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宁滕之战,各王国都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三王子和四王子之所以还没有动静,只是因为路途相距太过遥远,他们得到的信息比较滞后,得知宁王战败倒是都派了使者前来慰问的。
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那使者根本就见不到宁王,被裘军挡在了宫门外,只是一小吏接待了他们,安排了吃住而已。那些使者了解了宁国当前的形势,再待下去也无甚意义,留下慰问函便离开宁都回国复命去了。
李秀娥让庞彪挑选兵卒组成了一支精锐部队。这些军卒都是军中的佼佼者,基本上皆是多面手,弓箭,火器,长枪,火炮,样样都会使用。甚至还包括架设桥梁攀爬山崖这些高难技能,与其说是特种兵也不为过。
人数不多,只有1000人,全部是骑兵,由王清秀做统领。按照李秀娥规划的路线,从石昌北山口出发,跨过山地,向东而行,直奔瓷都和莫煌。
到那之后,迅速扫清周边的宁国残余兵力,先攻占了瓷都,后占领了莫煌。不久,庞彪率领大军而至,进行接管。
之所以如此安排,就是为了能够快速占领这两座城池。庞彪的大队人马选择昼伏夜出,避免过于招摇,尽量避开其他王国的斥侯。倒是不怕他们刺探,等各国反应过来,那瓷都和莫煌城头早已换上了滕军旗帜。
如此一来,实为断绝畅王裘开河出兵瓷都和莫煌的念头。占领城池之后,商部随行而来的官员在第一时间前往畅国,洽谈瓷器和丝绸交易一事,而以此促使畅王与滕国合作。此意向若是达成,那畅王不会再轻易出兵侵扰。
这个抢先占领城池的计划实施的很顺利。那些城池守军不过数百人,原先驻扎的可都有上万人之多,因为征战全都调走了,这倒让王清秀省了许多事。
更何况那县令和守军已经知道宁王败了,即便是城池不被滕军占领,也会被裘军接管,再做任何抵抗皆是无用之功,他们的牺牲又是为谁效忠呢?所以滕军一到,拱手开城。
庞彪留下守军,将一切安顿好之后,与王清秀率领那支突击队,又赶往东隅视察城防,检查部署,自水昌过文昌返回石昌。
在畅王裘开河接待滕国商部使者时,他尚不知道瓷都和莫煌已经被滕军占领之事。看他惊愕的表情,足以当做一个丰富多彩的表情包,令那使者久久难忘。
他异常的懊悔,后悔自己不该犹豫不决,未能早些出兵,怪自己当初将重点放在了东隅县城,担心将来裘军与滕军开战,会将战火蔓延到畅国边境。
现在想来真是杞人忧天,若是裘军真的来攻打东隅,自己不选边站队就是了,何必想的太多!
至于瓷都和莫煌,那应该才是他关注的重点,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担心将来的货源由谁掌控,而没有想进一步由自己控制而已。
现在两座城池已被腾军占据,自己若再派兵,那就必须要打一仗了。能不能轻易攻下城池且不说,即便是能,曹蛮也不会坐视不理,弄不好还要跟裘军继续作战。这大哥二哥就都变成他的敌人了。
想到这里,他倒有些庆幸,幸亏没有贸然出兵,否则自己现在将会骑虎难下,没能得到瓷都和莫煌,他反倒有些释然了。
自己最关心的是瓷器和丝绸的货源,既然现在那里属于滕国管辖,那就和滕方洽谈生意好了。
不约而同,他与滕国使者说到一起了,这个合作意向自然好签了,谈判桌上,之前跟宁国出什么价格现在跟滕国继续维持原价,这一点双方都非常满意。
可在即将签署合作意向书之时,畅王裘开河提出了一个问题,就是之前宁国从他这里购买的那五艘战舰,宁王曾经答应是要用瓷器和丝绸来抵偿货款的。现在瓷都和莫煌已经由滕国接手,滕国是否愿意继续继承宁国的债务,而以瓷器和丝绸来抵偿船款?
滕国使者呵呵一笑。
“畅王说笑了。宁王买了战舰去攻打滕国,战舰被滕军击毁,宁国战败。现在滕国是接手了瓷都和莫煌,要知道这是军事占领,不是宁国赠送的。所以滕国没有义务来替宁王偿还之前的所欠的船款。”
“那我畅国损失岂不太过巨大了!”
见滕国使节不承认这项债务,畅王自然老大的不高兴。这笔损失找谁补偿呢?
滕国使节依旧面带笑容,“畅王若是心有不甘,还是应该去跟宁王要的,毕竟他还在。想必他王宫中也能拿得出这些银两,纵使他没有瓷器和丝绸,可以用银两到瓷都和莫煌来采购啊!”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宁王现在已经是身不由己,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人身都不自由,恐怕他那银子也不由他支配了吧。即便是他愿意拿出银子来,曹蛮不一定放啊!”
那使者又道:“曹蛮若是不放,那就跟他要银两,宁都可是受他控制着,宁国的债务他也应当管理,这是理所当然的。他若说不管,那就得让宁王动用自己的库银。”
滕使的这番分析,畅王觉得顺理成章,冤有头债有主,让滕国来负责宁国的债务着实有些牵强。既然宁王还在,就继续找宁王还债。
双方的瓷器丝绸贸易合作意向最终还是签署了。滕使高高兴兴回国复命。畅王裘开河便叫人来,即刻奔往宁都,找宁王催付船款。
滕使对畅王的这番说辞,那全是在他随同彪率领的大军出发之前,李秀娥耳提面命当面传授的。这也并非李秀娥独自想出来的,倒是那小雷霆帮着进行推敲,而预设的方案。
这笔账肯定不能由滕国来出,为了不与畅王闹僵,必须转嫁矛盾。冤有头,债有主,跟宁王去要账是天经地义的事,至于能不能要来,那与滕国无关了。
话说畅使到了宁都,见那都城可以说是里三层外三层被军队把守。最外层是宁国的一万军卒,驻扎在宁都以外的周边十里处。再往里是原先守卫王宫的御林军。城门外有裘军巡逻,而城内却见不到一名宁国的兵卒。
这使者恍如来到了裘国的都城,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他说要去拜见宁王,遭到了层层盘查,同一个问题会被问上数遍。直到王宫门外,守门的做不了主,请出了曹蛮大将军。
曹蛮一听是畅国派人来跟宁王催债的,他倒是没有直接回绝,而是亲自带着这位使者进内宫面见宁王了。
宁王见人来讨债,反倒呵呵呵地笑了,似乎笑得很开心。这畅国使者不知他为何如此开怀,可再看宁王,笑中带着哭腔,眼角挂着泪滴,知道他在笑,不过是苦笑罢了。
笑过一阵宁王才说:
“回去告诉我那七弟,并非六哥赖账不还,当初购船之时,我可是坚持给他银子的,他却看上了我的瓷器和丝绸,觉得那货增值空间比较大,比银两要合算。还以此为要挟,不给瓷器和丝绸那船他就不卖给我了,寡人只得答应。现如今,宁国只剩下一个名号,而我这宁王只剩一副躯壳了,什么债务也偿还不了了。我那七弟若是非逼六哥……“
说到这里,他竟然把头向前一伸,“你就把我的头颅带回畅国,跟我那七弟交差去吧!”
这畅国使者怎敢去割宁王的头颅?头颅割了宁国的债也要不来呀!宁王以此种方式耍赖,他也没有法子。
曹蛮在一边手扶腰间宝剑并不搭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好像此事与他无关,根本就不干预。但那畅使心里明白,宁王以此种方式来回答自己,也是做给曹蛮看的,自己自然也不能对宁王无礼,否则曹蛮便有理由将自己羁押。最后也只得悻悻然离开宁都回国复命。
那畅王闻听暴跳如雷,他自诩自己精明,却被这个浑浑噩噩的六哥给坑了。
当初还犹豫着想出兵帮他一把,现在想来幸好没有去打腾军,否则现在必将后悔不跌,六哥混蛋耍赖倒有一套。
即便是再派人去,那宁王还来这一套,作为属下同样没辙。这帐已经被他赖掉了!那五艘战舰就这么白白的丧失了。
五艘战舰至少也要造上一年多的时间,工期长,耗资巨大,着实令他心疼。
吃这么大的亏,心里自然舒服不了。本来对六哥尚存同情,败给了二嫂,还想帮他出出气,现在那点同情已荡然无存了。
后悔,气氛,懊恼,令他大为光火,摔碎了茶杯茶壶,踢翻了桌椅板凳,吓跑了汇报的使节和身边的下人。
他倒冷静了下来。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哪里缺了哪里补。既然六哥跟他耍赖,不讲弟兄情面,也就别怪他这个做弟弟的不讲仁义。
宁国已是国不将国,宁国的地界宁王已经无力管辖。滕国可以占领,裘国可以驻军,我大畅国同样也可以割据!哪怕占上一个小县城,也足以扺偿那五艘船钱。
想至此,他便召集文武群臣,将他心中所想和盘托出。虽说有人反对,但他主意已定,决心已下,那宁国的地盘不占白不占,只要不跟裘军滕军直接冲突就行。
于是乎,第二天就有一支军队从宁国的东北方悄悄入境,很轻易地就将滨河县占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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