不在香,最后更是弃香从医了。”
“十五明白,多谢前辈相告。”她再度向他行了个谢礼。
拜别蓝玄机后,十五便去傅府打探,得知原来当初贤仁受惊后,就是请傅太医为其保的胎,只可惜最后还是没能保住。
正想着,傅太医的马车,缓缓驶了过来,十五稍微躲避了一下。
傅太医才刚下马车,府中就跑出来一六七孩童,身后又来了位衣着端庄的女子。
傅太医一手抱起孩童,一手牵过那女子的手,眉欢眼笑的往里走。
十五想,那应该就是傅夫人,傅小公子。
既然有妻儿,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十五打定了什么主意一笑,转身离开回府。
夜间,傅夫人正欲给傅太医宽衣,打算入寝时。
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后门外的嬷嬷就焦急的说着,“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公子不见了!”
“什么?”傅夫人忙去开了门,嬷嬷手足无措的说,“老奴在哄小公子入睡时,忽然有人打晕了老奴,等老奴醒来,公子就不见了!”
“然后床上,就只剩下了这个。”嬷嬷拿出纸条和一片叶子给傅太医他们看。
“怎么会这样,谁如此大胆!”傅夫人顿时急的焦头烂额。
傅太医看了字条和那片叶子,顿时明白了什么,拿过披风就要出屋。
“老爷,你去哪啊?”傅夫人恐慌的问到。
“别跟过来,我去救海儿。”傅太医撂下一句话匆匆离去,傅夫人担忧不已的目送他离开的身影。
十五穿着一袭黑衣,戴着帷帽站在树下,旁边的一小男孩边哭边哽咽的问,“你是妖怪吗?”
十五低头对那小不点笑道,“是的,我是妖怪,所以你最好听话一点,否则像你这种小孩子,我一口一个。”
傅小公子一听,哭的更凶了,眼泪鼻涕一起流。
“再哭,我现在就吃了你。”十五吓唬道。
傅小公子连忙闭了嘴,怯怯的说,“姐姐,别吃我,我把这个给你。”
只见他从身上掏出包糖,怯生生的递给她。
小孩子的天真让十五不由一笑,她无奈蹲下语气温柔了下来,说,“等会儿你乖一点,我就让你爹爹,把你接回去。”
“真的吗?”傅小公子瘪着嘴,含着泪花问到。
“放心吧,姐姐不骗小孩儿。”十五起身,揉了揉他的脑袋。
“那姐姐吃糖。”十五语气温柔后,傅小公子的害怕也缓和了不少。
“不用。”十五笑道,“糖,是给小孩儿吃的,大人不吃糖。”
“那大人岂不是很苦?”傅小公子单纯又好奇的问到。
十五靠在了身后的树干上,仰头看向天边,喃喃着,“是啊,大人,都很苦……”
这时,她听到了一些响动,立刻警觉了起来。
傅太医来到了约定地点,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他开口道,“阁下既然相邀,为何迟迟不献身?”
“傅大人。”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傅太医当即转身,只见十五拿着刀抵在傅小公子的脖子上,挟持着他站在远处。
“爹……”傅小公子喊道。
“海儿!”傅太医着急的往前走了几步。
十五语气又变得冰冷的说,“傅太医,你再往前近一点,我这把刀便在你儿子脖子上深几分。”
傅太医只见刀下渐渐流下了血来。
“别别!”傅太医顿时停住脚步,慌张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劫持犬子!”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答案如何,傅太医你应该明白,我所说何意。”十五直言。
傅太医犹豫不决。
十五道,“看来那个人的性命,比您的犬子还要重要些啊。”
“你别伤害我孩子!”傅太医焦急的说,“当年之事我真不清楚,但我确实是在娘娘的香包中,发现了此味药。”
“香包?”
傅太医从袖中拿了出来,原来当初皇后娘娘见血后,他诊治时便发现了此蹊跷,于是趁人不注意悄悄顺走了香包。
“我知道你要对付谁,我用这个香包,换我儿命。”傅太医恳求道,“求您放了我儿。”
十五道,“丢过来。”
傅太医将香包向她丢去,十五顺势将傅小公子朝他推了过去,反手接住了香包。
“傅太医,你放心,他日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绝不会将你供出,但我也希望今夜之事您权当从未发生,其实这样对你也好,若是那个人知道,你居然偷藏香包,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希望大人谨言慎行。”十五拿着香包转身而去。
傅太医蹲下紧张的问,“怎么样,海儿,疼吗?”
傅小公子摇摇头,说,“不疼爹爹。”
都出血了,怎么可能不疼呢?傅太医疑惑,往脖子上一看,才发现血是真的,但他脖子上并没有伤痕。
原来刚刚十五是用自己的手指抵着刀锋的。
傅太医心中松了一气,想,那个人看来并没有什么恶意,或许只是想对付皇后,罢了,她说的不无道理,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倘若把事情闹大,届时吃不了兜着走的人,会是他。
十五回到府中,刚好遇到温玉言。
温玉言上前来,看她这副装扮有些诧异,问,“十五,你怎么穿成这样?”
十五严肃的说,“王爷,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借一步说话。”
温玉言点头,二人步入书房。
“究竟是何事?”温玉言问到。
十五回,“王爷,清秋娘娘之前养的那条犬,温顺吗?”
“说来奇怪,那条犬之前都是很温顺的,我儿时还常牵着它同宫里的人到处游玩。”温玉言回。
十五又问,“那它之前可有同皇后娘娘亲近过?”
温玉言不假思索回,“有,而且还经常,那犬之前还特别亲我母后,也就是因为如此,我母妃那日才没有用绳牵它。”
“所以,王爷不觉得很奇怪吗?”十五说,“一只常亲人的犬,为何会突然变得凶猛,而且王爷没发现,那日的情景,同十五那日被犬突袭时,很像吗?”
温玉言回想,似乎确实很像,犬都始终攻击一个人,而其他人相安无事。
“十五,你想说什么?”温玉言问。
十五言,“或许那日,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人为,并且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皇后娘娘。”
“不会的。”温玉言当即否决,说,“母后她为何要陷害我母妃?而且若按你的话来说,她岂不是拿自己腹中的孩儿作棋子,她为人母怎么可能做的出来这种事,五毒都都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人?”
“当时清秋娘娘和您,都是陛下的挚爱,盛宠一时,当人面对名誉和地位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了,民间都尚且有弑兄杀父之人,女人的嫉妒心起来,便犹如毒蛇猛兽,您根本就无法想象。”十五道。
温玉言摇着头,依旧不肯信,道,“你说母后陷害我母妃,那她又是如何陷害的,难不成她还能操纵犬不成?”
“她就是操纵了犬。”十五问,“王爷您不觉得同那日的画面很相似?”
温玉言再度一愣。
十五从他表情,猜到应如她所言了。
“可果如果母后用香便更不可能了。”温玉言道。
“为何?”
温玉言解释,“我母妃精通香道,可闻香辩料,认识的香料不下上前种,如果香有异,她怎会不知?可那日她什么都没有说,连解释和求情都没有……”
这倒是叫十五意外和不解。
温玉言眼神忽然落在了她的手上,只见她指尖上似乎有血。
“你手怎么了?”温玉言问到。
十五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她的手,拉了起来。
温玉言只见,她指腹上有几个刀口,血已经干在了上面。
“额……”十五离开他的手说,“不小心被刀划到了,没事儿小伤,回头抹点药,就好了。”
“过来。”温玉言将她拉到桌边坐下。
十五迷惑,只见他从架上拿出了一个瓷瓶,然后又拿了块沾湿了的脸帕,坐在了她对面。
“手伸过来。”温玉言道。
十五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为自己抹药,赶紧伸手拿连帕说,“我,我自己来,不劳王爷费心。”
温玉言反手握住了,她受伤的那只手的手腕,然后用脸帕一点点去擦拭她指尖的血。
“王爷,真不用了。”十五扭动着手腕,试图挣脱。
温玉言带着些命令的口吻道,“别动。”
十五只好老实了下来,看着他将自己指尖的血一点点擦干净。
其实细细想来,好像从来没有人,来擦过她手上的血……
隔天,十五借着温玉言的名义,自作主张的前往皇宫看望清秋。
“你这丫头倒是手巧。”清秋吃着她做的酸枣糕,不由夸道。
十五莞尔一笑,说,“多谢娘娘夸奖。”
“今日,怎么就你一人前来?”清秋相问。
十五坦言,“因为有些话,奴婢想单独同娘娘说说,所以,并未告知王爷的道来。”
“你能有什么话,需同我单独说?”清秋娘娘好奇。
十五拿出了那个香包,放在了她面前。
清秋明显一怔。
十五道,“奴婢想娘娘,对此物并不陌生吧,其实当年的事奴婢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了,但奴婢不懂,为何娘娘你不为自己辩解分毫,任凭他人将您送入这冷宫?”
清秋轻笑一声,说,“冷宫虽凄凉,但于我而言,却并不乏是个好去处。我无权无势,在宫中能够过那些锦衣玉食的日子,靠的不过是陛下的宠爱,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今日我不入,他日也会入,我厌倦了那些尔虞我诈,也厌倦了他不信任的目光,倒不如来此图个清静。”
“可您这般对王爷,未免太不公了些,为了图这个清静,王爷自幼便要寄人篱下,忍辱负重。”十五道。
清秋顿时沉默了下来,她不得不承认,起初的她的确存了几分私心,因为不想见那个人,所以连他的儿子,她也不想见。
这时,温慎言忽然前来,十五暂且起身回避。
“罪妾见过陛下。”清秋跪下行礼道。
“平身。”今日的温政良忽然温和了些,甚至伸手欲扶她起身。
可清秋却避开了他的手,冰冷的道了声谢,自己站了起来。
温政良叹了一气,说,“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怪朕?当年朕也不想杀他,是他要谋权篡位,朕才迫不得已。”
“人都已经死了,陛下自然说什么,便是什么。”清秋冷言。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是朕,诬陷他不成?”
“当年殿中,只有他和您,谁又知道呢?陛下贵为九五之尊,自然金口玉言。”
温政良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同南阳王没有私情,可你却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的不信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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