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满目星光

疗愈,久别的月光 6根本不会在意

    
    唱着,将夜离忽然从舞台下来,走到墨卿浅面前,给了她一枝白玫瑰。
    在墨卿浅以为将夜离认出她时,他又分别给了一竹,二兰和三菊各一枝玫瑰,不带任何停留地回到了舞台上。
    心里的希望瞬间湮灭。
    她还在期待什么呢?他都已经抛弃她,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了,她还有什么可期待的呢?
    墨卿浅在心里耻笑自己。
    但她只要再认真看一眼就会知道,其他人的都是普通的红玫瑰,只有她是独一无二的白玫瑰。
    这是将夜离对她的特殊的心意,只可惜当时她并没有看出来。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自然也就错过了,将夜离深情凝视着她的眼睛。
    这一错过就是整整两年的时间。
    在这两年中,将夜离经历了人生的一次大变故。他与墨卿浅的事情终究还是被爆了出来,同时他与叶初夏的关系也被人扒了出来。一时间,网上骂声一片,一夜之间,他脱粉近百万。从风光无限的大明星,到人人喊打的渣男,将夜离接受得特别坦然。
    颜泽安慰他。
    可将夜离看着湖面上泛游的天鹅,忽的笑了:“你知道天鹅是候鸟吗?”他看着一脸茫然的颜泽,怔怔道:“它是要回家的。”
    可是春天已经来了,他的天鹅呢?为什么还不回来?
    将夜离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颜泽看了也是不忍。他拍了拍将夜离的肩膀问:“之前浅浅生日的时候,你不是去找她了吗?没有和她说清楚吗?”
    将夜离垂头苦笑,眼里隐有泪花闪烁。他该怎么告诉她呢?她与云沛辰相处的是那样融洽,她脸上的笑容是那样幸福,他怎么还能去打扰?十年啊,他怎么比得了?
    在这个恶俗的世界,他连自己都拯救不了,又拿什么来救赎她?
    还不如就这样放她走,云沛辰能给她的东西,肯定比他要多。
    “颜泽啊,我累了。”将夜离只说了这样一句话,而后,就不见了踪迹。
    墨卿浅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晓。她病情又加重了,在云祈和云沛辰的强烈要求下,住进了自己最不喜的医院。这一住就是半年。
    墨卿浅知道自己最多只剩下一年的时间,而在这短暂的一年时光里,她不想所见的只有医院骇人的洁白。
    于是在她的人哀求下,云沛辰最终还是带她回了家。
    云沛辰从厨房出来,就见墨卿浅坐在阳台上,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
    “傻笑什么呢?”他端来一杯热好的牛奶,“当心烫。”
    墨卿浅接过温热的牛奶喝了一口,狐疑问道:“我笑了吗?”
    云沛辰动作娴熟地擦了擦她嘴边的奶渍:“被风吹傻了不是?”他揉了揉她柔顺的头发,浅笑妍妍,“风凉,别吹太久了。”
    “我想……”
    “再待一会儿。”云沛辰说了墨卿浅想说的话,从身后拿出一条厚实的毛毯,仔仔细细地盖在她的腿上,“我知道。”
    他总是这样迁就她,无条件地迁就她。就像现在,他明知道收音机里的声音是谁,但心里既没有气愤也没有酸涩,很淡然,甚至还有一些欣喜。
    她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活力,不再像以前那么死气沉沉,归根到底是那人的功劳。
    对于救命恩人来说,即便是情敌,也值得感恩戴德。
    云沛辰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的场景。那天他刚做完一场手术,还没来得及坐下好好休息,二兰就气喘吁吁地推开了门,告诉他,墨卿浅出事了。
    他一听这话,直接冲出了医院。要不是二兰叫住了他,他可能就是直接靠两条腿跑到学校了。
    那一刻,他平素的冷静自持都不翼而飞。
    甚至都忘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上,二兰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愣是从早上说到了夜晚,一日三餐吃的是什么,上了哪些课都说的一清二楚,却始终说不清墨卿浅为什么会突然发病。
    云沛辰紧赶慢赶,原本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他愣是十分钟就赶到了。
    而在他赶来的这十分钟里,无论外面的人怎么威逼利诱,将自己锁在卫生间的墨卿浅都无声无息,忍不住让人怀疑,她到底还在不在。
    “四妹啊,你要是再不开门,你竹姐可就要破门而入了啊?”一竹抵在门前说着,“说真的啊,姐真的忍不住了,四妹啊……”
    回首看见云沛辰来了,大喜过望,一副终于看见救星的表情:“已经快一个小时了,里面除了水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干脆直接把门砸开吧!”二兰焦急地说。
    “不行,会吓到她。”云沛辰摇头,问她们,“你们学校有会撬锁的人吗?”
    “有有,三菊就会。”二兰看了看手表,“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这么着急叫我回来干嘛啊?”赶回来的三菊手上还拿着煎饼果子,一边走一边嚼着。
    她从回来到现在就没抬过头,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屋内人的凝重表情。
    气的二兰直接上前揪住了她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能不能长点眼睛,没瞧见我们都急成什么样子了?”
    三菊疼得捂着耳朵直叫唤,即便这样也没放下手中的煎饼果子,边嚼边问:“到底怎么了嘛?”
    一竹走过来,给了二兰一个眼神,二兰这才气呼呼地松了手,三菊捂着红通通的耳朵,委屈地看着一竹:“竹姐……”
    一竹叹了口气,从头上取出一个发卡递给三菊:“卫生间的门能打开吗?”
    “当然了,小case!”三菊又咬了一口煎饼果子,漫不经心地问道:“开哪儿啊?”
    一竹侧过身:“宿舍。”
    三菊这才看见云沛辰的身影,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煎饼果子,忙问:“是不是四妹啊?”
    一竹点头。
    二兰急了:“你就别问了,赶紧吧!”
    三菊慌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油渍渍的手,将一竹给她的发卡掰直,插进了锁洞里。她趴在门上,神色很是认真谨慎。
    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
    终于“咔嚓”一声,门开了,云沛辰忙对三菊说了声“谢谢”,而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卫生间不大一眼就能看个完全,他一进去就看见了,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身影,手里拿着一块滴着鲜血的尖锐玻璃,左手手腕处正汩汩流着血。
    那极致的红深深刺痛了他的眼,心仿若被谁死死掐住,痛得他无法呼吸。
    “星星……”他蹲下身,哽咽着唤了墨卿浅一声。
    可墨卿浅仿若无闻,仍保持这样的动作一动不动,就像是失了魂。
    “星星,把手里的东西给我,”他颤抖着伸出手,柔声安慰她,“我们回家好吗?”
    墨卿浅这才有了反应,她抬起布满泪痕的苍白的脸,一双赤红的眼睛绝望地看着他,惨然一笑:“家?我早就没有家了,他说他要给我一个家,可是……可是他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
    云沛辰顺着她悲寂的目光看去,在她的脚边看见了那张被鲜血浸透的报纸,隐约可以看清两个字——JY。
    早该知道的,能让她这样悲恸欲绝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他……要结婚了,我该高兴的,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墨卿浅喃喃自语,云沛辰心酸难耐,却还要强压住一切的负面情绪来安慰她:“不是的,你只是喜极而泣而已,你其实……很高兴。”
    “是啊,我只是喜极而泣而已,我很高兴,很高兴……”墨卿浅一遍又一遍念着,似乎是在劝服自己。
    “可为什么……”她沾满鲜血的手,紧捂着心脏,哀声道:“为什么,这里,好痛好痛?”
    如果他能狠心一点,如果他能不那么在乎她的感受,他就该使劲摇着着她的肩膀,直把她摇醒为止,他就该厉声告诉她:他不要你了,你再怎么难过再怎么伤心,他都不要你了,你们的关系,早在他说出那句婚约作废时就结束了,早在你决定离开云安时,就不可能再有后续。他不要你了,我要啊!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家啊!
    可不行,他是云言月,是她的言半月啊,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啊,他怎么可能让她这么难过?
    “因为,他一直住在你心里,住了很久很久,现在他要走了,你舍不得,所以才会心痛啊。”
    他可真自私,他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还是告诉她:“他既然要走就放他走吧,星星,他已经走进别人心里了,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好吗?你难道不希望他幸福吗?”
    墨卿浅呆愣住了,眼里的悲凉,看一眼都让人想哭。她不忍接受,捏紧了双手,锋利的玻璃毫不留情地割破了她的手心,本已凝固的血又被新鲜炽热的血液覆盖,触目惊心。
    “四妹啊!不能伤着手,你是学画画的啊!”二兰在门外紧张叫着。
    “没有意义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她怔怔道,又用力握紧了玻璃,似乎要将玻璃生生嵌入手心。
    血流的更多了,多的让云沛辰都有些眩晕。
    “星星!不要这样,我求你了……”他红着眼,哀求她。
    他紧张地看着她的动作,深怕她又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却始终不敢上前,夺过她手中的玻璃,他怕伤着她。
    如果是将夜离呢?他会怎么样?云沛辰忍不住想,却只能凄惨一笑。如果是将夜离,他什么都不用做,他只要出现在她面前,只要唤她一声“小卿卿”,她就会卸下所有防备,断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害自己。可怎么办,他并不是他,哪怕他对她轻声细语说了这么多,也根本没有一点作用。她根本不会在意,她这么做,他会不会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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